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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秋没有再沿着官道走,这几天他深有体会,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穷的地方越是民风彪悍,而且江南方言复杂,这也是让他最郁闷的地方,听不懂你还不能多问,问多了被那些地痞无奈听出你是外地人,多半都不怀好意,自讨苦吃。他这一路上,吃一堑长一智,学乖了。江南水乡,大江小河纵横发达,而且一些繁华重繁都是倚山傍水而建。王满秋告别了林小娥后,自然选择了水路。
七月襄阳城破,江宁兵临城下。现在算来已不足六月,对王满秋来说时间太紧,迫在眉睫。他要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王满秋借口去GX投奔姨仗是假,如果他记得没错,YN那里群居着很多的少数民族,人文复杂,地理环境也复杂,他是抱着别的民族能够生存,那么王家堡的一干民众也能够生存下来的想法,先去探探路,少数民族众多的地区,如果受到汉人岐视,肯定会团结起来,那么王家堡一族再怎么桀骜不驯,不为当权者所容,到那里也能够延绵不息下去,决不会像后世记载的那样,这一个民族被全部屠尽。从此大中华少了一民族。
王满秋并不想做什么伟人,但他想到王氏三姐妹对自己的情意,他就不得不为她们考虑。因为唐朝国运太长,大华的历史虽类似大宋,但英格兰人的出现,火器的出现都让他意识到,后面有些朝代可能不会再出现了,也有可能很短暂。他想过让王家堡的民众走水路,出海寻个岛生存下来,想起若干年后连台湾都会成为葡萄牙人殖民地,他就牙痛。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冬天的江南,进入枯水季,河面狭窄水流湍急,一泻千里,王满秋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一路向西,都是逆水行舟,不得已才从武昌上了岸改走陆路,只能回来时再考虑走水路了。
他从林小娥那里带出来的银两,用的也差不多了。这一天他跑到宝田寺去挂单,却在那碰到一位熟人。
说来也巧刘若英这次能来出门,是那因为她父亲被贬官到襄阳做了一名校尉,文官武用,而且直接上了战场。可见当朝执政的昏庸无道,赏罚不明。
王满秋见到刘若英时,她还是男子打扮,可能是家道中落的原因,以前的风流洒脱已荡然无存。
多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许多,眼中有几分伤神,玉盘似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哀愁,丰胸细腰小****,身段依然挺拔玉立,少了几分高傲,却多了些幽怨,与昔日相比,别有一番动人风韵。总之还是那么美。自从知道她是女儿身后,王满秋的心境一百八度大转弯,再也不会人妖,人妖的称呼她了。
刘若英方才拜菩萨,出山门时偶遇王满秋,也只有短暂的恍惚,言语简单,寥寥几句话招呼而已,只是听在王满秋耳里已觉大不寻常。这可是千里之遥,他乡故友,怎么她一点喜悦都没有。
听她语气,似乎对我有彼多的埋怨?王满秋心里顿时噗通噗通跳了起来,我何曾得罪过她,也没向她借过钱财,反常,实在太反常了,会要人命的。
王满秋盘缠用尽,正考虑下面的路怎么走,迫不得已一路小心地跟着她,失魂落魄的刘若英竟然没发觉。一直跟到她住的小巷子里,才想到要去招呼她。确认一下,他刚才有没有认出自己来。
“刘公子?”巷子里空旷,王满秋声音虽小,落在刘若英耳里却是格外清晰。她没想到后面竟然有人一直跟着,心里吃了一惊,急忙站住,喝道:“你是什么人?”
王满秋暗自叫苦,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不是故意整人么?他讪讪笑着走出来,对刘若英招手道:“嗨,刘公子,你好吗?刘大人好吗?老夫人好吗?刘杰兄弟好吗?”
“是你?”见从后面走出来的,竟是自己在菩萨面前念叨的那个人,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是幻觉吧。刘若英又惊又羞,看着王满秋这一身德道高僧的打扮,想想方才对菩萨说的话儿,极有可能一丝不落的落进他耳里,她根本就没想过王满秋还有另一个身份。刘若英有种要昏倒的感觉,心里的慌乱自是难以言说。
“不是我。”王满秋干笑了两声,补充道:“女施主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是故意的跟在我后面的吗?”刘若英心里凄苦,望着这个讨厌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五味杂陈。泪珠儿哗哗落了下来,泣声道:“你是故意躲在后面看我笑话的!”
见刘若英哭得凄惨,王满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若不是今天有心向她借点盘缠,再随便聊聊天叙叙旧套点近乎,看能不能再多给点也就罢了。看这情形像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王满秋最是听不得女人哭的,女人一哭他就会变的措手无策。一时之间,他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只得缓缓走上前去,轻声道:“你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真知道错了?”刘若英哼了一声。望着他,泪珠儿却滚滚滴落了下来,竟比刚才哭得还要厉害。似乎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反而更委屈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王满秋急忙道:“我以信誉担保,我一定改正错误。”
望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王满秋,刘若英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前去,扬起小拳头,恨恨的砸着他胸膛,大声哭道:“我叫你知错不改,叫你知错不改,你这个坏人,要欺负死我,你才甘心?”
王满秋心想,我那胸膛还从没挨过女人这种拳头呢,认个错都能泡到妞,这什么世道撩妹好像无技术可言,真的好容易呀?
刘若英泪如雨下,那小拳头砸在他身上,和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不会是这个丫头很早就喜欢我了吧!王满秋有些愣,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细细回想和刘若英交往以来地经历,还真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夹杂其中。只不过他给刘若英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卑鄙无耻,刘若英给他的第一印象也是高高在上不切实际,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就像是斗气的冤家,谁也不肯服了谁,他压根就没想过刘若英会对自己产生好感。而且还有这么深的情愫。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刘若英并没有变回原来那种轻风道骨的神情。让王满秋暗暗地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公子,不是去黄山救你的小姨子了吗?怎么会来到此处。”刘若英离开她的胸口,看着他身上穿的僧袍轻笑起来。
“小姨子已经救出来了。此次前来,是专门来看望你的。上次就听说你要寻亲,我想你可能会到襄阳这边来。所以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曾想比想像的还好。惊喜多多。”王满秋报之一笑,有些话不须明说。这两个人都是极聪明之人,含蓄才觉得美。
“公子,你尽挑一些好听的说。家父蒙冤受屈倒是让你牵挂了。”刘若英明知道王满秋信口开河没个正形,但能在千里之外碰到他,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觉得应该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