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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诡异!宛城军士固然心态微妙,而那些晋兵无论是被俘的还是城下的望向文远的眼神更是变得狂热无比,在一道道饱含信仰的目光注视之下,文远浑身的气势无止尽的向上攀升,这一瞬,文远就仿佛是主宰这片天地的霸主,他就是神!
庞统感受着这种变化,感受着晋军一方狂热的信仰之力,一滴冷汗从额头滴落下去。
难道我这样做是错的吗?虽然确实令张辽对攻城投鼠忌器,却把势拱手让给了晋军!
就在庞统彷徨失措的时候,文远扬声喝道:“庞统,好好考虑你能做的决定,有些东西,你还玩不起!”
文远接着喝令道:“众将听令,即日将宛城团团围困,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要让它从城里飞出去!”
“遵令!”身后众将齐声应诺!此时他们望向文远的眼神,同样严肃而恭谨!
“回营!”文远拨马回阵,只留给庞统一个无比高大伟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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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岁!”那一刻,河北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呐喊!而这个声音很快有蔓延到城头上的上万关中俘军!狂热的高喊声直冲天际!
“闭嘴,让他们闭嘴!”庞统脸色阴沉的仿佛锅底一般,气急败坏的让麾下军士约束城头的俘军,可是庞统连喊了几遍才有人忐忑不安的下去执行,而且多半只是色厉内荏、敷衍其事而已。刚才张辽的话已经撂在那儿了,敢杀俘,就会得到必死的结局,在这种威胁之下,又有谁还敢对那些俘兵下狠手的?这种情势之下,守军和俘虏的位置倒像是调转过来一样,守军惶恐不安,那些俘虏倒是趾高气昂的!
回营的路途中,贾诩回头看了看身后高峻的宛城,喃喃道:“凤雏……雏凤……此人虽智计百出,不过还是有些稚嫩呢,以为用出这等手段就算赢了吗?嘿嘿,依我看倒是输了呢!主公的霸气,越来越令人不得不仰视了呢!”
回到营中,文远立即重新布置了针对宛城的新任务,就是围困,从四面围困!以前文远还打算围三阙一逼庞统退出宛城去,毕竟守军兵力雄厚,强攻下来必然会折损太多兵力。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文远改变了主意,庞统的计策虽然暂时保住了宛城,却彻底动摇了军心,文远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城中的守军绝望到底,不战自溃!
把自己的想法转化成命令和众文武说了一遍,众将各自领命前去,转眼之间,帐内只剩下文远和郭嘉二人,而在此时文远望着营外,竟然莫名的一声叹息。
郭嘉问道:“主公所用的这围而不攻之策甚是精妙,宛城军士迟早必不战自愧,主公为何还突然莫名叹息?”
文远摇头一笑道:“四面围城,宛城固然迟早落入我的手里,可是奉孝莫非忘了,我之前之所以连番强攻宛城的用意?”
郭嘉恍然笑道:“主公还真是人心不足呢?吃着碗里还瞧着锅里,看上了宛城这三万敌兵,还惦记着刘备能派来援军?”
“能在江北解决刘备当然是最理想的了!水战毕竟不是我军的强项,而且变数太多,繁琐的很!”文远摇头笑道,水战,北军确实很不熟悉,不像荆州兵马,几乎个个都熟习水战,即便是文远已经有了一支精良水军,可终归是人数有限,真若是打起来,只怕很难面面顾及,就像现在,水军光是从淮水绕上一大圈子赶到长江流域就要费上好大的劲,要赶到荆襄,至少还要月余。
郭嘉沉吟半晌道:“主公思虑的极是,主公若想让引刘备前来,我倒是有个主意……”
文远大喜道:“哦?奉孝有何妙计?快快讲来?”
郭嘉笑了笑道:“只是个小伎俩罢了,主公一直在给宛城施压,如今压力绝对是够了!庞统情知这样被困是死路一条,无计可施之下必然派人向刘备求救,到时候主公只需要放求救的信使突围出去,宛城的恶劣形势必然会被刘备知道的!”
文远摇头苦笑道:“奉孝这么说有些小看刘备了呢!刘备乃世之枭雄,既然知道过江救援就会形成陆上决战之局,又怎么会来?况且我看庞统今天使出这种手段的用意,也是不想刘备派出援军。”
谁料郭嘉胸有成竹的笑道:“庞统不想,不代表他手下的将士不想啊!不派信使求援宛城兵马恐怕很快就会撑不下去!而且刘备来了更好!不来就落得个见死不救不仁不义!有宛城守军的前车之鉴在那儿,以后还有谁会肯为刘备效死力?况且刘备如果不来,守军之会更快的崩溃,相信至多一个月,守军的意志就会彻底崩溃,主公不过是放走一个信使而已,又何乐而不为呢?”
文远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你这脑袋倒一直是鬼精鬼精的!”
“多谢主公夸奖!”对文远的取消,郭嘉丝毫不以为意。
“那就这么办吧!”文远当即有命人召回围困四门的军团将军,仔细吩咐如此这般,并且反复嘱咐,此事必须严格保密,除了军团内部高层的将领,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消息。
三日之后。
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庞统渡过了有生以来艰难的三天。如张辽所说的那样,晋军果然没有继续攻城,而是加强了围困,晋军宛城四门之外扎下四座大营,派出重兵将宛城团团围困!在如此严密的包围之下,当真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如此恶劣的形势让庞统忧心忡忡,都开始懊悔当初为什么那么狂妄的提出派兵支援宛城了。
当初的庞统心比天高,即便是威名赫赫的晋军庞统也并没有太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张辽的强势却给了庞统当头一击!
就在此时,亲卫来报:“禀告军师,黄忠和文聘二位将军在堂外求见。”
“不见!你去告诉他们,我在考虑守城之策,过两日自会去见他们。”庞统皱眉摆手道,这三日,黄忠和文聘连日登门求见,庞统都避而不见,他何尝不知道二将求见的用意?还不是请自己答应派人回荆州求救吗?真要是答应了,岂不是逼着主公荆州主力都拖入江北战场?这样不就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失策,并且让整个大势都陷入不利?
庞统并不怕死,整个大局比个人的生死更具意义!所以他才在没有想出对策之前,一直拖着不肯见黄忠和文聘。
可是今天似乎无法躲过去了,在吃了几次闭门羹后,黄忠和文聘的耐心显然已经消磨殆尽,只听堂外几个亲卫一阵慌乱的拦阻声音传来,紧接着黄忠和文聘就联袂强行闯了进来。
“军师,二位将军不听小的劝阻,执意要求见军师……”那个传讯的亲卫慌乱的想要解释。庞统却是叹息一声摆了摆手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先下去……”
挥退亲卫,庞统叹息对二将道:“二位将军请坐吧,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只是……哎,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向主公求援的事情,不是庞某不想,实在是不能为之啊!”说罢,庞统详细给二将讲解了求援如何对大局不利。
二将恍然大悟,相视汗颜道:“想不到军师竟还有这等难言之隐!今日我二人鲁莽之处,还请军师赎罪!”说罢,躬身向庞统赔礼!
庞统连忙将二人扶起,闻言问道:“不知者不怪,况且你二人也是为宛城数万将士的出路担心。既然来了,就说说这几日将士们的情形如何吧……”
听庞统问起此事,黄忠、文聘脸上皆泛起一丝苦色,本来他们强闯入府,就是为了向庞统汇报此事的,可现在庞统把大局一挑明,二将倒不知该如何对庞统说起!
庞统苦笑道:“其实我也能猜到大半了,能让二位将军如此着急见我,想来局势已经恶劣到难为维持下去……”
黄忠满脸愧疚道:“军师明鉴,自晋军四面围城之后,城中将士军心浮动,而军师又迟迟不肯派人向主公求救,更不免引得军中一片流言蜚语,说军师根本无意求援,宁可让数万将士死于此地!我二人不知军师苦心,又渐渐弹压不住麾下将士的怨气,还请军师降罪!”
“是啊军师,兵法云孤城难守,现在虽然晋军已经不再攻城,可是却派出重兵四面围困,将士们担心长此下去……”黄忠说完,文聘也是开口附和,二人本来不知庞统用心,虽然也是安抚手下士卒,心中却不免对庞统有些埋怨,可如今庞统把事情挑明,倒让二将满心羞愧。
“最后还真是到了这一步了呢……”现在宛城的粮草虽然充裕,可关键是军心不稳。守城将士明知这样被围困下去迟早会面临一个死局,绝望之下谁还能坚持下去?黄忠和文聘此来,就是要告知庞统,并非是他们怕死,而是这样一味的死守而看不到希望,宛城绝难撑到粮尽的一天,兵变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