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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里,几个心思活络的流浪汉相互对视一眼,无所顾忌的上前将人扛起,直奔城南郊外那座早已废弃破败的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里住的都是些粗鄙的流浪乞丐汉,说好听点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其实就是些偷鸡摸狗,偷奸耍恶之人,都是一些赌徒醉鬼,平日里无所作为,好吃懒做,赌馆里将家底败光的贪婪赌徒,以家底换银钱买酒喝的酒瘾醉鬼。
此时的陆霓裳浑身燥热无力,头脑懵沉发昏。
昏迷的陆霓裳自从被楚一丢进了红棠院里,就被老鸨叫人灌下了媚药,那是专门调教院里不听话的姑娘们用的,药效霸道猛烈。
不过这老鸨得了送来之人的嘱托,不许让人咽了气,倒是有分寸,既让她受不住,又让她咽不了气的被客人折腾了三天四夜,这才作罢,按照来人的吩咐将人丢了出去。
身上的药效还有余威,没有悉数散尽,这会儿被人一抱,只是本能的依着身体的渴求不断的扭动着。
“狗三儿,这妞儿可真是耐不住了,哈哈,你看这巴巴的往上贴呢还!”
“咱得动作快点,不然等人都回来了,看你还有肉吃吗?”
一刻钟后,两个流浪汉子食知餍足,酣畅淋漓的瘫倒在地上。
陆陆续续寻食回来的流浪汉看到地上赤身裸体的美人,无不是狼一样的冒着贪婪的绿光,直接扑了上去。
陆霓虹与陆霓霜听着街上的人大多都是谈论什么被红棠院里丢出来的妓子,什么城南郊外的城隍庙的乞丐给抱走了,本来无意,可当听到下面的对话时,陆霓虹大感不妙。
“那个女人啊,还别说,那叫一个孟浪啊,三天前我去红棠院里尝过那女人的滋味了,那还是个新弄进来的货呢。正巧让老子给赶上,不过那老鸨不地道啊,说我是第一个尝鲜的,可那样明显就是刚从哪个男人窝里提溜出来。”
“你就别懵老子了,三天前老鸨那里根本没进货,货都让对面醉梦楼里的老鸨给高价从人牙子手里抢走了,那一个个水灵的呦!当时那红棠院的老鸨脸都绿了。”
陆霓虹眸光闪了闪,看了眼陆霓霜,沉声道。
“大姐不就是三天前失踪的吗?”
陆霓霜反应过来后,秀眉一蹙。
“二姐,你的意思是——”
“先去看看再说。”
去的路上碰到了四处抓瞎的陆羽盛。
“四弟,别找了,我们可能知道大姐在哪里了。”
陆羽盛面上一松,问道。
“二姐,大姐在哪里?”
“城南郊外的城隍庙。快走。”
三人匆匆赶往城南郊外的城隍庙。
眼前污秽不堪入目的一幕看呆了姐弟妹三人
陆羽盛回神之后直接一脚踹开匍匐在陆霓裳上身的肮脏流浪汉。
盛怒之下的陆羽盛,那一脚揣的可不轻,直接将人踹的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又一脚揣在了与陆霓裳正紧密相连,交髯难分的流浪汉身上,直接将人给踢出了城隍庙门外。
周围的流浪汉还不待陆羽盛上脚,连滚带爬的已经踉跄着滚出了城隍庙外。
陆羽盛直接扯下身上的外衫盖住了那浑身布满掐痕跟咬痕的血污斑斑的身体上。将人扛起带回了百里园。
让婢子给陆霓裳清洗了头发身体,清洗了口腔里的异物,请来的医师也正好到了。
诊治完隐晦的说了陆霓裳的情况,开了些内服外涂的药,才离开。
陆霓裳服下了药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倚在床榻上的陆霓裳苍白的面色上罩上了一层极郁的阴沉之气,浮动在眸里的阴森之意更甚。
陆羽赫拧眉看着陆霓裳,冷声道。
“说吧,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霓裳咬牙切齿道。
“是西楚皇室干的。”
陆霓霜眸子瞪大,似想到了什么,尖声道。
“是擂台上大姐你伤了的那个小贱人干的?”
“是她的兄长。”
“好啊,打不过就喊帮手来,使出这等子下贱招数,那个小贱人,我要去找流炎来帮我对付那个小贱人。”
陆羽盛剑眉微蹙。
“小妹,你怎么直呼流炎表哥的名讳,太不懂规矩了。”
“喊名讳怎么了,反正我以后都是要嫁给流炎的,哪需要分的那么清,你们懂规矩就好了,等我嫁给了流炎,依着规矩四哥你还要喊我一声四皇表嫂呢!”
“你强词夺理。”
“哼,明明是你没理。”
“母亲虽是答应了你会跟皇舅舅开口说你跟流炎表哥的婚事,可皇舅舅跟流炎表哥还不知道这事呢,光你跟母亲有那点心思可没用,别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怪不得母亲不喜欢你,就知道跟我们对着干,小心我告诉母亲去,让母亲收拾你,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陆羽盛心中那点被挑起来的斗志小气节一下子偃旗息鼓,转瞬间荡然无存了。
微敛下眸子,再撩起时,无波无澜的扭头走人。
母亲不喜他,他如何不知,为何不喜他,他更知其原因。
十岁那年猫在树上掏鸟蛋,无意中听到树下的花圃亭里传来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声。
“司马芊蓉,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你明明知道我对羽盛的好只是为了报他父母当年为救我而惨遭你毒手的恩情。当年如果不是你任性的派人追着围杀我,我何至于跌落山崖被他夫妇所救,你连救我的恩人都不放过让手下将人给杀了,现在倒是埋怨起我来了。你自己该是清楚,这是你欠羽盛的,也是我欠羽盛的。难道我不该对他好吗?”
“是,当年是我一气之下昏了头脑杀了他父母,但那都是你那旧情人的错,是她骗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跟她从来都不曾认识,我又如何会受了她的骗。”
“你这意思还是我的错了,呵,我跟她如何认识的,又是如何指腹为婚的难道你不清楚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宫里找皇上、你的大皇兄问个清楚啊?”
“皇兄下旨赐婚,你就接啊,你不会不接啊!”
“司马芊蓉,你够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可以仗着你皇兄的宠爱无法无天,连圣旨都敢撕,我陆家世代忠良,你居然让我陆家直接跟你皇兄公然抗旨?你干脆直接让我陆家叛君谋逆得了。”
司马芊蓉自知理亏。
“好了,不气了不气了,以后我不刁难那小子了,也不跟你赌气了。”
猫在树上的陆羽盛傻傻的看着下方远去的二人,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了。
自此他一直都跟随在四皇子司马流炎身边,入住在宫中,一住就是八年,甚少回那个所谓的家了,八年来,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是四次?
还是五次?
他不想去想这个与那个家有关的问题了。
今日城隍庙里的愤怒,不过是作为一个路人对见到的一幕路见不平的心理罢了。
换成是谁,只要他能帮,他都会一样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