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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到了周二,也就是中国的传统佳节,元宵节。
原定在周一,霍广恒与璐璐的登记结婚之事,终因周日的那一次事故,而暂时搁置。
那一次的事故,有两人重伤,两人轻伤。
重伤的肇事司机,还有那名重伤受害者,经过抢救,都保住了性命,只是,肇事司机自那日起,一直处在昏迷中。
幸运逃过一劫的霍广恒,在林杰的严令之下,以工作为由,这两三日都留在了附属医院,没在回军方给他们安排的住宿地。
林杰下的禁令是,直到那起意外彻底查清楚来龙去脉,霍广恒才能离开医院。
林杰的内心考虑是,医院作为一公众场所,还是他自己的主场,谋害璐璐的幕后之人,即便想铤而走险,也是非常不方便的。
他还存了万一的想法,即便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医院也好抢救不是。
在今日的上午,林杰得到了一个消息,肇事司机终于醒了。
也得到这个消息的孔明清,一时无法脱身,不得不在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后,才匆忙赶往天桥区人民医院。
下午近三点,孔明清刚踏进人民医院,就有一个年轻的帅小伙,迎了过来,客气的开口道:“孔队长,你好!”
“我是邵天纵,在夜魅酒吧工作,是林专家和叶老板让我过来的。”
先前接到过林杰电话的孔明清,知道此人。
这位邵天纵口中的叶老板,叶宏青,他更是清楚的很,在滨海的道上,算是鼎鼎有名的一个人物,和林杰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密切。
“你们可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孔明清肃然的问。
邵天纵笑了笑,摇头道:“只是了解到了肇事司机的一些基本情况,没有查到什么切实的料。”
见孔明清是一脸的不信,邵天纵双手一摊,说:“孔队长,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如果我们这里真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肯定会告诉你的。”
孔明清微微点头,面无表情问:“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邵天纵解释道:“司机的病房,现在有警察守着,我进不去,我奉林专家和叶老板的指示,要和司机说几句话。”
孔明清脸色一沉,警惕的问:“需要单独说吗?”
邵天纵轻笑道:“不用单独说!孔队长你,还有守着的警察,都可以旁听的。”
孔明清脸色一缓,道:“那好,你跟我来吧!”
来到肇事司机的病房前,与值守的警察打过招呼后,孔明清带着邵天纵进了病房。
看着这位躺在病床上,三十余岁,脸色苍白的男子,孔明清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状是随意的道:“王磊,我已经从交通事故科那里了解到,你在上午向他们交代,你是打了一夜麻将,疲劳驾车,打了瞌睡,才撞向路边行人的。”
“王磊,如今我这个刑警站在你面前,你是否有不一样的话要说呢?”
王磊瞅了瞅孔明清,还有他身边的邵天纵,虚弱的道:“警察同志,如果我想摆脱责任的话,就不会说自己是疲劳驾驶,把这次事故的责任,全揽过来了。”
孔明清冷哼一声,掏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播放给王磊观看。
“这是你那日驾驶的尾号为36的别克轿车,几段合成的监控视频。”
“这这段视频中,你驾驶的别克轿车,行驶平稳,车速也稳定,遇到红路灯,停车和启动的反应,可以说没有多少延迟,是相当的快速。”
“这足以表明,当时驾车的你,思维是相当清晰的。”
“距离最后一段监控视频,仅仅过去了二十几秒,你就疲劳到打盹,撞向了行人?”
“你这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瓜了吗?”
王磊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气,缓缓的说:“刑警同志,之前,那是我一直在坚持,后来是实在坚持不住了。”
“就是一个恍惚,然后就……”
他有些认命的道:“反正,这个疲劳驾驶造成事故的责任,我是全认的。”
“其他的,随便你们调查。”
孔明清还要开口说话,就见邵天纵上前半步,轻声问:“孔队长,可否让我?”
孔明清略一思忖,点点头,后退了一步。
邵天纵对着病床上王磊一笑,取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视频通话。
接通之后,叶宏青的胖脸,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老板,您可以讲了!”
邵天纵说完这话,就把手机屏幕对准了病房上的王磊。
一直密切关注的孔明清就发现,王磊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出现的人,表情就是一凝。
随之,他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王磊,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是认识我的。这也好,省的我多嘴自己介绍了。”
“我向来敞亮,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开了。”
“你那天开车撞向的人,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霍广恒、高彦红和郭鹏。”
“这三个人呢,你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我告诉你,他们可是林专家的得意门生。”
“林专家就是我们滨海鼎鼎有名的,不世出的医学天才,世界级的医学专家,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特聘专家,这么一说,你肯定知道,这位林专家是谁了吧?”
“不知,你是否提前知道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了呢?一位世界级医学专家的能量,不知你是否真正明白呢?”
孔明清就敏锐的发现,听到这话的王磊,脸上的表情是变了几变。
他顿时明了,这件事十有九八不是意外。
看来幕后之人没有告知王磊,目标人的身份实情,这是一个突破口。
手机中声音继续传出,“而我和林专家有过命的交情,我们是兄弟。”
“林专家告诉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王磊,我就直白的告诉你。”
“如果这个事故,真是一个意外,是因为你的疏忽,或者车辆故障什么的造成的,不是你的本意,我们就自认倒霉,这事就这么算了。”
“但是,如果事实是你蓄意的,你是被人收买或指使的……”
孔明清就听到,这个从手机中传出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森然,“我不敢说,滨海大小事情,我都能查个一清二楚。”
“但是,当我全力去查一件事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会查清楚的。”
“王磊,你现在有一个机会,有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如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你最好祈祷,你和警方交代的就是实情。”
“一旦被我查出别的实情真相,到时候,不但是你,还有你关心的人……”
后面的话,就直接就省去了,但是透漏的意思,孔明清却是心知肚明。
只是,他的眼睛看向别处,装着一点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我,想必对我也是有所了解的。”
“我能混到现在,靠的可不是仁慈……”
“你现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想一想你所关心的人,比如说,老家那个八岁的可爱儿子。”
“希望你能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电话的话还没说完,王磊就急切的道:“我……我说……我全说……”
这句说到这,王磊好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再一次晕了过去。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姚荷囡的病房。
张笑笑看着郭鹏、韦弘扬、方含蕊、颜北辰、马洪敏几人正组装调试几套金属支架,心中发怵的道:“阿杰,非得是今天吗?今天可是元宵节,不能让囡囡好好过一个节日吗?”
林杰解释道:“笑笑姐,如果不是因为发现囡囡明显长胖了,这件事几天前就该进行了。”
“囡囡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姚荷囡也开口笑道:“笑笑姐,这其实是好事啊。”
“终于脱离了水槽,可以活动锻炼我的三个关节,这距离我将来的坐卧行走,算是近了一大步呢。”
“笑笑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呢。”
张笑笑张了张嘴,没有再言语,而是后退一步站在了林杰的身侧。
几分钟之后,根据姚荷囡的身体数据,特制的下肢外骨骼支撑系统,已经调试完毕。
还有类似婴儿学步车模样的辅助行走康复车,也组装好了。
林杰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取过一副潜水镜,问:“这外骨骼支撑系统,要在水槽里给囡囡安装,你们谁进去?”
“我来吧!”
方含蕊自告奋勇道:“我体形最是瘦小,在水槽里方便一些。”
因为没有准备泳衣,林杰、郭鹏、韦弘扬三人就出了病房,方便方含蕊操作。
在外面等待了近一个小时,林杰等人进去时,就发现,戴好下肢外骨骼支撑系统姚荷囡,已经躺在了水槽的床上,浮出了水面。
之后,林杰、郭鹏、韦弘扬、张笑笑等几人合力,小心翼翼的把姚荷囡抬出了水槽,再小心的把她放进了辅助行走康复车,并把她固定好。
这时的姚荷囡,双脚并未踏足地面,全身的重量由连接在外骨骼支撑系统的锁链,还有上身的绑带传递给了辅助行走康复车。
“囡囡,感觉可有什么不适?”林杰关切的询问!
姚荷囡摇摇头,轻声说:“还好,就是有些不适应!”
林杰告诫道:“等一下,就是痛苦的考验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叔叔,我可以忍受的!”姚荷囡绷着小脸道。
林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颜北辰、马洪敏两人吩咐道:“除掉囡囡髋关节、膝关节、还有踝关节位置的固定防水层!”
这个工作很是简单,颜北辰、马洪敏两人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此时,在卫生间冲过澡,穿好衣服的方含蕊也出来了。
林杰取过一些未用过的医用纱布,折了十几层,放进了姚荷囡嘴里,道:“听我的吩咐去做,疼,就使劲咬牙!”
姚荷囡双手握紧康复车的扶手,冲着林杰,点点头。
“囡囡,一些疼痛是必须承受的,不要怕啊!”
“先开始轻轻的,一定要轻轻的活动一下左脚!”
在林杰等人注视下,姚荷囡稍微动了动左脚。
随之,众人就听到了咯咯的牙齿咬合的声音。
就见姚荷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脸上的肌肉扭曲抽动,额头和鼻尖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
林杰知道,这是疼的狠的表现。
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姚荷囡长时间固定不动的关节,必须要活动,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看到姚荷囡的样子,张笑笑就忍不住了,抓着林杰的手,带着哭音道:“阿杰,阿杰,囡囡这么疼,为什么不给她用止痛针剂?”
林杰解释道:“不能用止痛针剂。”
“用了止痛针剂用,感知就会变得麻木迟钝,运动幅度过大的话,会伤到脆弱的关节的。”
“笑笑姐,你忍不住的话,就去病房外面等着!”
姚荷囡举起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朝林杰和张笑笑挥了挥,示意自己可以坚持。
张笑笑最终还是决定留下,陪在姚荷囡身边。
林杰深吸一口气,硬着心肠鼓励说:“囡囡,想一想你的爸爸,他是多么期待能看到你能站起来,看到你能走路!”
“疼痛只是一时的,需要你坚持,再坚持!”
“再轻轻的,轻轻的活动一下右脚!”
他压根不去看姚荷囡的面部表情,只是冷冷的下命令。
“轻轻的动一下左小腿……”
“右小腿……”
“左大腿……”
“右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