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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登基之前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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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微是一个大儒,不仅仅在民间拥有很大的威望,在很多荆州读书人心中更是一个精神图腾一般的存在。

    他的态度很重要,甚至能左右整个士林的方向。

    至于为什么他愿意支持,也不算是被威胁,其实到了他这种境界,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个人生死事小,天下动荡才是大事。

    忧国忧民是大儒的情操。

    就如同当初他愿意向牧景投诚,不是因为牧景的刀足够锋利,而是因为荆州的百姓承受不住动乱而已。

    有些大儒惜名,但是有些大儒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如果自己一身名节能换来天下太平,司马微是绝对愿意去做的。

    这就是读书人的节气。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效忠汉室,忠君爱国是儒学的根基,但是现在的时局,他根本看不到汉室半点的希望。

    若汉室只能让天下动乱,而日月能镇守乾坤,安平山河,那么他也愿意放弃这一点小小的原则,扶持牧景。

    从有人鼓舞牧景称帝开始,司马微其实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荆襄向来学术氛围浓郁,读书人多了,这些年更是入仕不少了,单单是鹿门山书院,就让不少的学子入仕,蓬勃发展之势浓郁,影响力也会大,荆襄士林,肯定要表态的。

    能代表荆襄士林的人,寥寥无几。

    就算是蔡瑁蔡图蒯良这些人,也只能代表世家门阀,不能让荆襄读书人信服,唯一能让荆襄之地的读书人信服的,司马微算是一个,剩下来的屈指可数。

    “你真的要上奏?”

    想对而言,庞德公的面色就难看一些了,庞氏是的荆襄清流,在士族之中的影响力也是非同小可。

    但是庞氏一族和牧氏之间仇恨可不小,当初庞季死在了牧军进攻荆州的战役之中,这本来就是仇恨。

    另外,他的侄子,庞家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庞家的凤雏之才,如今正在的北境效命刘皇叔,当初他可是带着仇恨走的,早晚有一天也会对上了。

    到时候庞氏何去何从,他就有些难以抉择了。

    “德公,有些时候,我们得抛开自己的选择,这是荆襄唯一的选择!”司马微也知道庞德公的难处,但是大是大非上,他们的立场必须要站稳:“我们不支持,牧景也会称帝,明国也会变成大明朝,天下也会日月颠倒乾坤,但是我们不支持,代表的是荆襄不支持!”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荆襄被建为五州之地,发展甚好,有很多东西都在慢慢的恢复,很多世家门阀,乡绅豪族都在恢复影响力,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和明国讨价还价的底气的,所以在新政推广之上,肆意刁难,湘州总督的徐庶的去职,或许让他们觉得,他们赢了,明国朝堂妥协了,但是我们却不能这么天真!”,

    很多事情,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去看,那就是不一样视线,看道的东西也是不一样了,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司马微在徐庶离开长沙的时候,就和徐庶聊过一次,徐庶摆明告诉他了,朝堂的妥协,并非无可奈何,只是一次让敌人放松警惕的策略而已。

    新政目前是国策,是明国最高统治者,明王牧景的意志所向,没有人能组织,如果不能有更加温和的手段来推广新政,那么明王将会用更加暴戾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一次,他徐庶可以离开,但是说不定哪一天,他也可以回来,到时候他带来的可就说不定是腥风血雨。

    徐庶是他最出色的学生,也是新政的先锋军,对于徐庶的话,他不会全相信,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存在的可能性太大了。

    新政在荆襄出现了了情况,对于牧景来说,必然是一个打击,而根据他对牧景打量了解,牧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到时候,真的没办法和平了,难道还要大血洗一次吗。

    荆襄,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牧景称帝,对司马微来说,是一次缓和关系的机会,他必须要抓紧这个机会,尽可能的把关系缓和下来了。

    所以他决议上奏请求牧景称帝,表示荆襄士林的一个态度。

    “水镜兄说的甚是!”黄承彦微微的笑了笑,道:“之前我不留在的渝都,那是对明国还有犹豫,但是这一次,我可能会留在渝都了,咱们荆襄,根本就是没有路走了,牧景此人,看似做事情温和,可不仅仅强势,而且霸道,真要惹怒了他,荆襄还得流多少血,可就说不定了!”

    牧景如今是他的女婿,他更希望黄月英能诞下子嗣,这样以来了,黄氏一族的未来,足以有保证了。

    不管从那一个角度来看,拥簇牧景当皇帝,对于他黄承彦,甚至整个黄氏一族而言,都是好事。

    他肯定是支持的。

    当然,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他在士林之中,会缺乏很多影响力,说到底还是要看司马微和庞德公的选择。

    只要他们两个能上奏,荆襄士林可定,牧景称帝的事情,在荆襄在没有任何的波澜可折腾了。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过他黄承彦和的庞德公,也算是的多年的老友了,他不会强势的要求庞德公去选择,只是劝谏他而已。

    他们作为大儒,有左右整个的荆襄读书人的影响力,越是大影响力的人,表的态度越是重要,有些时候,他们的任何一个决定,迎面而来的都将会是血雨腥风。

    “水镜上奏,老夫不阻拦,这是你的选择,老夫还是尊重你的,不过老夫自己,还得考虑一下才行!”

    庞德公苦笑,低沉的道:“虽荆襄重要,可我庞氏一族,也得有一个出路啊,只是士元不在,若是士元在,很多事情可以避免的!”

    世家门阀,都有分而投靠的习惯,庞家却很少有,庞家就一个可造之材,其他的都是庸才而已。

    最出色的去投靠别人了,到时候牧景一怒之下,说不定直接牵罪下来了,庞氏可就危险了。

    他现在不是在犹豫和牧氏之间的仇恨,其实也谈不上仇恨了,庞季既然选择了死效忠于刘表,就要承担这个后果,他们谁都没办法阻拦,牧军杀进来,那是两军交战,生死各安天命而已。

    可庞统的存在,才是一个大问题,庞统看不透,他心里面装着仇恨,早晚和明国对上,到时候明国要是出现问题,查到了庞统的跟脚,他们庞氏才是最尴尬的。

    “士元的事情,我听说了!”

    司马微道:“当初我曾言到,此子有凤雏之才,他是能够振翅九州的,只是刘皇叔……”

    他沉默了一下:“此人若非大仁之君,便是大奸之雄,我是在有些看不透啊!”

    “不管怎么样也好,这是士元的选择!”庞德公叹气:“我也的考虑一下,我是选择士元,还是选择庞家了!”

    他若是上奏,比要和庞统割裂联系,不然日后出问题,庞氏一族终究是要受到牵连的。

    “山民出仕了吗?”黄承彦突然问。

    “他有此意,可老夫拦下来了!”庞德公道:“山民不是士元,他没有士元的才具,也没有士元的魄力,未来成就,只能寄托于运气了,运气好,倒是有一番造诣,运气不好,或许只能蹉跎,暂时没必要让他出仕!”

    “其实我认为,你应该让他出仕,而且我会亲自为他举荐!”黄承彦道。

    “什么意思?”

    庞德公皱眉。

    “德公!”黄承彦是来做说客的的,但是他也会兼顾和庞氏之间的友谊:“不管怎么选择,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错的,不,应该说,你该给庞氏留下一些血脉!”

    “他会吗?”

    “我觉得他会!”这一次开口的是司马微,他低沉的道:“牧景此人诡谲多变,难以捉摸,但是行事却有方章,老夫这些年对此亦有一些的琢磨的,此人虽然让人捉摸不透,可做事情是有底线了,他应该比较厌恶连坐之法,不管是当年他从南阳刚刚起家,还是在雒阳的一些事情,甚至是他夺取巴蜀之后的大清算,都告诉老夫,此人愿诛首恶,不择手段,但是却不会牵连其他人,甚至至亲之人!”

    他眯着眼,道:“有一个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刘璋!”

    黄承彦也醒悟过来了。

    “其实我觉得,刘璋能活到的明国建立的那一年,都已经是运气了,但是他能活到现在,还活的的这么的安稳,那就是牧景的仁慈!”

    司马微是就事论事。

    刘璋是刘焉的儿子,是西川的继承人,牧景夺取西川,留下他,一开始可以理解,是为了控制刘焉旧部。

    但是现在,牧景对西川的掌控力已经完全不需要他了,可他还能活的好好的,没有出什么意外,那就是一个奇迹。

    想要杀人,不需要屠刀的,这天天都有人意外的死去。

    “若是山民出仕……”庞德公倒是心思活跃起来了。

    ……………………………………

    荆襄的反应还在运年,但是渝都已经形成沸腾之势了,甚至表现的比较激昂,明王宫前的日月大街,每日都有百姓在积聚请求牧景称帝。

    这是一种表现,一种很特别的表现,虽有的运筹帷幄之嫌疑,可也不可否认的有民心所向之意。

    不过牧景一概置之不理。

    所有上奏请求称帝的奏本,也滞留下来了,仿佛是石入大海,了无音讯,每天该干嘛,还是要干嘛。

    九层楼上,牧景很喜欢站在落地窗目前的,俯视整个渝都城。

    以前做生意就喜欢在高楼大夏之上,看着人来人去的拥堵街道,现在他一样喜欢这样的方式。

    这样能巩固自己的成就感。

    来到这个时代,他是无奈的,但是也感觉自己的是存在使命的,结束战乱,一统天下,推动时代的发展,那都是让他要做的。

    可要做的,和已经做成功的,那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看着渝都一天一变,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在这个时代,推动不一样的发展,让他特别的兴奋。

    “大王!”

    蒯良已经在牧景后面,站了很久很久了,双腿都有些发软了,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牧景,倒是很沉得住气。

    不过旁边霍余有些看不下去了,作为牧景面前第一红人,他善于结缘,他主动把找个事情,把牧景的注意力从楼下给拉回来了:“刚刚枢密院呈报上来的,北境防线的部署,让你亲自过目一下!”

    “放那里吧!”

    牧景回过头,笑了笑,他都是比较喜欢的霍余的上道,其实他也不想晾着蒯良这么久,但是这老狐狸要压一下才行。

    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个时代的聪明人,蒯良能做刘表的第一谋士,他的能力到哪里,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越是聪明的人,越就是等于一柄双面刃的利剑,可以拿出来大战一场,可伤人容易,也伤自己容易。

    学会握剑,是一个当王的自我修养。

    “子柔,做吧!”

    牧景坐下来了,不是跪坐,他有些的厌恶跪坐的方式了,会让他想起一个不太让人舒服的民族,以前是没办法,入乡随俗,刚刚来到这世界上,他不能太过独立独行了,但是现在,他倒是可以放肆一点了,他让人做出了太师椅,这样坐起来了,才方便很多,在自己的地盘,任由自己的怎么布置。

    “是!”

    蒯良是一个礼制深入灵魂的人,其实更加习惯跪坐的方式,但是摆在面前的太师椅,让他比较好奇,也就坐下来了。

    “在雍州习惯吗?”牧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蒯良聊着。

    “还可以!”

    蒯良苦笑。

    他一个荆州的人,去的关中,能习惯才怪呢,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刘表输的一塌糊涂。

    要不是转变的快,现在蒯家的坟墓,都已经长满草的。

    对于他蒯良而言,蒯家的生死存亡,才是最大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保住蒯家的未来了。

    “关中如今来说,略有些荒凉和苦寒,你也应该不太习惯的!”牧景主动说出来了。

    关中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但是也架不住战乱频发,这些年来无数的战乱之下,已经让那块地方,变得越来越乱了。

    蒯良去,倒是能稳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