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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话外的 意思就是,他今天是一定要回去补眠不可了。
南风夜脸色一沉。
齐飞月则是揉了揉额 头,她也有点困,但她职责在身,不能走。
卜锦城抬腿 就往外走,红门之人纷纷表示不满,但都不敢表现在脸上,眼看卜锦城马上就要走出人群了,南风夜朝齐飞月递去一眼:“你就任他这样走了?”
齐飞月眨眨眼:“你都留不下他,我能留下他?”
“你的身份是女皇。”南风夜提醒。
齐飞月长长地哦了一声,咳了咳嗓子,就冲已经踏出红门之人包围圈的卜锦城遥遥地喊了声:“左相大人这个时候走,似乎不太妥呢。”
不太妥?
卜锦城挑了挑眉,嘴角抿出一丝凉笑,他顿住步伐,侧了侧身,头往后转过去,看了一眼被夜笙捆绑在地上的君晚,又看了看齐飞月,意味深长道:“我以为我应该避避嫌。”
“红门之人犯了罪,你这个红门首席不在场,如果哪里判错了,你回头又来闹事怎么办?还是坐下来吧,有这么多人在场,不会冤枉你的。”
这话是齐飞月说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卜锦城的,但在说完,她又突然朝南风夜笑了下:“是不是这样,右相?”
南风夜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齐飞月就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依旧是笑容满面:“左相,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早点审判完,你也能早点回去补眠。”
卜锦城下巴微绷,清冷地啧了声,又抄手返回刚刚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坐下去。
等他坐下去之后,齐飞月就抬了抬下巴,指向站在最前的一个红门之人:“先把她嘴上的封胶撕了吧,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那人见女皇都发话了,应了一声,立马去照办。
就在他的手要接触到君晚嘴上的那个封胶带的时候,夜笙从南风夜身后站了出来,面无表情道:“我来。”
那个红门之人见夜笙走出来,自然就退开。
夜笙单腿蹲地,一手固定住君晚的头,一手极慢极慢地撕掉贴在君晚嘴上的封胶带。
而在撕封胶带的时候,君晚的目光一直在狠狠地似刀剑一般剜着夜笙的脸,那充满冰冷杀气的瞳孔内表达着一股强烈的悔意,似乎是在说:“我就不该救你。”
夜笙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但他没理会。
撕掉封胶带之后他就站起了身,又回到南风夜身后。自始至终,他的脸都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齐飞月饶有兴味地看着夜笙和君晚,等夜笙退开后,她就换了个坐姿,问:“右相说你盗取了红门印章,是真的吗?”
“我没有!”
“那印章怎么会从你身上搜出来?”南风夜凉凉地问。
君晚恨恨地磨了一下牙,贼喊捉贼,那印章是夜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塞在她兜里的,她千防万防,真没防备这个为齐飞月挡子弹的人!
谁知道……
君晚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技不如人,她认栽,可是,这件事牵涉甚广,她若承认了,那直接就是往剑门头上安插罪名。
她不能这么做,也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但是临死前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君晚抬起头直视着齐飞月:“我身上的印章是夜笙放的。”
“夜笙?”齐飞月低呼。
君晚嗯道:“是他放的,昨天他为女皇挡剑,受了枪伤,我为他取子弹,原本是要让他好好休息的,但他却不听劝告,执意要出去。他救了女皇,是功臣,我自然不能让他出事。没有办法,我只得尽职尽责地跟在他身边,怕他有个万一,我也能随时抢救。晚上的时候,他说伤口流血了,让我到红门等他,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但他说他要来红门办事,这里安全也方便,我就没有多想,可是……”
说到这里,君晚顿了顿,“我来到红门之后确实看到他的肩膀和胸前的绷带上全染上了红色,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出于他的安危着想,我自然是片刻不停地为他包扎,可是,等包扎好,他竟然反咬我一口。”
君晚说罢,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夜笙。
而在座的几个人在听了她的话后,都是皱了皱眉。
齐飞月问夜笙:“她说的是真的吗?”
夜笙淡淡道:“是真的。”
“那就奇怪了。”
齐飞月分析说:“君晚来到剑门的时候你已经在那里了,她不可能有时间盗取印章。”
“也许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拿走了印章。”
“哦,是吗?”
齐飞月笑道:“你别想眶骗我哦,印章那么重要,如果君晚真的早就偷走了,断不可能带在身上让你发现的,她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如果是你,你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随身携带?”
当然不会。
谁都不会这么傻。
所以君晚没理由这么做。
问题又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卜锦城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西裤上的纹路,他一边听着齐飞月与夜笙和君晚的对话,一边把目光落在那个被他摔在地上的打火机,看着看着,他突然出声:“把火机捡给我。”
火机在不远处,一个红门之人的脚旁边。
他的话出,众人都纷纷往地上望去,当看到它的火机所掉落的位置后,那个人迅速弯腰捡起来,毕恭毕敬地走过去递给他,卜锦城伸手接过,顺势就把火打着了。
这一次,他抽出烟,直接点燃,吸着。
吸了没有多大一会儿,齐飞月就有点受不住了,转头瞪过来:“左相难道不知道,吸二手烟会致癌?”
卜锦城咬着烟眯着深邃莫测的眼,冲她不冷不热地一笑:“会吗?”
“当然会。”
“哦,与我何干呢?”
齐飞月被他一句反问的话噎的气息一滞。
这个混蛋!
他是故意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经过了这么多事,齐飞月此时已不会像六年前那样只顾生气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卜锦城这么做绝对是有别的目地,是什么目地呢?
一开始他就想让她走,她没走,所以,他就用烟呛她?
齐飞月狐疑地看向他。
卜锦城却是一眼都没看她,整个人都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用一种最为闲适的态度看着这一切。
明明是他剑门的人出了事,他却比任何人都要漠不关心。
齐飞月很纳闷。
南风夜这个时候却是揪住了君晚话里的一句台词:给夜笙取子弹。
他问夜笙:“是君晚给你取的子弹?”
“嗯。”
夜笙应着,这件事他没有对南风夜讲过,而当时南风夜也没问他,所以,南风夜并不知道其实是君晚救了他。
南风夜冷哼一声:“难怪那个子弹会被临时调了包。”
卜锦城重重地将烟一咬,讽刺道:“难道这几年,右相管理英国的政事,都是靠这种臆想和猜测?你难道不知道,身为掌权人,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话的道理吗?”
“是不是乱说话,你心里有数。”
“我确实心中比你有数的多了。”卜锦城冷哼,又转过头看向君晚,“君晚,我问你,在你给夜笙取子弹的时候,女皇是不是也在场?”
“在的。”
“也就是说,你给夜笙取子弹的全过程都在女皇的监视之下?”
君晚看了一眼齐飞月,点了点头。
卜锦城又问:“那你给夜笙取完子弹后,子弹去了哪里?”
“我当时想扔掉,但是被夜笙抢了过去,之后那子弹就一直在夜笙手上,这是女皇也知道的。”君晚大概知道卜锦城想做什么了,一句一句地老实回答。
她回答的本来也是事实,没有一点儿水份,当时齐飞月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卜锦城却没有问齐飞月,直接问夜笙:“子弹是被你第一手拿走的?”
夜笙抿了抿唇,如果当时只有君晚一个人,他还可以否定,但当时齐飞月也在场,他根本不能撒谎,只好应道:“是我拿的。”
“所以,子弹从始至终都在你手上,如果要调包,也是被你调包。”
卜锦城不冷不热地说,说完又冷哼:“假若袭击女皇的是你暗门之人,在女皇审判之前,夜笙是最有可能把子弹调包之人,右相觉得呢?”
卜锦城黑眸带着冷冽的寒意落在了南风夜的身上,他想斩杀他红门大将,那他就如法炮制,先除了他暗门的三将。
本来他就很讨厌夜笙。
卜锦城想,如果不是夜笙替齐飞月挡了那一剑,他现在就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了,还这般理直气壮地指证君晚,当他是死的?
卜锦城狠狠地吸进一口烟,又将烟圈从鼻腔里喷出来,这才看向齐飞月:“子弹落在夜笙手上之后,你就离开了一小段时间,而那段时间里,君晚也不在,女皇难道不想知道,在那段时间里,夜笙做了什么?”
齐飞月眨眼,一时有些呆愕。
怎么无缘无故的,又好似抓着夜笙不放了?
夜笙听了卜锦城的话后,眉头一皱。
但卜锦城的话还没说完,他看了一眼齐飞月后又继续道:“白金宫的每个房间里都埋着隐蔽的摄像头,只要把监控调出来看一看,就知道那子弹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