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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林宇就不说话了。
慕灵犀要急死，一把揪住林宇的衣领，眼底猩红。
“然后呢！你倒是说啊！然后呢！”
“头儿和三组的人一起去追捕，后来我们和他们失去了联系，据说是那群逃犯误入了津城外围那片原始林，头儿他们也，也进去了。”
“什么？你说那片……”
脚下一软，慕灵犀往后退了两步。
“灵哥！”
“灵犀！”
沈辰一扶住慕灵犀，神色担忧，“没事吧？”
慕灵犀咬牙，摇摇头，推开他自己站稳。
深呼吸几口气，她抬头看着林宇和胡图，“我也去。”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去接应齐文定他们。
林宇和胡图对视一眼，胡图拍拍慕灵犀的肩，“灵哥，你不能去。”
“你说什么屁话！”慕灵犀怒急，眼睛瞪大，“什么叫我不能去！”
“头儿临走的时候连这件事都不让告诉你，我们怎么能让你一起去。”
“他……”
张张嘴，慕灵犀只觉得心从里往外，一点点的往出渗疼。
那疼很快就侵袭了四肢百骸。
“他凭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面往外挤。
慕灵犀怒极反笑，“他凭什么，你们又凭什么？齐文定不在，我是副队，你们得听我的！”
平时，慕灵犀总是和他们玩闹，打成一片。
从来没有用这个副队的身份来压他们。
以至于，胡图和林宇他们都忘了，慕灵犀是副队，除了头儿，他们得听她的。
“灵哥，你先冷静点。”
“对啊。”秦达庄也说，“灵哥，你这么激动，我们怎么敢让你去。”
“我不激动。”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慕灵犀吐出一口浑浊的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平缓。
“我不激动，我没事，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具体的事情，郑局一会儿要开会，灵哥，我们还在等命令。”
“明白了。”慕灵犀点头，“我去找郑局。”
她说完，迈步就走。
刚走两步，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蹙眉回头，她看着抓住自己的沈辰一，“你干什么？”
沈辰一嘲讽的冷笑，把她往回扯。
慕灵犀没防备，还真的被他扯到身前。
“沈辰一，我现在没心情理你，你先放开我，我要去找郑局。”
“慕灵犀，别去。”
低低的男声，五个字。
慕灵犀的回答是，没有被沈辰一握住的手搭上他的手腕，一个巧劲儿，轻松的逼他放手。
“慕灵犀！”
“沈辰一！”慕灵犀的分贝比他更高，气场也比他更强，“我叫胡图找别人跟你，你先回去吧。”
她说完，决绝转身。
沈辰一只觉得，一股火在胸腔燃烧。
“慕灵犀！你疯了！你要去的原始林，你知道多危险吗！你是个女孩子！”
“闭嘴。”
淡淡的两个字，却蕴含着阴沉。
慕灵犀转身看着沈辰一，眼睛极亮。
“你这句话，是在羞辱我！”
“羞辱？慕灵犀，我是担心你！”
“沈辰一，你得记住一点。”走了两步，她站在他面前，手指戳上沈辰一的胸口，“在我是女孩子之前，我是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沈辰一冷笑，“是职责还是因为出事的人是齐文定？”
“你他妈说什么呢！”
林宇爆了。
一拳头砸在沈辰一肩上，“你他妈再说一次！”
沈辰一被砸的后退数步，后腰狠狠撞在桌子角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林宇！”
胡图跳起来拦住林宇，按住他的胸口，“你干什么！冷静点！”
林宇指着沈辰一，“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
胡图看了沈辰一一眼，嘲讽道：“沈总这种贵公子，大总裁，怎么会明白我们？”
“你少他妈用这种语气说我！”沈辰一也真的炸了，“你们不是也不同意她去吗？”
胡图和林宇都不说话了。
慕灵犀这时候开口：“我的主，除了我自己，谁也别想做。”
“慕灵犀！”
慕灵犀没理沈辰一，转身往郑局办公室方向走去。
“靠！”
低咒一声，沈辰一一拳砸在桌子上，大步出了警局。
外面空气清冽。
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息了几口，掏出手机。
“喂，是我。”
“辰一哦。”
江洋的声音听着迷迷糊糊的，显然是睡着被吵醒了。
他身边，白悠岚嘤、咛一声，不悦咕哝：“谁啊？”
江洋吻了吻她的眼皮，掀开被子下地，出了卧室。
“什么事？”
刚才一听沈辰一那个语气，江洋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
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当的。
“你的人，能借我吗？”
借人？
这么多年，这还是沈辰一第一次跟他开口借人。
江家，掌握着津城一半的暗中势力。
江洋外表无害，其实正是津城的黑、道太子爷。
“好。”
不问为什么，你要我给。
这是兄弟。
何况，不是紧急，不是走投无路。
沈辰一绝不会开口。
因为沈辰一知道，这么多年，江洋为了白悠岚，为了他们的安定生活，费了多大的力气摆脱那个身份。
那些努力，沈辰一看在眼里，所以他不想江洋再卷入进来。
可是今天，却是他自己亲自开了口。
这个口，他开了，就知道对不起江洋，对不起白悠岚。
“抱歉。”
“哈哈。”江洋大笑，“嗯，能听你这么认真说句抱歉，也值了。”
“妈哒！小爷儿是真的觉得抱歉！你个混蛋！”
“我知道啊。”江洋耙了粑头发，“你确实应该对我感到抱歉。唉，估计岚岚又要好几天不让我上她的床了，呜呜，你赔我！”
“滚蛋。”
“好了，言归正传，你要多少人？”
“你挑好的给我，七八个吧，我要他们跟我去办件事。”
“行，明早来得及吗？”
“来得及。”
“嗯。”
挂了线，江洋拨出去个号码。
对那边吩咐完毕，身后走上来一个人。
腰被抱住，白悠岚脸贴着他的后背。
江洋低头看着交叠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笑，“把你吵醒了？”
白悠岚的声音幽幽，“我听到你给磊子打电话了。”
“呃，那个，岚岚。”
“是辰一吗？”
江洋叹息一声，转身抱住白悠岚，吻了吻她的发顶。
“对不起，岚岚，辰一的忙，我不能不帮。”
“我知道。”白悠岚闷闷的，一张口咬他胸口肉。
江洋不叫疼，只是更用力的抱紧她。
咬了一会儿，白悠岚放开嘴。
“我讨厌自己。”
“岚岚？”
“就算知道你是为了辰一，我还是很生气。”仰起脸，她眨巴眼睛，“我还是会不希望你帮辰一，我是不是很自私？”
江洋低头咬了口她的鼻尖，“这说明，你爱我。”
“少来！江洋！你以为这就完事了？”
“……岚岚，饶命！”
“嗯，饶你一命。”
“真的吗？岚岚你真好！”
“从今天开始到下周三，不许进卧室睡觉。”
“不要！岚岚！嘤嘤嘤……”
*
坐在警局外面的花坛上，沈辰一垂着头。
“沈总。”
抬起头，他看见秦达庄。
秦达庄坐到沈辰一身边，“你别怪林宇和胡图，他们都是保护灵哥才那样的。”
“我明白。”
“灵哥，灵哥一开始来的时候，我们也把她当女孩子，包括小哑巴也是。”
沈辰一望着前方，“她们本来就是女孩子。”
秦达庄挠挠后脑勺，“她们是，可也不是。怎么说呢，就像是灵哥说的，在她们是女孩子之前，她们首先是警察。灵哥和小哑巴都很拼命的，有时候，我们就忘了她们是女孩子。”
沈辰一皱眉。
说实话，他不是十分理解。
在他的认知观念里，女孩子就是需要宠着，需要男人保护的。
所以，才会被慕灵犀吸引吧。
被她身上的气质。
因为她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
“我知道，这对咱们男人来说，有时候会很难接受和理解。但，不要用看普通女孩子的角度目光去看灵哥。”
不管怎么样，沈辰一感谢秦达庄跟他说这番话。
要理解起来，可能目前还做不到，但，还是感谢。
“就是说，她一定会去？”
“嗯，灵哥的性格，肯定的。不过沈总你放心，我们会和灵哥一起去，我们会保护照顾灵哥。”
沈辰一点点头。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达庄说还要去做准备，站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
没回头，对着沈辰一说：“还有一件事，沈总，你说错了。今天出事的就算不是头儿，是我或者贱贱、小胡，小哑巴，任何一个人，灵哥都会去。”
秦达庄走掉良久，沈辰一突然低头笑了。
这里面苦涩居多。
他突然发现，他并不了解，并不真正了解慕灵犀。
他模糊了，不确定了，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可能，慕灵犀需要的是并肩战斗而不是过度保护。
果然，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与众不同。
……
夜，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齐文定躺在地上，看着被树枝，枝叶层层覆盖，那小小的一块天，想到的一个人。
她性子那么犟，千万不要知道。
要是知道，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