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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戴着耳套*紧张地观察着弹着点和坦克的情况。不错,中型坦克虽然不能移动,只能被动挨打,但是怕死的米帝佬做出来的防护绝对到位。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坦克里面的人还是很安全的。而外面的步兵借助坦克和防炮洞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炮声渐稀,越军已经运动到阵地前方二百米处。洪岩发现一个越军刚刚露头,左右观察着前进道路,突然草帽形钢盔飞起,一篷血雾和着小块碎骨肉等飞溅开来。是狙击手啊!原来侯承志隐蔽在一处巨石后面开枪了。
“突突突”,越军的重机开火了,掩护着步兵朝前冲锋。百余名越军,冲出隐藏地,在山坡上跳跃着前进。他们不愧拥有丰富的山地作战经验,上山如履平地,堪比山中猿猴的灵敏。
“射击!”王保义发出口令,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同时开火。
“打死越南猴子!”
“艹,越南猴子蹦得好快!”
“重机,重机拦阻!”
声音比较杂乱,混在炒豆似的枪声中,让人听不清楚。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同时开火,史雁宾的12.7高平两用也适时加入进去。他的射击很有节奏感、韵律感,几乎都是三五发短点射,但是每次射击越军的进攻阵形中都可能冒出冲天血花和惊天动地的惨叫。
洪岩关注着侯承志的阻击点。战果很不错,越军的重机枪阵地刚响了一会儿,就哑了。主射手被暴头,向后仰倒。副射手吃惊地看着前方,被军官催着上去。他刚要瞄准就被“猴子”撂倒。立即有人呼喊:“狙击手,北寇有狙击手!”
狙击手要转移狙击阵地,洪岩也要史雁宾转移阵地。越军高地上的迫击炮炸不掉坦克,但是对付无遮拦的重机阵地是一炮一个准。史雁宾和王小铁跟着洪岩跑,刚刚趴下,后方就传来迫击炮*弹的呼啸声,转眼落在刚才的阵地。
此时,南面的越军也展开攻击。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料到防守火力是如此强劲。重机枪、轻机枪还有坦克炮,间杂在里面的狙击手收割着越军士兵的生命。短短的几分钟,南北两面进攻的越军一小半报销在半道上。
有两个腿长的堪堪冲到离坦克五十米处,架起火箭筒向崖边的坦克瞄准。突然,冲锋枪的子弹如刮风一样扫过头部。两人立即倒在血泊中。
“尼玛,嚣张够了吧!”张永平扛着81迫选择好了发射阵地。杨帆小组也在旁边选好阵地。装填手给炮弹拧上引信,码放在身后十枚。然后,把剩余的炮弹和引信搬到另一个阵地上。
张永平和杨帆眯眼比划着手指,目测着方位和距离。一人瞄准对方的一个炮位,根本无需试射,每炮十发急速射。“咚……咻……轰”,炮弹出膛,划过天空,落地爆炸。越军的迫击炮位腾起火光和烟雾,两门炮哑了。望远镜中,炮手的身体被撕裂,飞扬起来。“轰轰”阵地上的更强的闪光更浓的烟雾翻卷而上,闷雷似的声音传过来。狗屎运来了,对方的弹药被击中殉爆了。
“耶!”主炮手和装填手击掌庆贺。然后,匆匆架起迫击炮就跑。
越军伤亡太大,形势不利,剩下十几名越军立即趴下,退回到出发阵地。两边阵地又出现短暂的静寂。
越军报复性的炮击又开始了。这次炮火更密集,覆盖了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包括迫击炮位。然后越军又一次进攻开始了,毫无悬念,再次被打退了。不过,这次有人受伤了。受伤的是营救回来的另一个军的战士,在坦克外防护免遭偷袭被炮弹炸伤。
天渐渐黑下来,越军又一波攻击失败后,完全缩回阵地里面。伤亡过百,损失惨重。
“好!小玲姐,一个小时后给他拔针!”洪岩给王勇包扎上最后一段纱布,对一旁打下手的林小玲说道。
“嗯!晓得了!”林小玲答应得很爽快,眼中更是闪着崇拜的光芒。
顶住数波次进攻,阵亡了五人,六人重伤,最严重的王勇左腿断成两截,皮肉筋膜完全断裂。洪岩没有那个断肢再续的能力。但是,因为呼叫及时,洪岩止血措施到位,伤员没有流太多血,所以,现在伤情还算稳定不得已只能截肢了。他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这个英勇的战士,后半生就是残疾了!”
在两女的配合下,检查完所有伤员的伤情,天已经完全黑透。这个时候,所有战士暂时放松下来,检查弹药,趁机补充能量。洪岩和向导两人在各点之间跑动,送去必要的食物、饮水还有水果。营救下来的那些普通士兵,再次享受到远比国内还要好的晚餐,一下午因为紧张防守而失去的力量慢慢恢复过来。
“我已经给各小组要求加强防御,坦克里只留一人控制机枪,其它战士都在外面提高警惕。唉人手还是太少了,总觉得漏洞百出。”王保义伸直了腿,颇有些疲惫地道。
“嗯,防守区域过大,力量确实不足!”洪岩点头同意道。
“所以,夜里防守任务太重。白天越军没讨到好,损失重大,夜里会偷袭的……今夜不平静啊!”没有月光,两人对面不见地说着话。王保义猛灌一口水,似乎很惬意地道:“你这蜂蜜水比那劳什子的可乐好喝多了……你早些休息一会儿,从昨晚到现在你累得够呛。我也迷糊一阵子。”
王保义自顾自地说道,然后窝在掩体里打起盹来。越军即使要偷袭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安排好明暗哨,吃过晚饭的战士裹着毛毯抓紧休息。谁也不知道今夜会有多惨烈。
此时,柑塘的345师指挥部黄永麻上校师长暴跳如雷。后路已经被牢牢地楔上一枚钉子。临近红河的公路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三波次进攻无果,损失了上百士兵和两架直升机数辆坦克。即使如此,仍然不知对方人数,唯一可知的是火力强大。
指挥部里只有黄师长的咆哮和小心翼翼的参谋和卫兵。他忧怒交加,既痛恨华夏的“武装入侵”,又埋怨司令部的优柔寡断和骄傲自大。他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要防御华夏可能突然发起的正面攻击,又要保证后方安全。下午抽调两个连的进攻已经是最大努力,可是寸功未见,反而碰了一头疙瘩。
没有人向他报告有大部队通过防御线。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小批人员的渗透。可是,强大的火力如何解释?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在半山腰上发现了掩藏的数辆米帝的中型坦克。尽管坦克发挥不了突击作用,但作为防守火力支撑却又是一大利器。不过,也有比较好的消息,那就是这批人跑不掉了。四十多名轻重伤员被救,同时也把他们拖在这里了。
想到华夏被俘战士被截,他禁不住脑仁儿痛。英勇、誓死不降的华夏士兵,也有被俘的。送回河内,供各国记者拍照,让伟大的越南人民参观,多大的一份功劳就这么丢了。这仗打不好,官丢了,小命也怕丢在这里了。
暴怒之后,就是沮丧。他脑中还盘旋着:“即使战场失利,但是只要过了况孟大桥,华夏大军追之不及,那自己也是逃出生天了。”为确保安全,原本计划今夜转移指挥部到况孟。然而,只怕要经历一场硬仗了。
洪岩回到救护所,吩咐两女和受伤战士道:“你们抓紧休息,我来值守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战场上的安排,轮流休息,才能更好保持体力,发挥最佳战力。洪岩出了救护所,在山崖上打坐值守。对洪岩而言,打坐修炼就是最好的休息。
一个多小时后,洪岩不得不睁开眼来,没有等到来自南北的偷袭者。反而从西面村庄潜行过来分成4个战斗小组的二十名战士。西面有高达二十余米的山崖,虽然地形不利但也往往是防守的薄弱环节。
看看时间才十点过,偷袭好象早了点吧?
二十名越军显然不是普通士兵。战斗小组内5人前后左右交叉掩护,4个小组之间呈菱形突进。从西面突入,相对南北的防守重点,正好击在小分队的软肋上。20人时而慢行换位时而敏捷跃过小障碍,视黑夜如白昼。
点子有点扎手啊!难道也是特种部队?洪岩暗忖。再看全身武器装备,手雷、匕首、突击步枪、防刺靴、口袋装,一点不差,正是学自米帝的特种部队装束。
防守西面的是郭劲松、林勇军、李保杰、许鸿蒙两两一组,相隔有近50米。最突前的暗哨宋卫华黑夜中睁中双眼,警惕地转着头不时侧耳倾听。薄雾笼罩下,没有炮火映照,微弱的月光视线很差,从高处根本不可能发现低处隐蔽前进的越军。这么突前的独自一人,如果不能极早发现偷袭者,肯定凶多吉少。
洪岩叫醒两个值守战士,然后轻声与郭劲松等人联系之后,悄悄地伏在宋卫华侧后。这时候,越军离暗哨不足100米了。似乎已经感觉到临近防卫区域,他们动作更轻、行动更加小心了。即使再轻微的脚步声,洪岩也听得清清楚楚。
十分钟后,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宋卫华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声音。侧耳凝听声音来源,判断出确实是人行动的声音后,几声虫鸣在草丛中响起。细听之下是秋天才有的蝈蝈声。果然,越军也听出了破绽,所有人立即半跪转头朝声音处看来。头前两人略一停顿,呈左右包夹之势扑来。
警讯已经发出,郭劲松等四人警醒过来,作好了战斗准备。洪岩观察着宋卫华的应对。扑来的两人动作迅捷,声音微弱,但是近在咫尺的宋卫华还是听到了。他也迅速地出枪,猛地朝右边越军一个点射然后一个侧滚翻,56冲已经转向左侧之人,接着就是点射,弯腰侧跑前扑。
洪岩在他侧后看得一清二楚,动作连续勇猛。右边越军被射倒,发出惨叫。左边之人反应过来立即朝火光处开枪,也立即侧翻卧倒。宋卫华已经完成侧滚翻,子弹打在地上“扑扑”作响。固然宋卫华没受伤,左边越军也及时躲过袭击。右边越军还算幸运,子弹击中大腿而已。不过,他侧卧着,一只手按伤口,痛苦得很。那样子,受伤不轻。
枪声就是信号。一发照明弹升上空中,二十名越军暴露在防守队员的眼中。不过,宋卫华也同时落在越军视线中。双方几乎是本能地开枪,然后短暂的适应。宋卫华刚趴下,就觉得脚后跟一紧,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朝后面快速滑去。只见刚才趴下处,被一串串子弹击中,他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郭劲松等四人的枪声及时响起,立即有两人惨叫着倒下。
越军也不好过。在照明弹的强光下,他们立即作出战术动作,一边射击,一边朝山上飞奔。而山上更多的枪声参与进来,形成严密的防护网。
待脚跟松开,宋卫华翻滚而起。看清是洪岩之后,笑了一下,然后一边退却一边射击,跳进一条浅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