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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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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做我孩子的母亲吗?”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真一觉得心底的一颗大石不知不觉落了下来,他双眼神说,眼底的期待一览无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一的心里就升起了这个念头,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很模糊,但是最近却慢慢清晰起来。他想要和奈奈在一起,牵着她的手,走过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执子之手,直到白首。他一直坚持,性和爱虽然是密不可分的,却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他可以因为没有爱而和陌生的女人上床,却不能因为爱,而夹杂着欲望的性。而奈奈就是那个,可以让他抛弃性,为之在一起的人。

    想要将奈奈绑在身边,哪儿也不让她去。

    真一好像突然能够理解娜娜的心情。

    他以前还嘲笑娜娜,觉得她太霸占着奈奈,而且还一直八子八子叫个不听,似乎真地把她当做自己的忠犬,让奈奈失去了属于她自己的自由。

    可是他现在却深能体会。

    奈奈太傻太单纯,也太直白,一旦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就会为之付出全部的忠心,让他不由得担心,要是有一天,她错付真心,会有多难过?

    真一一方面希望奈奈不要那么认真,那么容易轻信别人,一方面又希望,她将所有的真心都倾注在他身上,这样他便可以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外界的伤害。

    奈奈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内心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同意,可是幸亏理智阻止了她。

    她轻轻挣开真一的手,在对方复杂的眼神下,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两人交往至今,磕磕绊绊其实并不多,也可能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所以她虽然依赖真一,却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还有,奈奈并没有把她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告知过家里的人。

    一直以来,她都在用着认真恋爱的心思去面对,是真的用‘恋爱’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

    更不要说,结婚这种在她看来极为庄重的事。

    奈奈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薄凉。

    她从不认为自己对真一的爱有多浅淡,但她固然在和真一相处的时候付出自己的真心,让对方的一举一动轻易地拨动她的情绪,却从未将对方纳入自己对未来的计划中。

    说白了,在她对未来的规划中,并没有冈崎真一的一席之地。

    奈奈并不是那么缺爱的人,或者说的具体一点,她并不是缺少家的爱,也从未想过要自己建立个家庭,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似乎还言之过早。

    就算真的要建立一个家,也不是和真一。

    在她对未来老公的定义中,真一他无论是哪一样都不符合,他适合当男朋友,却不适合当丈夫。

    她或许渴望被爱,但是这种爱来自伴侣,而非家人。她羡慕娜娜和莲之间大气刻骨的爱,却只希望自己拥有平淡的幸福。

    奈奈对真一,付出多过收获,即使知道有一天,这一种感情会渐渐被消磨,但她也从未去阻止或者争取什么,反而付出的更多,似乎是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慢慢透支她的满腔热血,然后他们讲迈入争吵-和好-争吵-和好的无限循环,最终止步于分手。

    届时,她便可带着满身伤痕,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去寻找另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度过终生。

    这样的人生道路像是被她捋过无数次般,顺畅地铺散开。

    奈奈一面难过自己的经历,一面又冷眼旁观着,亲眼目睹这仿佛既定的悲哀。

    “你不愿意吗?”

    真一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奈奈的思绪。

    奈奈转头,望入他的眼角。

    真一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和担忧,可他的双眼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暗潮涌动,十分矛盾,却又格外和谐。

    奈奈被这蚀骨的眼神盯地心口一滞,忙躲开视线,苦恼地盯着眼前散乱的画稿,食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现在说这个,不会还太早了吗?”

    真一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淡了下来,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薄唇生生带上了几分冷意:“你不愿意。”

    一句话道破奈奈心中的犹豫。

    真一看着奈奈沉迷的脸,绷着脸,硬是没有说出‘为什么’这种让他失去尊严的话。

    他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偶尔也会刻意做什么事来讨女孩子欢心,但他其实一直是个大男子主义格外强烈的人。

    凝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房间里寂静的仿佛有种能够听见针落的声音。

    奈奈心中的忐忑不安慢慢变成了一种不甘。

    不是不甘真一对她说话的态度,而是不甘他们这样的相处,真的会像她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我不是不愿意。”奈奈开口,话语里带上了几分少有的强硬,“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罢了。”

    真一小心地注意着奈奈的情绪,期盼她继续说些什么,又怕她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

    他从没想过一向顺着自己的奈奈也有反驳他的一天,一方面是他自信奈奈对他的爱,另一方面,是他害怕,他不安,他想要将奈奈牢牢地抓在手里。

    宁愿亲手毁了她,也好过失去她。

    只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奈奈一直不是什么软绵的兔子。

    “真一。”

    奈奈唤着他的名字,茶色的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他仿佛有一瞬间看不懂她。

    “我现在还大二,大学毕业还有2年,而你,也还只是一个中学生,虽然你有时候成熟的吓人,但是并不能否认你还小这个事实。不只是你,我觉得我自己也不成熟,固然年龄摆在那里,但我有时候的行为却还像个小孩子。”

    奈奈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什么,几秒后,她继续开口:“你身处娱乐圈,这个被称为大染缸的圈子有多复杂我们都明白,以后你会遇到更多更不同的人,也许我们之间还会存在第二个蕾拉,第三个蕾拉,甚至第四个,是不是每次我都要在你照顾别的女人的时候,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只因为我要理解,要体谅,要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你的为难?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你没有进娱乐圈该多好....”

    真一忽然开口:“我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奈奈打断了,她像是有所预料般,摇了摇头笑:“不,你不可以离开。到现在你还带着那么幼稚的想法吗....”

    奈奈的话让真一狠狠地皱了下眉头。

    “且不说你作为blast的成员之一,是娜娜实现她梦想的组成因素,而你既然决定成为偶像,你就要承担起你应有的责任。再说,”奈奈顿了下,脸上的表情柔软了许多:“我喜欢的,是那个才华横溢,站在舞台上散尽光芒的冈崎真一,我们相识于偶然,相知与彼此,相爱与你意气风发之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又要相伴于什么?没有了配合上贝斯的惊才绝艳,你还是那个你吗?”

    真一从不知道奈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一时竟不晓得如何回答。

    “可是....我们相爱,不是吗?”他喃喃地道。

    在他看来,有爱,一切艰辛都可以扛过去。

    奈奈微眯了下眼睛,仿佛是被正午的阳光照得有些难受。

    “真一,你想跟我结婚,是吧?”

    “对。”

    “可是,婚姻并不是只有爱就可以了。”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沉寂。

    奈奈垂下眼睛,不去看真一灼热地让人有些发寒的视线,她仔细地回忆了下自己说过的话,确定没什么遗漏后,才像是松了口气般垮下紧绷的背脊。

    深爱也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用力的去爱,到最后却又要用力地感受失去的痛苦,她不想这样,如果她主动一点,改变一下两人之间相处的态度,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真一抬着头,垂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也没感到多大的疼痛。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奈奈,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着,看不见,摸不着,却也过不去。

    他一直以为,两个人之间相互磨合,到以后,不管是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奈奈一直没把他放在心上吗?

    这不可能啊!明明奈奈对他的感情那么深,可是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从来都没觉得,年龄在他们之间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如今,却变成了一把横悬在上空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掉落,然后斩断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怎么样,要分手吗?”

    真一咬着牙,双眼通红地看着奈奈,感觉到奈奈即将转过头来,硬生生躲开她的目光,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奈奈摇了摇头,主动走到真一身边,搂入自己的怀中,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

    既然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的难过,那我们就这样相拥,便可不必面对对方的心情。

    “我是不想分手,才这么说。”她说。“所以真一啊,你要快成长起来,我喜欢你的小孩子气,喜欢你的担当和纯真,却不想让这些我喜欢的,反而变成伤害会来我。”

    这次的谈话,起因就在于真一的拎不清,不知轻重,让她苦等一夜,只为了弄清楚那个女生,是不是那个小时候对散发善意的人。也知道,真一没有留蕾拉一个女孩子在夜晚的酒吧,是担忧她的安危。

    如果真一不顾蕾拉,丢她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她可能反而会责怪他。

    奈奈在意的,是他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她,没有通知她,让她担忧他,让她不安,心里空落落的,并且让她的努力失去了价值。

    不要怪她老是原谅真一做的事情,她也很坏,一直冷眼旁观。

    “对了,快中午了呢,我先给你做午饭吧?吃完了你直接去工作啊?刚才我都听到娜娜在催你了呢!”

    看着眼前的女人若无其事的表情,兴冲冲地跑到冰箱边,拿出昨晚的菜肴,真一的双眼不由得微眯了起来。

    尤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能够这么坦然自若,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