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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华天成离开后,人妖水落花趴在自己的小直播间泪雨滂沱。
想到自己在外面如一支飘在水面上的浮萍,最后一直漂流到了泰国,让他不由地想起唐代诗人刘禹锡《怀妓》的一首诗:“……买笑树边花已老,画眉窗下月犹残。云藏巫峡音容断,路隔星桥过往难。莫怪诗成无泪滴,尽倾东海也须干,三山不见海沉沉,岂有仙踪更可寻,青鸟去时云路断,姮娥归处月宫深,纱窗遥想春相忆,书幌谁怜夜独吟,料得夜来天上镜,只应偏照两人心。
他本来是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小男孩,而且身材修长,正因为这样他才被人贩子给盯上了,却让那些黑心人的人贩子,层层加码最后把他拐卖到了异国他乡。在泰国他从小就在一个歌舞培训班里进行学习,而且还要学习泰国的语言,遭受了许多毒打。有人不断地给他的身体里打雌性激素,把他打扮成女孩子进行调教。慢慢地他的声音变细了,喉结也没有长出来,胸反而逐渐变大。当看到自己一个小男孩长出了跟女人一样的胸,他曾经吓得躲在墙角里哭泣。可是看着跟自己一样大小的男孩子都和自己一样的命运,慢慢地他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尤其在他十六七八的时候,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打扮起来比真正的少女还漂亮,许多男人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对他喜欢的不得了。他后来被买到了泰国最繁华的娱乐场所进行各种表演,为老板挣到了许多钱,他曾经一出场表演歌舞,就会引起许多年轻男人的骚动。叫喊声此起彼伏,往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在那样的花花世界,有些权贵玩了女人玩男人,他也不例外。他觉得自己是悲哀的,变成了一个妖怪,说是女人,却长着男人的东西;说是男人,胸长得跟女人一样大,说话的声音连走路的姿势都跟女人一样,一颦一笑都美如画,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女人。
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有钱人手里的一个玩物。有钱有势的人想玩了,拿起来玩几下,不想玩了,或者惹怒了这些权贵,就会被拳脚相向。他不知道自己为娱乐城里的老板挣了多少钱,他已经出道十四年,在这十四中,他的心已经被蹂|躏的千疮百孔。在人妖的人生道路上,辉煌不会超过十年,二十六岁已经算是老人了。
在人妖的表演生涯中,最能体会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后面不断有年轻长得更漂亮的人妖被宣传被推销出来。他们这些老人就渐渐地在,老观众的视野中消失了,花花世界里,也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场所。于是像他二十六岁就会在最豪华的场所,被转卖到低档次的表演场所,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命运也每况愈下。
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他只能随波逐流,只要不死飘到哪里算哪里。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碰到了家乡人,将一份信带回了国内,这封信从国内的邮箱发出,就这样经过多次辗转到了他父母的手里。他的父母这才通过大使馆化验血型,最终确认了他的身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泰国带回了国内,回到了自己儿时生活过的地方。一个在外面漂泊了二十四年的游子终于回来了。
回来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但父母当初的儿子,如今变得男不男女不女,很难让父母一下接受,不知道叫他儿子还是女儿好,处境有些尴尬。金牛镇的人把他当怪物一样看,只要他一出去后面就会有人指指点点。由于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他已经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了。他曾经有想离开金牛镇的想法,可是他又能到哪里去?国内的娱乐场所更狠。他不想重蹈覆辙,他在娱乐场所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有不少的积蓄。
虽然他是男儿身,但他已经把自己当女人一样看待了,他要回去当男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在于庄严的厮混中被豆腐厂的裴厂长,给一镰刀割掉了生命的根,让他的人生再次掉入低谷。于是他终于有了下决心将自己变成女人的想法,因为在国内有做变性手术成功的案例,他也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他原以为就像庄严这样的老光棍,是不会嫌弃他的身份,他也没有父母,他完全可以跟庄严结婚,搭配在一起生活,可是他的梦再次破灭。他才知道庄严是为什么要逃走,原来他被逼得走投无路,还发生过自杀。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再次茫然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没有人爱,没有人管的人,他的死活与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在金牛镇,他看到更多的是乡亲们对他的议论和耻笑。曾经在泰国的高档娱乐场所他辉煌过,也受到过很多掌声和爱慕的眼神,如今这都成了过眼云烟。面对自己现在残破的身体他心灰意冷,也想到过自杀。但他还有一点良心没有泯灭,他想给年龄已经很大的父母养老送终,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希望庄严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其实他才三十岁,但他的心理年龄好像已经到了四十岁,所以他才选择了四十的庄严。在金牛镇他水落花但就是一个怪物,唐彪之所以愿意收留他,想法不言而喻,却从心眼里看不起他,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待。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挣钱的工具,等有一天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把他一脚给踢开。
然而华天成却不一样,他的事迹如雷贯耳,他现在修建神龙山中医院的事情,已经在金牛镇传为佳话。一个孤儿的传奇人生在金牛镇上演,刚才华天成一番肺腑之言,更把他水落花说的感激涕零,甚至不由自主地给他跪下磕了两头。因为华天成答应以后会保护他,让他再次辉煌起来,实现人生的价值,他的将死的心再次复燃。
都说华天成是一个十分讲信誉的人,什么人都敢用,他以前不信,如今看来此言不虚。华天成愿意帮他再次走上人生的巅峰,他拒绝就是傻子。于是他跪下磕头了,表示愿意听华天成的话。华天成还说,他水落花以后就是一个女人,让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许别人再叫他人妖,让他做女人。华天成愿意承认他女人的身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华天成还当即任命他为,亨通网络传媒公司的副经理兼歌舞指导,他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为华天成效力呢?既然华天成能看得起他,提拔重用他,他就要做出个样子来,不让这个小他七岁的传奇人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