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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夜晚,着实有些冷。
我穿的少,又坐在石头墩子上,冻得牙齿都打颤。
我想不明白,那么多苦难,我们都过来了,她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可能是因为乐乐,因为家人吧……
毕竟曾经,我们虽苦,却也只是两个人受罪。
而现在,我们有了家庭,一个大家庭;蓝姐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冒风险了。
可她还是不能这么想,如果她走了,家还能叫家吗?
即便是家,也只是一个残缺的家,不完美的家……
“哎!进来啦,傻蛋,外面冻死了!”蓝姐突然在窗户前,伸着脑袋,把我吓了一跳。
“不回去,冻死算了!”我就跟她生气,让她心疼。
“那你就冻吧,不听话,冻死算了!”她就从窗户里,给我扔出来一件衣服,自己爬到床上睡觉了。
我就跟她置气,也不捡地上的衣服,站在窗前,跟她耍脾气,“不穿,就这么冻着!”
我知道她心疼我,不然也不会给我丢衣服;她就爬起来,又站到窗前,“快进来,浑身上下,就穿个裤头,跟二傻子似得!”
当时,我确实只穿了个裤头。
本来出来的时候,是想多穿件衣服的。
但当时在气头上,觉得要是穿件衣服再出去的话,显得自己不够愤怒;所以……
我穿着裤头,坐在大石墩子上,足足冻了半个多小时,简直要死要死的。
“快点进来,听话!都当爸爸了,还孩子气!”她白了我一眼。
“那你答应我,别再说那种话,更别想着离开;你答应了,我就进去!”
她气得直皱眉,就说没有你这样的,简直就是赖皮。
我说我就赖皮,你要走了,我天天穿裤头站外边冻,抱着乐乐一起冻。
“你混蛋!”她张嘴想骂我,又憋了回去,突然气笑了,“二逼一个……”
“夏蓝,我说到做到,你看着办吧。”我抱着胳膊,尽量让自己男人一些。
她想笑,又憋着;“快进来吧,要不然,真冻坏了。”
我就颤着嘴唇问她,“你答应我啦?”
“哦!”她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答不答应吧?少打擦边球!”我才不上她的当呢。
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噘着嘴,很不情愿地说,“知道啦!”
这女人,跟我玩心眼儿?我就强迫她说,“我要你答应,以后无论怎样,你都不能离开我!你得说出来,不说我不进去。”
“哎呀,烦死你了!”她气得跺了跺脚,“姐答应你,不走了,好了吧?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很男人地撅着屁股,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嘚嘚瑟瑟跑回屋里。
走进卧室的时候,她被我气笑了;一边凶我,一边掀着被子,“赶紧进被窝,别感冒了!”
我跐溜一下钻进去,她给我掖好被子,又伸手摸了摸我,“妈呀,凉死了;你真傻,马大哈一个!”
我就笑着,拿冰凉的手,去挠她,报复她。
她闹不过我,一边蹬我一边骂,“不要脸,早知你这么坏,把你冻死算了!”
我厚脸皮笑着,抱着她热乎乎的身体说,你才不舍得呢!
“哎呀,你身上凉死了!”她就把头蒙上,不理我了。
一夜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除了有些打喷嚏之外,我的心情,还是蛮好的。
最重要的是,蓝姐还在,她眯着眼,睡相美得要死。
早晨吃过饭,本来是要打算去厂里的。
蓝姐也想去我厂里看看,毕竟建厂这么久,她一次也没去过,挺好奇的。
可还没出门,宿舍长就载着赵妮,来了我家。
一进客厅,赵妮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王宇,你没事吧?”她抓着我胳膊,焦急地上下打量着。
蓝姐站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挺尴尬的,赵妮的举动,似乎有些……
我就转头,看了看蓝姐。
她冲我噘着嘴,举了举拳头,露出狡猾而阴险的笑容。
我赶忙把赵妮推开,笑着说我没事,都没事。
她就皱着眉,埋怨我,以后做事情小心点,别那么鲁莽。
这些话,本应该是蓝姐说的;可赵妮,却当着蓝姐的面,说了这些。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我,但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了。
“都别站着了,赶紧坐吧;你们喝什么饮料,我去拿。”为了摆脱尴尬,我只好做缩头乌龟。
赵妮就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蓝姐也凑过去,跟赵妮说都没事,都过去了。
“蓝姐,你也是的,怎么老是照顾不好他?”赵妮虽然是玩笑着说的,但语气里,却带着不满和讽刺。
“嗯,都是姐不好,姐总是粗心大意的,以后一定把他看好了!”蓝姐被赵妮的气势给压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就是这样,只敢在我面前耍横;一遇到别人,就成了软蛋。
宿舍长看不下去了,就打抱不平说,蓝姐是王宇的老婆,这是家事,你搀和什么?
“你闭嘴!”赵妮凶了他一句,宿舍长瞬间也成了软蛋。
我拿了两厅可乐,递给宿舍长和赵妮,赵妮就白了我一眼,“这么大人了,做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
这些话,真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毕竟蓝姐在旁边,她这么说,分明就是让蓝姐难堪。
我想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我早就一巴掌,把她扇出去了;可她是赵妮,帮过我很多次的赵妮。
而且,我们有过曾经,我夺走过她的第一次;对她,我心里只有满满的亏欠。
坐在沙发上,那时的气氛,确实尴尬的要死。
尽管宿舍长,跟个逗比猴似得,一个劲儿打圆场、讲笑话,可那种气氛,却挥之不去。
赵妮喝了一口可乐,有些惆怅地说,想当初,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你虽然不太爱说话,而且比较木讷,但活着轻松、安全啊?!可回国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简直就是在拿生命过日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话,几乎毫不掩饰地,在指责蓝姐。
蓝姐坐在一旁,抿着嘴,头微微低着,也不说话。
我有些上火了,就跟赵妮说,“差不多就行了,你要这样,真的不好。”
“没觉得不好,就是觉得,挺为你不值的。”赵妮低下头,嘀咕了一句。
“恩,你们聊吧,我去楼上,看看乐乐。”蓝姐实在待不下去了,眼睛里还带着泪;赵妮的话,已经伤到她了。
我心里也是火大,昨天晚上,我刚把蓝姐哄好,赵妮这么一折腾,他妈的,有种前功尽弃的节奏!
蓝姐上了楼,我就没好气地看着赵妮,“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妮也不怕我,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情圣说了,你们差点死掉!”
“那又怎么样?”我反问她。
“不怎么样!”赵妮把脑袋一别,竟然哭了。
他妈的,这两个女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知道,赵妮是担心我,怕我出事;现在的她,跟蓝姐一样,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我也明白,这些日子以来,赵妮一直都不死心;她也曾跟我抱怨,说自从跟蓝姐在一起,我就没怎么安生过。
而我的态度,也十分明确,我既不会和赵妮在一起,也不会跟她有任何逾越道德的关系。
可是她嘴上答应,可私下里就没死心过。
今天,她关心我的安危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应该是冲着蓝姐来的。
我不太高兴,却又对她说不得、骂不得。
我就把宿舍长叫到院子里,皱着眉问他,“你搞什么飞机?怎么把她带来了?”
宿舍长挠着头,跟我委屈道,“她又哭又闹,非要过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你大爷的,老子被你害惨了!”我就骂他。
“关我吊事?你自己拈花惹草,怨谁?”宿舍长心里也不舒服,毕竟这段日子,他可是一直都在追求赵妮。
这关系,错综复杂,想想都头大。
我跟宿舍长,在院子里抽了好几根烟,又长舒了两口气,这才进屋,打算把赵妮劝走。
可刚一进屋,却发现赵妮不在客厅。
我着急,怕赵妮再弄什么幺蛾子,就在客厅里喊她。
不一会儿,赵妮出来了,是和蓝姐一起从卧室里出来的。
她们俩有说有笑的,搞得跟没事人似得,倒是把我给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