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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瑜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没想到一个人能恶劣成这样！
顾成暄执着书册的手指微微一顿，静了静道：“本王只是说了一句，你急什么……”
“王爷都这样污蔑我了我怎么不能急了！”
顾成暄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看了一会，慢慢地侧开头笑了一声，这才回头温声道：“好，本王与你道歉。”
闻言，裴瑜呆呆愣了一愣，这下反倒是轮到她不知所措了。
毕竟她也没想到顾成暄会真的跟她道歉。
“不过，不管程白是因为谁，他假公济私这事儿是真的吧。”顾成暄淡淡道。
裴瑜一听顾成暄这意思是还要找程白算账，她皱了皱眉毛，欲言又止，想求他，但又怕再被他羞辱……
顾成暄不紧不慢地合上手里的书册，重新抬起眸，眼神幽淡地盯着裴瑜，微微笑道：“不过你要是好好求本王，本王考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瑜：“……”
她被他那么盯着的时候，只觉自己像是被当成什么猎物给盯着。
顾成暄那样肆意打量又带着轻嘲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尤其是她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让爹爹来看一看这位成王的嘴脸，让爹爹认清，什么铁面无私全是扯犊子，顾成暄就是个老不正经的混蛋。
裴瑜心里腹诽归腹诽，但还是要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毕竟她不能陷程白于不义。
因此，裴瑜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大声骂了十遍“死变态！”，然后硬着头皮挤出几个字来：“裴瑜求求王爷，不要迁怒程大人……”
“好好求，别不情不愿的。”
……死变态！裴瑜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扯开一抹笑意，“求求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程大人，裴瑜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你怎么感激不尽？”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谁要对你感激不尽！
但顾成暄听不到她的腹诽，还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等她回答。
裴瑜只得硬着头皮说：“听……听王爷的。”
顾成暄把书案旁边的毯子拿开了，示意她坐过来。
裴瑜顿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老王八蛋想在马车上对她干什么？！
顾成暄见她不动，“你不是说听本王的吗？”
裴瑜咬紧嘴唇，忍气吞声地挪了过去坐下，她身旁就是顾成暄，顾成暄忽然伸出手，裴瑜攥紧衣裙，浑身绷得紧紧的，她一脸屈辱，做好了忍辱负重的悲壮。
然而下一刻，顾成暄把书案上的书册扔给了她，让她翻开来念给他听。
裴瑜：“……”
她手里捧着那本书册，一时茫然，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怎么的。
于是接下来，裴瑜绷直小身板，翻开书册，茫然地念了起来。
而顾成暄则倚靠在坐榻上，支着额角闭目养神，脸庞上是一如既往淡然的神色……
裴瑜怎么也没想到，她真的给顾成暄念了一路的书，一直念到了成府，顾成暄才放过了她，可算让人送她回去了。
但是被送回去的路上，裴瑜心里总觉得哪里古怪，她觉得顾成暄这回好像也没羞辱她，但是一个正常王爷好端端的让她念什么书啊，这不是有毛病吗？
……
另一边，太医院里。
溏心出诊回来以后，刚在药阁的屋里边换掉官服打算出宫回去，衣衫换到一半，门帘被掀开了，莫知非走了进来，“你还真在这里……”
话音未落，溏心动作一顿，装作无事地换上他自己的衣衫，一边低头系腰带一边淡道：“找我有事？”
下一刻溏心就不淡定了，因为莫知非也走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开始脱官服。
“你干什么？”
“换衣服啊，一会一起回去。”
溏心抿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说，抓紧系好腰带，拿上自己的外衫一边披一边往外走，仿佛一点也不想跟莫知非待在一块换衣服。
莫知非也觉得莫名其妙得很，换完衣服后出去还想找溏心问问他怎么回事，但出去以后却听太医院的人说，溏心刚走了。
莫知非顿时就火气上来了，觉得溏心是故意的，他明明跟他说了一会一起回去的。
但是莫知非气归气，还是抓紧追出去了。
好在溏心刚走没多久，莫知非很快便追上了他，莫知非仗着自个儿比溏心高，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溏心的后颈，“小混蛋你胆肥了，不是叫了你等我吗？”
溏心也没想到莫知非会突然追上来摸他后颈，而后颈那里刚好是他的敏感地带，被莫知非温热的手心一触碰，顿时浑身一僵，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从后颈蔓延开来，耳根子也迅速爬上浅浅的红。
而且，莫知非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低沉好听，好像有呼吸落在他额头上，那样咫尺地近。
溏心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拿开他的手，愈是不好意思愈是刻意绷紧了脸庞，抿了抿嘴唇，冰冷地看着他说：“干什么？”
溏心那个眼神，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吃人了。
但是莫知非看着溏心这样的眼神，却觉得心尖上莫名地有些痒，他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溏心这样吃人的眼神，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好像隐隐约约带着几分自以为藏得够深的勾人。
又冷又抓着人。
莫知非不知为何，一下子乱了分寸，连眼神也有些飘忽了，他把手收回来，摸了摸自己后颈，也没觉得有什么，便强作镇定咳了一声说，“没干嘛，就是让你等我一下，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溏心没理他，径自走出宫外，莫知非倒是习惯了他这样时不时的冷漠，也不生气，跟上去问道：“我娘亲今日过寿，府上准备了一桌酒宴，你要不要过来啊？”
溏心闻言脚步微顿，抬头看他一眼，微微怔然道：“你没提前说。”
“这有什么好提前说的，现在说不是正好吗？来不来啊？”
溏心皱了皱眉，“我没准备寿礼。”
“要什么寿礼，我也没让沉伊准备寿礼啊，你过去就算心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