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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沫沫垂了垂眼眸，垂在两侧的双手，缓慢地攥紧，尖细的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似乎………老是亏欠别人，越欠越多，那愧疚，也越滚越大。
“你说………。”
E挑着眉，深褐色的双眸隐藏着深深的悲哀，他的身体靠着沙发往后倒去，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里，他的目光收了回来，直直地望着某处虚空处，声音也有点荒芜的感觉。
“你也不必一副赶赴刑场的模样，我没想要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你回来，继续给我当经纪人，直到我亚洲巡回演唱会成功落幕。”
殷沫沫狠狠地愣了愣。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很多思绪，更龌、龊的她都想过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这么一个条件？
而且………
还是这么心平气和的？
他到底，什么用意？
殷沫沫踌躇着，眼底思量着，却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试图能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E倏地抬眸，一把撞入了她满带探索的眼眸中，他唇角蓦然牵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殷沫沫，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我的亚洲巡回演唱会即将开演，你之前恰好负责过，临时临忙，我也不想再去找一个不合心意的经纪人，才勉强将就你了。”
其实他可以不解释的。
他这么一解释，她的心，更加地沉重。
她已经过了那种天真烂漫，茫然不懂的年龄，生活的磨砺让她更加地敏、感和纤细，她甚至能够懂他背后的意思。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
她不想和他再牵扯不清，这样只会害了他，害了苏羽，也害了她自己。
“当然，你可以拒绝，那我们这个契约婚姻，就一直延续下去好了。反正都是假的，多张纸少张纸，我想，你和苏二少感情如此深厚，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那磁性的嗓音泛着深深的阴凉，E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他唇角的弧度，却勾起一丝愉悦。
似乎他更满意这样的结局。
殷沫沫想要开口的话，霎时间堵在了喉咙里。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眸里最后一丝希翼也消失，她本来想着好聚好散的，毕竟，她曾经，是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
这个世界果然就是这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对于E的威胁，她有很多种解决的办法，或者，她只要告诉苏羽一声，那纸婚约，根本限制不了她什么。
但是………这样，她依旧欠他的。如鲠在喉地，永远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这样，他要求她还债，然后两个人从此银货两讫，真的挺好的。
亚洲巡回演唱会，也只有半年的时间，忍忍………也就过了。
然后，殷沫沫听到自己的声音，慢慢地说着，“好。”仅仅一个字。
E倏地笑了，他微微倾身，又倒了两杯红酒，手指拎起了一杯，又靠回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有种说不出的孤傲。
“我还以为你要拧很久呢，原来所谓的苏羽，也没有想法让你坚持原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