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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问题你都有应对。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假设这些都是真的,既然叶凡已经骑在马上了,为什么他不把马直接骑到那块礁石去呢?他在那里一样可以把马骑过去并拴起来。”
“是的,局长,我想吊环应该是他最初的打算。但我今天观察了一下那一带的海崖,注意到我发现的地点离平铁有一公里的距离,而且公路离海崖的边缘很近,在公路上俯视沙滩看以看得很清楚。当他们深思熟虑这个方案的时候,就可能想到,在毫无遮掩的沙滩上,一个人独自骑马飞奔,这看起来有些可疑。所以叶凡把马藏在挡住视线的屏障就要终止的地方,剩下的路自己游泳过去,认为这样会减少别人的注意。”
“是的,这的确有些道理。但这全部都是建立在叶凡经过关卡的时间的基础上,我们得去查查这个。你得了解,我不是说你没有经过仔细考虑,其实我喜欢听到你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但我们不能没有事实根据而妄自推断。”
“不会的,局长,肯定不会的。但是局长,如果那不是叶凡的话,不表示就没有别人干同样的事。”
“什么没有别人?”
“同谋,局长。”
“你又开始了。”
“是啊,局长。”
“好,那你去着手查,看看能有什么结果。”
“好的,局长。”
当警官离开的时候,局长一边陷入沉思,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件事让他很烦恼。市局局长那天早上追问他这个案子的进展,这让事情开始变得难堪。市局局长是是一个学院派,觉得这案子已经制造了太多麻烦。在他看来,这再明显不过了,那个龌龊的外国舞男肯定是自己割了自己的喉咙,这是连睡着的狗也能想得出来的道理。局长真希望可以把这个案子就此放下,但又发自内心地相信,这案子一定不是这么简单。他脑子里一点也不平静,从来都不。出现了太多奇怪的事情:剃须刀,手套,蒋天生让人难以理解的行踪,老白的沉默,马掌,吊环,李峰在潮汐上说的谎话,还有更奇怪的,那些密码信和神秘的安妮娜的照片——也许把所有的这些事分开来看,还能找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解释,但放在一起就不同了;是啊,放在一起就不同了。他把这些疑点都报告给了市局局长,后者很不情愿地批准他们继续查,但显然很不高兴。
他在想,顾鹏飞现在在干什么。听说顾鹏飞要和夏想一起去帝都,他们此行只会把案子向迷茫的深处更推进一步。李峰之事也让人心烦。据报道,李峰正在前往帝都。让帝都警察监控他会是一项困难的任务,更何况,局长目前还找不到一个要监控他的好理由。毕竟,李峰干了什么?他这个人不讨人喜欢,而且当潮汐其实是在低潮的时候,他把它说成是高潮——但在其他的方面,他似乎说的都是实话。局长意识到,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六个地区的警察们都开始厌烦自己了。
他把这个案子从脑子里挥走,转向大量关于小偷的寻常案子,就这样打发这个晚上。但用完晚餐之后,他发现关于林克的问题又重新开始侵扰自己的脑子。顾鹏飞汇报了对叶凡一番例行公事的调查所得到的结果。其中只有一件事比较有意思,但把这件事跟密码信联系到一起,似乎就显出一些重要性了。他在想,林克身上发现的那些信的复原件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他很烦恼,对他的老婆发脾气,又踩了他的猫,最后决定去酒店一趟,见一见夏想。
夏想出门了,一番询问之后,局长去了房东那里。在那里他不仅仅找到了夏想,还见到了顾鹏飞警长,他们和知秋一起坐在起居室的沙发里,林克曾经就住在这里。他们三个人似乎在玩填字比赛,书扔得到处都是,知秋手中抱着一本字典,对他的同伴读出单词。
“你好,局长!”夏想喊着,“过来吧!我们的社长见到你肯定特别高兴。我们在作调查呢。”
“是吗,夏想?这个,我们也是——至少,有个年轻的警官,一直在折腾。”
他把故事说了出来,很高兴能把这个故事说给别人听。顾鹏飞嘟囔着。夏想拿出一张地图和一张纸,开始比画距离和事件。他们讨论了一下,又讨论了马奔跑的速度——夏想觉得他低估了马的速度。他会去把那匹马借来做个测试。
知秋什么都没说。
“你是怎么想的?”夏想突然问他。
“我完全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的。”知秋说。
局长笑了。
“知秋的直觉——他们用的是这个词——反对这个推断。”局长说。
“这不是直觉,”知秋反驳说,“根本就没有直觉这个东西。这是常识,这是侦探艺术,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所有的这些推断都是错的,都是编出来的,是他们苦心构思出来的。”
局长又笑了。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男人,”知秋说,“就会让自己被这些数据和时间表牵着鼻子走,忘记了你们到底应该干什么。但这都是机械的,每个关卡都会咯吱作响。这就像——就像一个槽糕的故事情节,完全是围绕着一个点子编造出来的,但其实呢,那个点子根本就行不通。你们脑子里想着,一定要把蒋天生和马和叶凡都安排进去,当你们遇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就会说:‘哦,这个——我们会解决掉的。我们让他干这个,我们让他那么做。’但你不能为了符合你的推论,而让别人做什么事,在现实生活中不可以这样。为什么你们非要把所有这些人都安排进来?”
“这里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释,我们不能否认。”顾鹏飞说。
“当然有许多事情需要解释,但你们的理解比这个问题本身要更加难以置信。不可能有任何人像那样策划一场谋杀。你们让他们在某一方面特别精明,在另外一方面又愚蠢得吓人。不管对疑点的解释是什么,一定比你们说的更简单,更合理,不难么难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是在自己编造一个案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夏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