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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心中大惊,要杀潘塔?
瑟安还可以弄成“不堪奴隶生活而跳湖自杀”潘塔现在春风得意,哪会自杀?一旦杀了,龙王必将严查,新成立的党支部中既然有瑟安这个叛徒,有他卡山这个叛首,那么除了西瓦之外,另外五个人里会不会还有叛徒?
一旦杀了潘塔,那就只有连夜逃走这唯一一条路了;可不杀潘塔,万一天亮后另外五人中有谁抢着检举他,那也是死路啊!
失策了!卡山心中哀叹,怎么一下子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局了呢?卡山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他固然已经认清了现实,但还是拿以前的老一套方法来做事,错就错在这里。
不过杀了潘塔以后逃得掉吗?
如果真能逃掉,卡山自然很想回去做他的部长,可他心里没底啊。虽然从这些天来的观察看,似乎只要穿过那层水幕,就应该能出去了,可龙王和水族们能穿过,不代表他们这些普通人能穿过啊?
即便能穿过,也不代表他卡山能穿过!
卡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从当官开始他就没怎么锻炼了,老挝虽穷,但穷不到他们这些高官身上,酒色财气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虽然进龙宫十几天后,不知道是因为劳动锻炼还是因为这里水土养人,人稍微精神了些,但终究是个没多少力气的肥胖老头。
而龙宫这个,球体的半径现在是500来出头,土地半径在一百二三十米左右,龙池环湖的宽度就是三百七八十米。
让一个没多少力气的肥胖老头游泳三百七八十米,游不动啊,即便游得动也游不快啊。当然,卡山是〖书〗记,西瓦是忠诚的党员,可以让西瓦拖着他游,可还是那句话,游到边界了真能穿过水幕吗?
穿不过去,那就死定了。
卡山不想死,当即说道:“不行,暂且不能杀潘塔,不能打草惊蛇。”
“〖书〗记,现在……”
西瓦还想坚持意见,卡山已经打断了,神色肃穆道:“西瓦,你是忠诚的好同志,正因为忠诚,你应该严格执行党的纪律,最大的纪律就是党指挥枪,我是〖书〗记,你必须服从我。”
西瓦不由默然,他确实深受党性熏陶。
卡山又道:“现在敌强我弱,我们要充分体现灵活性,斗争要讲技巧,不能胡来。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我们游不出这个水幕怎么办?那我和你,还有另外五位忠诚的同志,我们必死无疑。当然,我们身为党员,不怕死,但不能白死,不能死的毫无价值,如果我们白白死掉,怎能回到国内向党和国家、向世界人民揭穿邪恶龙王的面目?”
西瓦不由赧然,〖书〗记说的对,一定要把邪恶龙王的真面目告知党和国家,不能鲁莽。
卡山看了看龙池,说道:“这样,你先把瑟安伪造成跳湖自杀,然后,你身手敏捷,趁着今晚螃蟹妖怪疏忽大意,先游一趟龙池,确认能不能游出去……”
卡山顿了顿,眼神坚定,说道:“要是可以出去,你就直接出去,不用管我,否则一来一回万一弄出什么声响惊动了妖怪就糟了。”
“不,卡山部长,我是您的警卫员……”
“不,你虽然是我的警卫员,但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将消息传给党和国家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卡山,个人安危微不足道,我早在四十年前入党的时候,就已经将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奉献给了人民〖革〗命党。而且,万一你在游出去的过程中惊动了妖怪,我也会站出来,帮你牵制妖怪,争取时间,哪怕只能争取到,秒。”
西瓦不由眼睛湿润,果然不愧是高官,思想觉悟就是高,他抹了下眼睛,心中充满斗志,敬礼道:“卡山〖书〗记,我一定完成任务,请您保重,我一定带着我们的军队回来,消灭邪恶的龙王,把您和其他同志救出来。”
西瓦悄无声息的下水了,不愧是老挝〖中〗央警卫局的精英,他游泳时几乎不发出什么声响,但仍然保持着较快的速度。
西瓦一边游着,一边庆幸今晚那两只白鳍脉不在这一面,龙池是环形湖,大概在另一面吧?湖中的其他鱼虾无关紧要,只有那两条白鳍脉会嘎嘎乱叫,真是佛祖保佑,不,是老挝党国的历代先烈在保佑。
珊瑚线上伸出无数的毫米级小触手,每一条小触手就是一只珊瑚虫个体,它们通过共肉组织集成神经元,形成整体意识,将老挝人今晚的一切细节看在了眼里。
唯一的遗憾是,珊瑚尚未完成老挝语的解析。
如今的珊瑚和敖汤一样,也掌握着众多语言,首先自然是汉语,其次是英语,在船山青山岛青山中学,珊瑚可是系统的完成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的英语课程,何况现在都已经在大学学习了两个月了。
此外,它还在鹭门大学外语系的各个专业学到了日语、法语、德语、俄语等多门外语,虽然才学了两个月,但它的两个月是特殊的两个月,比如法语系,珊瑚同时学习了法语系大一、大二、大三、大四、硕士研究生的前两个月课程,加起来超过一年,法语已经马马虎虎过得去了。
而在学校之外,珊瑚通过密布于海岸的珊瑚线,大规模窃听了数十万人的日常对话,通过语言对比和分析归纳,掌握了浙海方言、闽南方言、广南方言、桂宁方言、琼州方言,以及越南语。
自从进入龙宫后,珊瑚也在不断倾听老挝人的言语交流,二十七个老挝人在过去十几天中所有的老挝语都被珊瑚记下,只是毕竟基数少,要是龙宫中有几千老挝人,它只需听个几天就能把老挝人的日常用语全部提炼总结出来,现在则只能勉强听懂一小部分。
“非法集会,是要造反吗?”
珊瑚连猜带蒙,它冷眼看着,也不急着通知青甲、青辛,反正这些奴隶劳工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但等西瓦袭杀瑟安,珊瑚终于惊到了。
倒不是震惊于西瓦的一击必杀,人类的徒手格斗再厉害也威胁不到它们水族,如果把瑟安换成青甲,西瓦的攻击根本是无用的,套用珊瑚在大学宿舍看大学生玩游戏学到的一个术语,叫做“攻不破防”。
珊瑚只是觉得,这里任何一个老挝人都是龙王陛下的奴隶劳工,就这么被杀掉一个,岂不是让龙王陛下损失了一个劳动力?奴隶劳工不是不能死,但必须死的有价值,比如杀一儆百,死掉一个可以让其他劳工更有效率的工作,那才叫重于泰山,现在这个瑟安的死,实在是轻于鸿毛了。
珊瑚立刻通知了青甲、青辛,虽然它自己也有能力对付这些老挝人,但它的定位不在于战斗,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什么?杀人了?”
青甲勃然大怒,龙王陛下不在,它可是龙宫的临时负责人啊,现在白白死掉一个劳工,岂不是它的错?
正要和青辛从龙宫〖广〗场冲出去,珊瑚再次说道:“他们好像是以那个卡山为头目,似乎在卡山的命令下,西瓦正在向水幕游去。”
虽然只能勉强听懂一小部分,但哪怕他们不说话,只看他们的行动就能猜出几分。
青甲冷笑道:“哼,那我们暂且不抓人,等那个西瓦绝望的游回来,再把西瓦、卡山全部抓起来,这次可不能只是鞭打了,要杀一儆百,杀二儆百,甚至杀七儆百!”
青辛道:“儆不了百啊,老挝人总共才二十七个,都已经死了一个,即便算上那个沐青山,现在也只有二十七个奴隶劳工了,是杀七儆二十吧?可一下子杀掉这么多,是不是影响后续的房屋建设?”
青甲毫不在意的说道:“龙王陛下要的是劳工,而不是这特定的二十八个人,即便杀光也无妨,到时我再趁夜抓些越南人进来凑数便是。哦,那个潘塔挺识时务的,这种人是需要留着的,还有几个跟随潘塔的人,我们需要的是那些肯为龙宫效力的劳工,至于不肯乖乖效力的“哼,引世纪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世界上从来不缺人才。”
西瓦游啊游,眼看征程过半,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这里并无黑夜,柔和的光芒洒遍龙宫,只见卡山〖书〗记站直了身体,正远远眺望着他。
隔了两百多米,西瓦看不清卡山〖书〗记的表情,但西瓦知道,卡山〖书〗记眺望他的目光之中一定包含了对党和国家的无限热爱。
西瓦心中不由一痛,卡山〖书〗记,卡山部长,您为什么要站的这么直呢?虽然我党光明正大,但这里可是敌人的地盘,您怎么不注意隐秘呢?难道龙宫〖广〗场那边,螃蟹妖怪有动静了,所以卡山部长主动站出来吸引螃蟹妖怪的注意力?这是以生命来谱写一曲忠诚的赞歌啊!
西瓦热泪盈眶,不能让卡山部长白白牺牲,一定要冲出去,向党和国家汇报邪恶龙王的事情,要出动军队,拯救龙宫中仍然坚守信念的同志,消灭邪恶的龙王,将来为卡山部长竖立纪念碑!
就在西瓦化悲愤为动力,准备再接再厉游向水幕时,背后忽然传来卡山部长的怒吼。
是卡山部长在和螃蟹搏斗,发出最后的怒吼吧?
是卡山部长在高喊“人民〖革〗命党万岁,老挝人民万岁打倒龙王反动派……”吧?
西瓦不用听就知道,肯定是!
但下一刻,本该奋力游泳的西瓦忍不住停了下来,拿湿溏溏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哨咕道:“难道我听错了?嗯,肯定是我听错了!”
紧接着,卡山的声音再次传来:“蟹将大人,抓逃奴啊!”
抓逃奴啊!抓逃奴啊!抓逃奴啊……
一遍又一遍,卡山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惊动了奴隶劳工区所有人,惊动了平民区的季玟,珊瑚、青甲、青辛也为之发愣。
“珊瑚,到底是咋回事啊?听你之前的说法,好像卡山是叛乱分子的头目啊,怎么?”
“青甲常委,我也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我老挝语学的太差,所以听反了?”
季玟爬出帐篷,看到是卡山大喊,不由一愣,之前是她登记二十七个老挝人的资料,卡山并非那五个会汉语的老挝人,可现在喊的分明是汉语啊。
潘塔站起身来,者了看卡山,望了望龙池中的西瓦,又瞥见了湖水中一动不动的瑟安,不由露出惊容,但很快就收起震惊,变成悲哀,最后转成讥笑。潘塔也是老头子了,一辈子勾心斗角,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党支部的另外五人也爬起来了,五人中只有一个略懂汉语,但即便是不懂汉语的那四人也能明白大事不妙。
有人彻底绝望,俺们的〖书〗记怎么可以这样呢?连〖书〗记都背叛了,俺们还要坚守思想吗?
有人惊慌失措,卡山〖书〗记出卖了西瓦,那会不会出卖俺们?
有人跌足叹息,这人也想着向螃蟹告密的,但和卡山一样,原本是想“天亮”后去告密,现在完了,被卡山老贼抢先了,不但功劳没了,说不定自己还要成为卡山的进身之阶。
老挝人分为五类,真正凝聚起来的是三类,除了卡山、潘塔两群人,第三类有凝聚心的便是僧侣,以懂汉语的那个老僧侣为首。老僧侣同样经验丰富,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叹息一声,闭目诵佛。
西瓦听着不断传来的叫喊,一颗心直往下沉,他艰难的转头,要看个明白,在转头的过程中,他不断自我安慰着,卡山〖书〗记是不懂汉语的,肯定是另外某个人在大喊大叫,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比较像卡山〖书〗记而已,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总共二十七个老挝人他只熟悉一小部分,或许不熟悉的某人声音很像卡山〖书〗记。
希望瞬间破灭,西瓦眼睁睁的看到是卡山在大喊大叫!
“叛徒!”
西瓦怒吼一声,转头飞快的游起来,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他拥有多种心理调控技巧,此时此刻唯有排除一切杂念,全力游泳,或许能赶在大螃蟹追来前逃出龙宫。
青甲和青辛总算爬出来了,看着两只大螃蟹慢悠悠的样子,卡山急切的迎了上去,手指龙池中扑腾的西瓦,叫喊道:“蟹将大人,蟹将大人,抓逃奴啊,西瓦杀了我们一个劳工,他企图叫来军队攻击龙宫,罪该万死啊!”
青甲看都不看西瓦,解下一只脚上挂着的平板电脑,打字发音:“潘塔。”
卡山脸色一滞,是他出告,螃蟹却找潘塔说话,这、这,唉,果然一步慢步步慢,潘塔得了龙宫的信任,就轮不到其他奴隶劳工出头了。
潘塔躬身道:“蟹将大人,请吩咐。”
潘塔瞥了眼卡山,说起来他和卡山其实也算熟识,否则卡山来琅勃拉邦视察洪灾也不会请他作为陪同顾问了。
青甲道:“你是奴隶劳工的工头,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啊?”
潘塔先是一喜,青甲这么一说,他的权力就得到了无形的延伸,不但在工作事务上能指挥劳工,没想到在这种大事的处理上也能说话。
潘塔飞快的思考着,怎么处理?站在龙宫的角度,最适合的处理方法当然是杀一儆百,但由青甲发话杀人和由他建议杀人是不同的,他一旦建议,会失去部分老挝人的人心。
无需权衡多久,潘塔就有了决断,他不需要老挝人的人心,他只需要龙宫的信任,这就足够了。
“回蟹将大人的话,天降洪水惩戒人间罪孽,龙王陛下将我们从洪水中救回龙宫,这是永世难忘的恩德……”
只要不是笨蛋,就会猜测那场洪水和龙王之间的关系,多半是龙王发起的大洪水,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潘塔都必须承认自己有“罪孽”感激龙王陛下的“救命之恩”。
“龙王陛下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而且现在我们能住在仙境一般的龙宫中,这是我们的福分啊。我们既有原罪,又受恩于龙王陛下,理该努力工作,以求减罪、报恩,西瓦既没有认清自己的罪孽,又缺乏感恩之心,竟然企图逃离更杀死其他劳工,简直是丧心病狂、罪该万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认为应当处以死刑!”
虽然西瓦正在接近水幕,但看到青甲青辛并不急着去追,潘塔便已明白,西瓦是出不去的,这里所有的人类都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远处忽然传来西瓦愤怒和绝望的咆哮,潘塔瞄了一眼,只见西瓦正在水幕那边拼命的用拳头砸每砸一次,就被反弹开来,又徒劳的扑上去继续砸,潘塔不由叹息一声。
青甲点了点头,西瓦死刑是必须的又问潘塔:“其他人呢?”
潘塔一愣,旋即心中发寒。
而卡山则脸色发白,其他人?什么意思?难道青甲之前并没有放松监视,看到了他们非法集会?虽然两只大螃蟹似乎是不懂他们老挝语的,但这可是妖怪啊说不定有什么玄妙的法术可以直接听懂外语,那、那……卡山微微颤抖起来,之前党支部会议时,他可是说过什么“邪恶龙王龙王暴政……”的,这下完了!
潘塔眼角瞥到卡山的异样,之前对卡山等人的猜测不由更加确定了一分不由暗叹,卡山啊卡山,你真是昏头了!
即便心里有所猜测,潘塔也不敢直接应下,否则让青甲怀疑他参与卡山等人的密谋那就糟糕了,心里不由哨咕,该不会是这只大螃蟹故意钓他吧?当即躬身道:“请问蟹将大人您问的是?”
青甲道:“今天之事,不止是西瓦杀瑟安并潜逃其中别有内情。潘塔,由你负责盘杳,限一小时内完成。”
“是。”潘塔毫不犹豫的应命,转身看向卡山,眼神转厉卡山啊卡山,可不要怪我关键是我不知道青甲知道你们多少,所以唯一的选择是从严从重处置!
青甲将平板电脑交给青辛,望了望龙池,刷刷刷的冲了下去,它要把西瓦抓起来,虽然西瓦逃不出去,但万一自杀了,杀一儆百的效果就差了,它要当着全体奴隶劳工的面将西瓦明正典刑!
螃蟹类的游泳速度并不快,斯便它们掌握了降雨之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水流,仍然不快,相比而言,因为脚多,它们的爬行速度很快。
青甲直接在湖底爬过去,到了西瓦底下又浮上来抓人,西瓦眼睛发红,咆哮着一拳打向青甲,砰地一声砸在甲壳上,非但没打退青甲,反而震的手麻,他本来就已经绝望了,此时更加绝望,除非是有枪,否则根本不可能是螃蟹妖怪的对手啊!
而且从手感来说,青甲的甲壳怕是不亚于钢铁盔甲了,即便有枪,如果只是普通的手枪,怕也是无用,除非是大口径枪械加上破甲弹之类的特种弹药。
咔嚓,青甲的两只螯足分别夹住了西瓦的两只手,没有彻底把手剪断,但夹碎了西瓦的双手骨头。
西瓦惨叫一声,但旋即收口,强忍住碎骨之痛,怒视着青甲,大吼道:“老挝人民〖革〗命党万岁!老挝人民万岁!”
青甲心里哼了一声,它也下载过一些电视电影看,像什么抗日题材,我军烈士临死前也是如此大喊口号,现在老挝人也这么喊,怎么搞的好像俺们是坏人了?真是岂有此理!
青甲螯足一夹,拖着西瓦往回游。
西瓦当然知道被抓回去的结局,大概会被当做杀一儆百的猴子,震慑其他老挝人。他现在虽然双手骨碎,但在〖中〗央警卫局的特殊培训,中,倒也学过几种特殊的自杀方式,只是思考过后,西瓦的神色坚定起来。
他不能自杀,自杀是懦弱的表现,或许自杀能挫败龙宫杀一儆百的计划,但对老挝人并没有作用。
相反,如果他能从容的、英勇的赴死,或许会让这里大多数老挝人丧失反抗之心,但如果能激起少数人哪怕只有一两人的反抗心就够了。
死亡让人恐惧,也能让人勇敢。
只要有一两人因为他的牺牲迸发勇气,那他的死就是有价值的死,就能在龙宫留下星星之火,希望他们能掩藏住反抗之心,等恃真正的机会。
至于那大多数人?即便没有他的杀一儆百,大多数人也会屈从的。
过去这些天,龙宫中不仅开始了厕所建设,还有一些简单的东西也在青甲的督促下由劳工们完成了,比如刑场!
龙宫中暂时定下了两种刑罚一是死刑,二是鞭刑,所谓的刑场很简单,就是几个插在地里的铁架子,要么把人绑在上面,用鞭子抽打:要么把人吊在上面,处以绞刑。
绞刑也是龙王目前唯一确定的死刑方式,相比砍头或者枪毙,绞刑没有血淋淋,不至于污染了龙宫的土地。
见青甲把西瓦抓来潘塔赶紧吩咐几个劳工,让他们把西瓦先绑起来,然后继续审问卡山。
卡山脸色死灰,青甲它们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他们刚开始说话,就已经落入了青甲耳中?左思右想他不敢侥幸,何况他本来就有出卖其他人作为功劳的念头。
“潘塔……工头,是这样的……”卡山视线扫过党支部的其他人,用汉语说道“我深深感激龙王陛下的恩德为了能更好的为龙王陛下服务必须挖出那些不懂感恩的顽固分子,所以我甘冒奇险,打入了叛乱分子的内部,得到了叛乱分子的黑名单!唉,原本我是这么计划的,我留下监控叛乱分子由我的好同志瑟安前往〖广〗场向蟹将大人检举揭发,可是我低估了这群叛乱分子的凶残本性,导致瑟安壮烈牺牲。”
卡山装腔作势的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反正瑟安死了,死无对证,又道:“瑟安死后,我仍然不屈不挠的与西瓦为首的叛逆团伙做斗争,在他逃离的过程中我大声喊叫,揭穿了他企图逃走,企图颠覆龙宫的阴谋。”
潘塔微微一笑,他是压根都不信的,西瓦是卡山的警卫员要说叛乱分子的头目那必然是卡山。而且从西瓦出逃、卡山喊破的情况看,分明是卡山这个卑劣小人召集了那些党员并企图出卖他们作为进身之阶。
潘塔不由鄙视卡山,虽然他潘塔是第一个出头投靠龙王的,可他并没有直接侵害其他人的利益,而卡山则是企图拿其他人的性命来铺路,看来学院派果然比不上官僚派心狠手辣啊。
可是,卡山啊,你这是被官场勾心斗角抢位置的习惯迷了心啊,这里不是你熟悉的官场,而是龙宫,你永远不可能爬到顶点,最多是在中层混一个位置,而中层的位置应当是很多的,以你卡山的能力,只要老老实实投靠、认认真真做事迟早能成为中层之一,现在搞出这种事情,反倒让更多的人看清了你的本性,至少我潘塔是不想要你这种同事的。
卡山用汉语向潘塔汇报,党支部另外五人也不是傻瓜啊,他们中有一个同样出身于〖中〗央警卫局的略懂汉语,另四个完全不懂,但即便不懂,那四人也知道大事不妙。
为什么卡山用汉语?是为了让旁边监察的青辛听懂吗?固然是这样,但你用汉语说,岂不是欺负俺们四人不懂?岂不是可以随意栽赃给俺们?
没门!
那四人冲向潘塔,当然,有青辛在边上看着,他们可不敢对潘塔动武,只是在努力陈情:“潘塔教授,是这样的,……我是打入敌特的卧底啊,我要揭穿卡山的叛贼面目。”
“潘塔校长,是这样的……”
“工头大人,我才是……”
“这个,那个……”第四人有点口拙。
潘塔微笑着听着,心里只有不屑,这群怕死鬼!当然,怕死不是罪,他潘塔也怕死,可你们既然怕死,那就干脆不参加所谓的党支部啊,都已经亲眼见过龙王陛下赤龙之身了,竟然还搞什么党支部?要知道党的教义和神仙妖怪体系是对立的!
反倒是那个没有上前的党员,潘塔有点欣赏,这个或许是真正忠诚的党员吧?不由觉得可惜。
剩下的那个〖中〗央警卫局的叫亚戈,他怒目瞪着潘塔和那四人,咬牙切齿,这些该死的叛徒!亚戈拼命转动着心思,怎么办?是陪着西瓦一同去死?还是暂时伪装成叛徒,留下〖革〗命的种子?
都不!
亚戈瞄着潘塔,潘塔明显是受到了龙宫的信任和重用,既然如此,如果能挟持潘啥……亚戈迅速否决了,因为青辛就在潘塔旁边。
亚戈忽然眼睛一亮,他瞥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无疑比潘塔更加重要,潘塔虽然是工头,但仍然是奴隶劳工的一员,而那个季玟可是龙宫中仅有的平民啊!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还是龙王的宠妾?
若是能把季玟抓住,当做人质,或许就能不死了,非但不死,还能救下西瓦,并且逼迫螃蟹妖怪放他们出去!
季玟正在边上看着,上次沐青山的逃跑换来的是一顿鞭刑外加福利的剥夺,而这次,应该会处死吧?毕竟西瓦杀人了。敖汤虽然有宽仁的一面,但也有凶残的一面,尤其是针对外国人。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敖汤或者青甲要处死多少人?季玟听到了卡山的辩白,也明白了这些人的无耻。相比而言,反倒是西瓦更磊落一下,可惜西瓦站到了龙宫的对立面,只能求仁得仁了。
呃,那个叫亚戈的看我干吗?季玟心中疑惑,之前是她登记老挝人资料的,她当然知道这个亚戈,略懂汉语的老挝〖中〗央警卫局成员,难道是希望她帮忙说情?季玟不由摇了摇头,压根就没交情,怎么可能帮忙?而且这可不是小事,是一小撮叛乱分子企图推翻龙宫暴政!这可是卡山的原话,虽然季玟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说法荒唐,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和叛乱分子沾边,否则万一被录夺每月一次通话的福利……想到通话,季玟不由起了忧思,每一次通话录音她都会当宝贝一般听无数遍,静下心来多听几遍后,她也觉得妈妈未必是病了,但万一真病了呢?
而且即便是假病,其实也说明事态正在恶化,要么是〖警〗察在盯着,要么是老爸本身也心急如焚不得不出下策了。
也不知道下次通话是什么时候?季玟心里发愁,忽然瞥到亚戈正在接近,不由一愣,这是要……不好!
看着亚戈瞬间露出的狰狞面容,季玟转身就跑,转身的时候也不忘大叫一声。
青丁就在对面,季玟作为龙宫人族中和青甲青辛接触最长的,最是清楚两只大螃蟹的爬行速度,只要稍微给青辛几秒时间,青辛一定能把亚戈抓住。
但亚戈好歹是老挝〖中〗央警卫局的精英,虽然肯定比不过水族螃蟹,但依仗角度和距离的优势,他也只需两三秒时间便能擒下季玟。
青辛勃然大怒,竟然有贼子当着它的面袭击它和青甲的厨师?刷的一声,青辛已经飞奔出去,速度之快都隐约出现残影了!
但在青辛、季玟、亚戈三个点的方位上,青辛确实处于劣势,眼看着亚戈伸出的手掌已经接近了季玟的脖子,而青辛仍然还有一段距离。
“我来!”
青辛的心中传来珊瑚的声音。
龙池之中分布着无数的鱼虾,其中就有大量的底栖鱼,它们〖自〗由自在的游走在龙池湖底,忽然之间,遍布湖底的细线上伸出无数的触手,抓住它们的身体、刺破它们的血肉、吸食它们的生命。
珊瑚瞬间就杀死了数以百计的鱼虾,养分传输,裂殖生长……
亚戈成功在即,只需一步,只需最后一步,他就能把季玟抓在手中,但他忽然惊恐的发现,他再也迈不出步伐了。
脚底钻心的痛,仿佛有两只,不,仿佛有几十只铁钉扎进了他的双脚!
龙宫的土地上有陷阱吗?该不会是铁蒺藜吧?可从来没看到过啊?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他的脚下,刺破他的鞋底,刺入他的脚心?
可像他这样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即便脚底踩到铁钉,即便被刺伤了,也能强忍疼痛,甚至有一个特殊训练项目,是让人在疼痛的刺激下爆发出更大的潜能!即便脚被刺穿了,他也不至于一步都迈不出去啊?
明明只要一步,甚至只要半步!
但亚戈瞬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迈不出去了,因为那种钻心的痛楚不仅源自脚心,而且在不断向上。
脚心、脚踝、小腿、膝盖、大腿!
似乎有几十根长长的铁刺,穿过鞋底,扎入脚心,直接在他两条腿的内部刺到了大腿处!
那已经不是铁钉了,而是铁条,当一个人的双腿刺入几十根一米长的铁条,那这个人还能迈步吗?大概从脚到腿的所有神经、组织都已经被刺坏了,之所以没有立刻倒地,纯粹是因为那几十根铁刺在支撑他的身体。
亚戈强忍着钻心的痛楚,低头往下看去,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无非是有几条石子线,这种恐怖而又凶残的陷阱到底是哪里的?妖怪的法术吗?
亚戈已经思考不下去了,他疼痛到昏迷了。
咔嚓,青辛夹住了亚戈的身体。
咔嚓,珊瑚主动挣断了几十根长刺,和亚戈猜想的不习,这不是铁刺铁条,而是石刺,其组成部分和正常的珊瑚礁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水族珊瑚的操控下成了恐怖的武器。
青辛拎起亚戈,看了看地面上珊瑚线的断口,又举起亚戈,看了看他的脚底,不由有些震惊,珊瑚竟然将几十条石刺全部留在了亚戈〖体〗内。
“石刺里不是有你的珊瑚虫个体吗?”
“我通过共肉组织,将它们抽离出来了,只剩下中空的石刺珊瑚礁石本来就是我们珊瑚虫脱落的外骨骼普通珊瑚没办法,我却能割断、舍弃。”
珊瑚还在体味着刚才刺穿亚戈时的微妙感受,龙王陛下有过严令,可以杀人,不能吃人。珊瑚以往也没想过吃人,可刚才刺穿亚戈的过程其实和它掠食鱼虾的过程一样在刺入之后,本能的会有吸食,难免吸食了一些血液和组织液,甚至有微量的血肉粉末、筋膜骨髓,和鱼虾相比,感觉怪怪的。
除了青甲青辛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珊瑚的动作,只以为是青辛及时抓住了亚戈石刺穿透大腿虽然少不了出血,但因为石刺并未拔出,地上的血液也不算多,其他人也只以为是青辛螯足的锋利刃口让亚戈流了血。
季玟转过身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先是感谢了青辛,又觉得有些愤怒一直以来,她和奴隶区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有接触,她也不会有高人一等的作态,明明没有任何仇怨,亚戈却企图挟持她,让她对这几个富有反抗心的老挝人仅有的同情心也消散了。
季玟并非笨蛋,当然知道有一就有二的道理。
以前没人企图挟持她,现在有了亚戈,就会有欢戈、二戈……今天或许会杀掉几个老挝人,但剩下的老挝人中如果还隐藏着这类叛乱分子,一定会以她为目标的。
可恶,为什么会以为抓住我就能让敖汤这个家伙妥协呢?季玟委屈的想着,即便是平民,但她本质上也是囚徒啊。就像监狱里,一个犯人抓住另一个犯人,要求〖警〗察放他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要是以她为人质就能出去,那她早就自己掐着自己脖子去找敖汤了!
季玟当然知道,肯定是别人误以为敖汤和她有特殊关系,可她要真是敖汤的女人,又哪会被关在龙宫?
季玟不知道珊瑚,想着龙宫之中只有青甲、青辛两个水族,总不能专门分出一个保护她吧?想想都不可能。
想到敖汤的女人,季玟在龙宫见过糜潞和陈圆圆,这两个女人身边都有小小的蓝环章鱼,那一定是敖汤专门分派给糜潞和陈圆圆做护卫的,心中隐约有些羡慕,又赶紧将这丝羡慕掐掉。
老挝人中果然有些人若有所思的盯着季玟,倒是人群外的沐青山心了一声,他当然知道敖汤真正的女人是糜潞,至于这个季玟?即便跟敖汤有些关系大概也不算密切,或许只是一个玩物?就像他沐少一样,过去几年玩过的美女几十上百,但那只是玩玩,真要是哪个蠢贼绑架了那些女人来要挟他?哼,他才不管呢。
人总是会把别人想的跟自己一样,或者更加没下限,将心比心,沐青山觉得敖汤肯定也是冷血无情的人。
潘塔忽然大吼起来:“好哇,卡山你这个奸贼,你带着几人在这边纠缠我们,却暗中命亚戈动手,企图挟持季小姐,你好毒的心,你罪该万死!”
他连说两遍,一遍是汉语,一遍是老挝语,骇的卡山和另外四个党支部成员脸色发白。
卡山连忙叫道:“不关我事,是亚戈自己乱来……潘塔,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想要上前几步争辩,却发现青甲已经挡在了他身前,不由脸色如土。
潘塔当然知道亚戈的行动多半不是卡山主使的,但不妨碍他落井下石,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卑鄙。
在潘塔看来,之前卡山和党支部内其他人的做法才是真正的卑劣无耻,把这种卑劣的小人驱逐出奴隶劳工的队伍,这是对更多老挝人的负责,是对龙王的负责,也是对他自己的负责。
卡山今天能出卖其他党员,明天会不会出卖其他老挝人?会不会一心巴望着他工头的住置,想方设法构陷他?这样的人还是死了的好。
行刑柱上,第一个绑上去的是西瓦,他手骨尽碎,强忍疼痛睁眼看着。
第二个绑上去的是亚戈。
西瓦看到了之前亚戈的行动,不由后悔万分,要是他之前也想到挟持季玟就好了,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个机会,真是可恨啊!
第三个绑上去的是卡山。
卡山犹在大叫,拼命求饶道:“龙王陛下,蟹将大人,我真的不是坏人啊,我是你们最忠诚的仆人,不能冤杀了我啊……龙王陛下,蟹将大人,我做过部长,我有才能啊,可以为龙宫、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有用啊……”
西瓦哈哈大笑:“卡山你个败类,你身为党国高官,辜负了党和人民的信任,竟然变节投敌,我呸!不要说你没想到,我们老挝的这场大洪水肯定是邪恶龙王在祸害人间!”
龙宫中的人类还不知道澜沧江已经跑红河那边去了,在西瓦想来,敖汤在琅勃拉邦地区制造大洪水,显然是为了淹没琅勃拉邦,甚至南下淹没老挝首都万象!
在西瓦的眼中,敖汤已经对老挝人民犯下了滔天罪孽,是势不两立的!所以对变节并且企图出卖同志的卡山分外憎恨。
第四五六七是另外四个党支部成员,之前西瓦绑在行刑柱上也看到了他们四个在潘塔面前卑躬屈膝,此时见他们也上来,不由畅快的大笑。
其中三个拼命求饶,奈何他们压根不懂汉语,只能用老挝语嚷嚷,而潘塔都不给翻译了。
倒是另一个哀叹一声,对西瓦道:“本想伪作顺从,暗中图谋,事已至此,一死而已。”
西瓦不由一愣,原来是个忠贞不屈的好同志啊,不由相视一笑,互相鼓励起来。
青甲、青辛将季玟在内的所有龙宫人族叫到了行刑场,青甲等了片刻,直到珊瑚辗转传来敖汤的批示:“青甲常委,龙王陛下有令,许你自决。”
“好。”青甲摸出平板,打字发音道:“卡山、西瓦等七人,不思龙王陛下恩德,行悖逆之事,兼有谋害同伴之举,犯罪事实清楚,性质和影响恶劣,我以龙宫首席审判长裁定,判处七人死刑,即刻明正典刑,望其他诸人引以为戒。”
“人民〖革〗命党万岁!打倒龙宫暴政!老挝人民万岁……”
西瓦和那个企图伪作顺从的同志齐声高呼起来。
啪的一声,青甲一拉滑轮,细铁链立刻收紧,牵住了七人脖子上的绳索,十四只脚脱离地面,西瓦两人顿时无法发声。
围观者不由变色,这可是现代社会啊,何曾见过一次吊死七人?大部分人惊惧不安,有的转头、低头不敢多看,更有呕吐出声。
唯有那几个僧侣,忽然口诵佛号。
青甲顿时不满,龙宫之中怎么可以信佛呢?要信也该信龙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