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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汤和糜潞站在界河的堤岸上,界河上面横跨着一条111米长的大桥,连接中越两国,号称“友谊大桥”。当然,国与国之间的友谊是经不起考验的,真正联系纽带的是利益,这座大桥也确实给两岸带来了利益,边境贸易额年年递增,两岸小城也发展的颇为繁华。
大桥挺长,但这一段的河面其实不宽,最窄处才三四十米,不要说敖汤,便是糜潞也能自己游过去。当然,此刻岸上有人,河中也有渔船渔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敖汤和糜潞只能按捺下立刻回国的心思。
正准备回芒街逛逛,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低声问道:“老板,可要去对面转转,中国一日游,包接送,无风险,两人只要80万。
他说的是越南话,货币单位是越南盾,折合人民币400元不到。敖汤和糜潞完全听不懂,不过看他说话时指着对面,便明白这是一个搞偷渡的蛇头。
上次过中缅边境时,曾听王猛说过些边境偷渡的事,这些搞偷渡的人最不能信任,刚开始好好的,等偷渡过去,就会露出凶残面目,加钱!不加钱?哼,那就叫边检抓人罚款,这还算轻的,在一些特别混乱的地方,警匪勾结,沆瀣一气,直接给你栽上诸如走私、贩毒的罪名,恐吓、敲诈、勒索,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敖汤和糜潞对视一笑,压根不理那人,转身就走。那越南人不死心,又缠上来啰嗦几句敖汤略感厌烦,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不像老洪写的一本玄幻小说中那样能用眼神杀人,但敖汤作为龙王,精气充足,神目如电自有威势,加上这段日子杀戮过百,隐隐有些杀气,这一眼瞪过去,立刻让越南人心中一寒,不敢再跟着。
敖汤哼了一声,一边和糜潞前行,一边说道:“刚才过来时看到街头有中文海报芒街这边有个什么茶古海滩,要不我们去玩玩?”上次虽然去了威桑海滩,但当晚就遭遇了美国特工,根本没有真正地享受海滩生活。
虽然已经距离十来米,那个越南人却碰巧是个耳聪目明的,听到敖汤的说话,不由一愣,作为中越边境人汉语当然是必备技能,立刻明白这对青年男女是中国人了。难怪刚才没被理会,这两个中国人也许根本就听不懂越南语,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从正规通道过来的?还是偷渡过来的?
若是平时,这个越南人也不会多想,因为芒街这里中国人实在太多了固然有不少图省事偷渡一日游的,更多的还是从正规途径办证出入的。但这几天情况却有些特殊,从8月8日晚上毒蜘蛛级导弹艇攻击了新加坡开始,越南便进入了紧急状态,边检站的办证出入境一下子提高到最严级别,街面上的中国人都没有平时的十分之一了。
对越南来说,虽然起冲突的是新、马两国,但越南更提防的却是中国就怕中国趁乱派间谍煽风点火。这种思想,不但越南官方有便是越南民间也很有市场,毕竟他们对北边邻国有着根深蒂固的戒心。
想到那个男青年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越南人忍不住怀疑,该不会是中国特工吧?在越南人眼中,中国特工自然都是邪恶的、残忍的、强大的,心想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有充满杀意的眼神吧?别看这个越南人只是一个偷渡蛇头,但坏人中也有爱国的,想了想,他立刻往越南边防哨奔去。
茶古海滩并不远,也不用原本开过来的那辆车,敖汤叫了辆旧面包车,拍出一百美元,车主立刻满脸欢喜,一边开车,一边热情地说话,想要自荐给两个中国游客当导游。和之前那个蛇头不同,这个车主倒是没有什么警惕心。
“这柏油路是今年新修的,是你们中国人帮着修的,中越友好哈哈哈。”
“那边那个教堂,是法国殖民时期留下的,是我们的重要历史文物,连梵蒂冈都很重视这座教堂哦。”
“那边有高尔夫球场,……哦哦,前面可是好去处,不过先生你是不用了,哈哈……”
敖汤无谓的一笑,糜潞则轻哼一声,因为车主指的,是一排排简易工棚,有的简易棚关闭着,有的开着,站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失足妇女,也不知道在越南这个职业是不是也叫“失足妇女”?
似乎被红灯区恶心到了,糜潞顿时没了游览的兴致,何况这个海滩空空荡荡,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打发掉过于热情的车主,糜潞道:“与其在这边消磨时间等待晚上,我们干脆弄条船走吧?”
芒街那边和中国只有一河之隔,茶古海滩和中国也只是隔着一个入海口,哪怕只是普通渔船,也用不了多久。
“好。”敖汤二话不说,拉着糜潞向海滩边停泊的几艘渔船走去,“包船,我们自己会划船,不要人陪。”越南渔民连忙摇手:“不行……危险……开走……亏了…
这渔民的汉语不咋的,只能说几个关键词,但已经足够敖汤明白意思了,危险什么的只是借口,无非是担心船被开走。
敖汤从糜潞手中接过包,拉开拉链,里面花花绿绿的票子顿时让越南渔民的呼吸粗重起来。
“船,给我;钱,给你。”
“全部?”
越南人目瞪口呆,颤抖地接过包,略数了数,足有两三万美元!而他那几艘船都是廉价的近海木船,连动力都没有,全新时的单价都不到一万人民币,如今破破烂烂,更是不值钱。
敖汤呵呵一笑,也不多说,拉起糜潞就上了一艘船,解开绳子,撑起竹篙,便离岸出海,那渔民仍然抱着包,如坠梦中呢。
糜潞笑嘻嘻道:“敖汤你倒是大方,这下我们又身无分文了。”
敖汤道:“抢来的钱,当然没什么好珍惜的,取之于越南人,用之于越南人嘛,至于回了国,再劫富济贫好了。”
如今他们身份证、银行卡都没了,一时半会儿可没办法取钱,要想不饿死,只好劫富济贫了。
“国内可不能随便抢,万一抢了好人,有心理负担的。”
就像这两三万美元的原主,敖汤和糜潞推断那是一个越南的基层贪官,不过那只是瞎推测,说不定人家也是靠本事清清白白挣来的呢。不过那是越南人,又不是本国同胞,哪管的了那么多,就算抢错人,敖汤也不会在意,何况那人保险箱里存折百来万美元,拿走区区两三万现金也不算什么。
至于国内,敖汤笑道:“这个好解决,只要不抢平民,瞄准官员就是了,贪官总比清官多……”
糜潞白了他一眼,她家里也是官员啊,虽然是军官。
离岸没一会儿,后面忽然传来突突声,出现一艘警用快艇。
“越南海警?竟然直冲我们追来,哼。”
敖汤沉下脸来,他不会对平民下手,可对付敌国的军警却不会心软,但周围海域内三三两两地分布着一些渔船,倒是不好明目张胆地杀戮。敖汤四下望了望,咧嘴一笑,有了主意。
这里是南海北部湾海域,既然是大海,当然少不了鱼,其中便有鲸鱼,近年来北部湾鲸鱼搁浅的新闻也有过好几次。
此时东南方向正有一条长须鲸活动,长须鲸也是一种大型鲸鱼,最大的能长到二十五六米、七十来吨,东南方向那条虽然没有这么大,也有十三四米。
长须鲸的最高时速能达到40公里,敖汤威慑过去,虽然不像点化的水族那般如臂指使,但还是能强行驱使着那条长须鲸全速冲来,算准了方位和时机,狠狠地撞上了那艘警用快艇。越南水警哇哇大叫,但警用快艇不过是轻型船只,哪经得起大型鲸鱼的全力冲撞,顿时就来了个底翻天。
周边渔船看到出事,本着海上救援的传统,纷纷赶来,敖汤哼了一声,道:“便宜那几个水警了,我们走吧。”
糜潞也收回了视线,疑惑道:“越南水警为什么要追我们呢?难道我们在越南一路抢车被发现了?该不会知道我们消灭了大批越南官兵吧?唔,不会,真要是都知道了,他们一定调派军机军舰追杀我们,不会只是几个海警。”
敖汤点头道:“或许只是我们昨晚抢的最后一辆车被发现了,以为我们是偷车贼。哎呀,要是越南警察询问过之前的面包车主,知道我们是中国人,会不会通报给对面的中国警察?”
中越两国警察联手,缉拿中国籍偷车贼?敖汤想了想,如果中国警察参与追缉,倒是件麻烦事,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好下狠手。
“也罢,我们不去安平了,往东北,到象郡上岸。”
安平是中越边境口岸,两国警方常有合作,但到了其他城市,又不是什么跨国大案,谁会鸟越南警方啊?
渔船慢慢驶向东北,敖汤划着桨,暗地里又用龙王能力推波助澜,出了茶古海滩不远,便已经算是到了中国海域,到太阳落山时,已经接近象郡市的海域,便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呼救之声。
敖汤连忙看去,只见一艘大货船,不知道是故障还是事故,船头已经倾斜,即将沉没。货轮上有五个船员,正聚集在船尾,拿着行李包,大声呼救着。
“哎呀,赶紧过去救人。”
敖汤加大划桨的幅度,哗哗哗地过去,直接靠上了那艘货轮。那五个船员跳上渔船,为首的一个中年大汉看着已经无法挽救的货轮,哀叹几声,又感谢起敖汤:“兄弟,多谢你了,要不然,唉……哦,我是交州船务有限公司的经理程海,兄弟你贵姓大名?这次实在太谢谢你了!”
“哦,免贵姓敖。不用谢,海上救援是理所应当之事,我看你们货船上东西蛮多的,有没有报警啊?或许还来得及打捞一些东西。”
“敖兄弟,这个,我们手机浸水了,不好用啊,你手机借我打一下。”
敖汤眨了眨眼,连这程经理在内,总不会五个人的手机都浸水了吧?难道就为了省一两块手机费?对方言语有些不诚实,敖汤心中有些不喜,只是念在他们船沉了、货没了的份上,也懒得计较。不过手机敖汤是没有的,之前抢的越南手机,也早就扔掉了。
“啊,不好意思,我和女朋友出海游玩,途中也差点碰上事故,手机都掉海里了。”
“哎呀,这样啊,那……小张,你手机擦擦干,看看还能用?哦,能行啊,太好了。”程海接过小张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叽里呱啦……
倒不是什么外语,只是中国方言众多,差异也大,这程海用的不知道哪里方言,敖汤和糜潞愣是没听懂。
“啊,对了……”程海换上普通话,问道:“敖兄弟,我在跟我们老板汇报,我们交州船务,那是一家大公司,很正规,这个呢,我回头还要写详细报告,怎么沉的啊?怎么回去的啊?啊,这个,你这渔船编号是?你对我们有救命大恩,我总不能随便写某渔船吧?回头我们老总也会亲自登门重谢,嗯,重谢啊!”
国内管理正规,渔船都有编号,比如桂宁省象郡市的渔船,便是“桂象渔xx号”。但敖汤这艘,是越南人的,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管理混乱,大渔船还好,小渔船根本管不过来,像这艘便无编号。
“啥?没编号!我说敖兄弟,这怎么可能呢?”程海和他那几个人沿着船舷走了圈,面面相觑,还真没有。
程海心中嘀咕一番,又笑道:“啊,敖兄弟,嗯,还有这个美女,你们哪里人啊?做什么的啊?哦,这个我们老总说一定要重谢啊,你们可千万别做活雷锋,留下联络方式啊、住址啊,回头要重谢的,我们交州船务很有实力的,一定会重谢的。”
敖汤微微皱起眉头,糜潞也悄悄戳了敖汤一下,两人都觉得不对劲,不断追根究底,真是为了重谢?可看程海等人的行为,实在不像有诚意的人。
什么叫有诚意?真有诚意,我们救了你们五人上来,你们不能坐在船上充大爷啊,好歹帮着拿木桨划船啊。空着的木桨还有四根呢,大家多出点力,早点回岸上,没看这天都黑了吗?
敖汤拍了拍糜潞的手,开始和程海胡侃起来:“哦,我们啊,广南省羊城人,来这边玩的……就是普通学生……”
“哎呀哎呀,敖兄弟你谦虚了,我看你们仪表不凡,气质高雅,分明是有钱人家嘛。”
“呵呵呵,家里做些小生意嘛,比不上你们交州船务财大气粗啊。”
“做生意好……你这船?”程海又绕了回来。
“哎呀,其实这船也不是我们的。原本我是租了一艘游艇出去玩的,谁知就和你们一样,沉船了。幸好碰上几艘越南渔船,就临时买了他们一艘垃圾船,唉,被越南猴子狠狠宰了一笔。更不幸的是,回来路上包都掉海里了。”
“哎呀呀……”
双方一顿胡侃,渐渐地,渔船接近了象郡市下面一个临海小镇的简易码头。这也是敖汤刻意不选择去象郡港,因为去大港,你就得办理入港手续。虽然可以声称证件遗失,但终究有些麻烦。
一踏上岸,敖汤便不耐烦和程海五人虚以委蛇,正要转身走人,程海却一把拉住,其他四人更是散开,隐隐围住。
“敖兄弟你不能走啊,我们还没重谢呢,你走了,万一找不到你怎么办?”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办。”敖汤冷下脸来,手一挥,已经甩开程海的胳膊。
“哟呵,还挺有力气的。”程海也露出了真面目,“姓敖的,你撞沉了我们的船,船加货物,450万,你如果不赔,休想走人!小张,打电话报警!小李、小王、小刘,拦住人。”
敖汤顿时傻眼了,再怎么说,我都是救了你们,你们竟然反诬我撞沉你们货船?讹诈我450万?还有没有良心?见义勇为反被诬陷,那以后谁还敢见义勇为?这几年来,陆地上扶个老太太反被诬陷的新闻已经出现多次,陆地上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互救观念已经大受摧残,难道现在要轮到海洋上了?海上情况特殊,如果海上互助互救也破灭,那每年要多死多少人啊?
敖汤忍不住有些颤抖了,在程海眼中,这是小年轻害怕了,但糜潞知道,敖汤真的生气了,气得发抖!她望着程海等人,如同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