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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清心头自然着急,忙快步走上前来,也忘了什么礼法,着急地问道:“师——叔父,情势危急,还请叔父援手!”
天启也不看柳定清,只是微微点头,接而道:“时机未到!”
柳定清一愣,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退出几步,在那里踱来踱去,显然心情焦躁不已。
其实天启若是想要从巨章群的包围之内救出林韵,倒也不难,只是那场中四人,除去林韵不谈,都有些法力修行,显然是修行中人,以天启现在的身份,自然不敢轻忽,万一被这几人看出自己身份,宣扬出去,岂不泄漏了自己行踪?
想到此处,天启目光中杀机一闪,却是想要将那三人留在此处,反正他也只需到最后关头将林韵带离此处,而后将那三人留在巨章群中,等他三人法力耗尽,就算那群巨章不能靠近海岛中央,仅仅是喷出的墨汁海水就足以将他三人化为粉碎了。
心头刚刚有了这主意,忽得天启心头一动,已然转头向着远处望去,半晌之后,那极远天际就显出两点亮光,天启看的清楚,那是两道飞剑光华。
柳定清顺着天启目光看去,此时也看到了那飞剑光华,他面色沉凝片晌,接而面上闪出几分喜色,道:“定然是他们来了!”
天启眉头微皱,柳定清看着天启面色有变,连忙解释道:“林韵几人被困之后,林韵以通讯器械联系到我,要我去通知他们师门长辈!”
天启没有再问,他天眼犀利,此时已经看得到那操纵了飞剑的二人之相貌,便是一惊,那二人之中有其一他早先见过,正是那茅山道派的洞真道人,当日在南荒僵尸洞内,那洞真道人随同灵光道人一起,是以天启认得此人,而且这洞真道人也在那处见过他。
这当儿,那两道剑光已然闪到不远处。
柳定清运起真气,喝道:“请前辈降至此处一谈,晚辈柳定清恭候!”
那两道剑光上的道人早看到柳定清几人的船,听闻柳定清相邀,就落下了剑光,上了那船。
两人都是道人打扮,洞真道人面上神采飞扬,竟又有修行进展,凝胎在即,而另一人也是修行不弱,金丹圆润。
天启心头估测这两人修行的当儿,柳定清早已拜倒:“两位前辈安好,晚辈柳定清拜上!”
“你便是那送信与我门下的柳定清?”洞真道人不说话,他身边那中年道人上前问柳定清道。
“正是晚辈!”柳定清点头。
“你且起来,此番还要谢你传过消息。”那中年道人言道。
洞真道人自落到船上之后,当下便看到了负手站与一侧的天启,觉得此人面熟,思索半晌,心中一震,却是想起了在南荒僵尸洞内见过此人,正是那大衍宗门灵光道人的亲弟,近日修行界内无人不晓的天启道人!
认出天启之后,洞真心头自然震撼,且暗自担心,虽然这天启年纪不大,先前也无甚名声,可既然此人先能从南荒僵尸洞内大火轻易脱身,而后又被道门佛宗的两道的绝顶高人同时下令缉捕,自然是厉害之极的人物,否则哪里用如此大费周章?
洞真道人心思灵泛,也无从去想为何能在这里见到天启,只是寻思今日见到此人,实在是天大祸端,若此人害怕自己几人走漏了风声,怕是前途堪忧呢啊——
心头寻思片刻,洞真道人最终还是拉了身边那中年道人,上前两步躬身一礼道:“茅山洞真,洞阴,见过道兄!”
被洞真拉过的洞**人虽然不明所以,也看不出眼前这穿了灰白长袍的年轻人有何修行,不过他知道洞真为人,是以也只是压住心头疑虑,上前行礼。
天启心头瞬息便转过无数念头,此时若是还要灭口,只怕需得将林韵也杀了去,甚至那柳定清,甚是不妥——他略微迟疑,心头百转千回,便有了主意,接而打了稽首,微微躬身:“见过两位道兄!”
“不敢,不敢!”洞真道人连忙侧转身子,没敢接下天启的礼节,他不过是茅山门下的一个普通二代弟子,怎敢接天启躬身之礼。
两人相互见过,却都未提起天启名号,那洞**人在旁看得古怪,不过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两位来此,想来必定是为了那岛上所困四人吧。”天启忽而笑了笑,向那洞真道人言道。
洞真道人面色微微一变,还未开口,便听得柳定清插口道:“四人?他们本有五人被困?怎得却只剩下四人了?”
天启看了柳定清一眼,转头对洞真两人淡淡地道:“这些东海巨章神通不小,不是普通妖物,莫说是他等几人,便是两位茅山道友下去,也是凶多吉少!”
此时此刻,天启自然不再掩饰什么,就算他能骗过天下人,也难以骗过那蔡经和三地罗汉,是以他便放开了本来性情,语气淡然,目光冷漠,似乎眼前这些人在他心中都不过浮尘蝼蚁。
洞真被天启目光一扫,心头一颤,暗道:此人好可怕的目光,听闻那修行大衍神算法门到了高深处,便视万物为蝼蚁草木,冷眼旁观天道运数,或许当就是这等目光了吧。
他面上一愣,想到天启的莫测神通,也不再想天启那淡然目光,连忙拜向天启:“道友神通,还请道友能慈悲为怀,看在道门一脉的份上,救我们下弟子!”
此话出口洞真便有些后悔,先不说天启被天下道门佛宗通令缉拿,即便没有地仙蔡经与三地罗汉的通令,以这天启的淡然目光看来,想他慈悲救人,也是难上加难。
不曾想,天启竟然微微点点头,不过目光依旧如一潭深水,无丝毫波动。
“你等在此等候,待我去引开那几尾巨章,而后你二人速速带了岛上几人离去,不可在此处停留,这海岛之下还有成群巨章,若被我招惹出来,我可护不住你等,你记住了!”
洞真点头,那洞**人在旁边听着憋气,自己师兄弟二人竟然被这小儿看做三岁孩童一般,当真可恶之极,不过洞真在旁,他也不好发作,只是憋在心头,面上却早已变色,暗自道:且看你有何本事,能说出如此大话,哼,那些巨章不过体型巨大的水怪罢了,有甚了不得?
天启自然不知眼前两人心头所想,他也不去寻思,讲完之后,点点头,又看了那柳定清一眼,而后才道:“你先前也算救我一遭,此番救了那林韵出来,你我之间便无干系!”
说到此处,天启转身,一步踏出,也无甚法力波动,人便到了数千米外的海面之上,如此神行之法,让动真师兄弟二人心头大骇,此等神行之法无声无息,当真可怕!
天启刚到那群海怪上空,便感到脚下一阵响动,天眼一扫,便晓得下方有海怪自海中冲起,向着自己撞了上来。那巨章速度快绝,天启刚察觉,便觉得风声大作,海面上已然显出了一道黑色水柱,冲天而起,向他脚下冲去。
数米粗细的黑色水柱划开空气,尖锐厉啸随之而起,空气竟然被那黑色水柱带出了一道白痕。
天启嘴角一动,也不动势,更不施展法门,只是虚空悬浮在那处,恍若不知脚下动静,眼看那黑色水柱便到了跟前。
数米的黑色水柱冲到天启脚下米许,恍若一柄黑铁巨锤,向天启凌空拍去,将天启整个人笼罩其中,不得脱逃,猛烈的风势将天启身上的衣襟吹动,猎猎作响,不过天启却毫不动容,倒是远处观看的那洞真师兄弟感应到水柱内巨怪威势,很是心惊这巨章的速度。
等那黑色水柱便要砸到天启脚下,天启方才脚下一动,向下跺了跺脚,正好便跺在了那黑色水柱之上。
那黑色水柱早已经被巨章大力凝成黑铁一般,加之以庞大冲势,力道惊人,不过在天启这若如无物的轻轻一脚之下,却硬生生得止住了去势,那一刹那,似乎也同天启一般静静地悬浮起来,紧接着,庞大的声响随之轰然炸开,黑色水柱化作了满天黑点,嗖嗖得向着上方天启砸去,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哼!”以天启现下修行怎会在意这等攻击,右手一拂,将那重重黑点扫开一片,这当儿他眼前便是一黑,腥臭之气让人憋闷之极,天启知晓定然是藏在水柱之内的那巨章袭来,倒也不惧,只是伸手向前压去。
那数丈高低的巨章怪力惊人,虽不能施展法力,肉身却比钢铁还要坚硬几分,天启右手压在那巨章的头颅之顶,恍若一孩童以手压住一辆疾奔驰马车一般,震撼之中竟带了几分滑稽。
然而那巨章被天启一掌压住,便压得去势立止,虚空之中,竟然没有将天启身形带动半分,反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哀嚎。
原来天启一掌挡住这巨章去势,另一手迅速拍了下去,也不调动周身元气,仅仅是以肉身力量砸了下去,他这几月参悟了红木小盒内那独角黄蛇黑木经的内中法门玄奥,不仅悟得本原修行之法,更得了天地战魂法门锻炼肉身,实力一日千里。
不仅本原修行大有进展,肉身力量更是再进一步,达到了他自己都不知晓的高度。是以他这左掌一拍,巨章体表那层坚硬强悍的皮肤未能对他有半分阻挡,他这一掌竟然就将那巨章的硕大头颅破开了丈许的缺口。
那巨章被这一章拍下,脑袋都被打了缺口出来,竟然没死,却是发出了巨大的哀嚎,那破损的头颅之内猛地冒出了一团巨大的黑雾,顷刻便将周遭笼罩,那黑雾带有剧毒,周遭空气发出了吱吱怪响,发出局热,蒸腾出一道道白色雾气,兼之七八条巨大的触手向上缠绕,向着天启拍了上来。
巨章生命力如此顽强,此时还能全力一击,倒让天启一愣,不过他却也丝毫不惧,不退返进,穿入到那方圆数丈的黑雾之内,他肉身锤炼得强横,日日以巽风木灵火锤炼,自不怕这等区区毒气,是以对周遭黑雾毫无感觉。迎着冲上来的巨章合身撞了下去,当先一掌拍下,风声呼啸,将那剧毒黑雾震开数丈之外,眼前景象自然清明。
那巨章哪里晓得天启如此强横,七八条触角还未沾到天启身形便被天启一掌重重得打在了头颅之上,此次天启使力不小,那巨章当场便落了个头颅尽碎,数丈的头颅化作碎末飘散。
那一掌巨力更是沿着巨章身体一路下甭,只听得嘎嘎巨响,那肉体崩坏之声竟仿佛钢铁巨石崩坏一般,那数丈高低的身子已然散做了一摊,而天启身形也从那一捧血雨之内冲了出去,身上那灰白长袍上没有沾到半点血腥,依旧在海风之中微微起伏,身后巨章早化作血雨一蓬,崩坏的肉身碎块四处飞扬。
这等血腥景象看得远处的洞真与洞阴二人一愣,心头大寒,这哪里像是正道手段?如此凶残——
天启微微一停,向着下方那海面一扫,身形一动,便到了海面之上数米,伸手向一只巨章拍了过去,那巨章虽然也有几分智慧,却哪里晓得天启厉害?凶性大盛,向天启撞了上来,也不再向海岛中央喷射墨汁。
天启已开杀机,见这头巨章不知死活,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一掌结实,巨章脑袋便开了一道硕大血口,身子被那股巨力拍出数十米开外,身后带起一股迅猛波涛,水面更是轰然爆出了十多米高低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