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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片刻,天衍道人言道:“你我已在海外搜寻了数年之久,却依旧不曾找到当初得了黑木的那海岛,应当是时机未到,只怕你我再寻下去,也是枉然!不如你我这便折返苍莽山,回归山门,如何?”
原来天启修行那黑木经内神通法门数年,虽得了不少神通,却发现那黑木经残缺不全,是以方才想要寻找当日那海岛,去海岛之上细细探一个究竟,只可惜,搜得数年,行遍四海,却是再也找不到那处海岛。
近几日,两人才从海外回返,今日在这海岛上歇息时,却发现了海岛下有水怪踪迹,于是他二人才会入海探寻,正发现了下方的巨章,还引出一尾巨章,正是那漆黑水怪。
天启也知道再寻找下去,也是枉然,便点头道:“自然听从祖父安排!”
第二天,两人便从东海折返。
因为他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四处游历,增长见闻,各自体悟参道,所以能走路就是走路的,不想运那御空飞行的法门。所以进入内陆之后,他二人就停了术法,降下了云层。
即便不施法门,这祖孙两人脚下的速度也是不慢,走了一两日,就到了秦岭。
这一日傍晚时分,两人进了秦岭周遭的群山之中。天衍道人身上依旧穿着那一件浅白色的麻布长袍,头上的道簪却摘去了,满头白色的长发用了一根麻绳系在后面,微风轻荡,看上去好不飘逸。
小天启同祖父一般的穿着打扮,也是一件白色的麻布长袍,黑色长发用麻绳束了在肩后,右手拿着一段木根,时不时地举起来看看,手上摸索着木根纹理,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天衍道人同天启整日在一起,自然晓得孙儿平日里喜好木雕,此刻正在琢磨如何下那第一刀,是以他也不开口讲话,只是默默地行走着。
两人的脚程都飞快,顷刻之间,已从山脚上到了半山腰处,这里道路狭窄,两侧都有高大的树木。此时已经是深秋时分,山林小道之上铺着一层枯萎的落叶,厚实松软。夕阳散发出来的淡红阳光透过周遭的树木缝隙撒落下来,照得那些落叶不显得枯黄,反倒是泛出淡红的光泽。
天启忽然停在那过道上,蹙着的眉头一展,右手一晃,原先的那黝黑木根已经出现在左手之上,而右手中却多出了一柄黝黑的圆柄刻刀。
天衍看着孙儿如此动作,晓得他心头有所得,也不讲话,站定那里,微微笑着,看着小孙儿。这小孙儿自从得了那卷木质古经之后,便多了许多他看不明白的变化,不仅肉身越发强悍,参悟得一些神通法门,参悟天道更有大进,平日刻木雕根,皆有所得。
天启双眼盯在左手的木块之上,一眨不眨,那本来甚是平淡无奇的双眼之中渐渐显出了古怪的蓝黑光华。他右手握着刻刀,悬于半空,往那木块的顶部横削了过去,不过刻刀便要沾及木块之时却停了下来,微微变动着方向角度,其中蕴含着的劲力也随之变化着,却是未曾下刀。
一时间,天启仿佛定在了那里,粗布白衣上映着斜阳洒下的斑斑点点的淡红碎光。
碎光从木根之上的扫过,以天衍道人的修行自然看得清每一点纹理变化,甚至碎光飞跃之间的轨迹也入心头,天衍老道微微一愣,一丝玄之又玄的感觉从他心头闪过。
便那一瞬间,天衍道人感觉到这眼前的世界又清晰了几分,冥冥之中的那缥缈仙道似乎又近了几分。那种奇妙的感觉恍惚一闪,接而便消失了,然而天衍道人却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而是他的修行又进了一步。
自从跨入灵慧境后,老道便隐约察觉到灵慧境的修行与之前不同,固然需要采集天地灵气滋养道体元胎、元胎催动天经以冲灵慧窍融灵慧魄,同时更加重要的却是冥思参悟天道玄机。如此参道有成,自然能更进一步,得窥天冲境。
是以他便停下了先前的修行功课,乘着抚养孙儿,再度四处游历,静心参悟天道玄机。果然心境修为日进,道心越发圆满,至今终而又有突破,老道感应到只要经过一段时日的静修,接而再采集灵气打熬道体元胎,定能顺利跨入灵慧境之大成境界。
现在他已有所感悟,这灵慧境本就是一个坎儿,只要能冲破气境,跨入灵慧境,再入天冲妙境便容易了许多。现如今他便察觉了己身变化,似若数年之内便有望进窥天冲境,这也是他为何要回归山门的原因所在。
天衍道人强自压住心底那缕马上飞回山门闭关入定修行的欲望念头,勉力恢复平静,注意力重新聚集在眼前的孙儿身上,此时天启还未下刀,右手依旧悬浮半空。
这当儿,天衍道人忽然眉头一皱,他察觉到从此山的另外一侧奔过来几人,看那几人奔行的方向,正是冲着这边来了。
天衍道人看了看远近道路,知道那几人若是行过来,定要经过此处,而此处如此狭窄,他们难免打扰到正冥思的孙儿,道人右手前指,就要使出神通,幻出迷阵先且将那几人困住,等孙儿结束此次的冥思之后再撤了幻法,放出那几人。
不过他幻法还未使出,心头就是一动。
天衍神念略展,那几人的状况尽皆入目。只见一中年男子背着一苍发老人在山路上疾走奔行,身后还跟着两男三女,其中有一男一女该是老人的孙辈,年纪较小,都紧跟在先前几人的身后,面色担忧紧张。
那苍发老人本算光洁的额头上带着黄豆大小的汗珠,一粒一粒的,面色煞白,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显然紧咬着牙齿,疼痛难耐得很,最古怪的就是那老者的额头时不时地变换着三色光华。
几个人的步子都飞快,脚下一点,就是数米开外了,飞速腾挪,在这崎岖山路之上丝毫不显得吃力。
老道这么微微一犹豫,便停下了幻法心诀,看着聚精会神的孙儿,叹了口气:“只怕是要可惜了天启的这番参悟!”
片刻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跨越了半山腰,直接从侧面转了过来,直往前望,已经可以看得到那几个黑点,正迅速逼近。
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一行七人已经到了十米开外,嗖呼一闪便到了天衍身前。
“麻烦让一让——”那先头背着老人的中年人尚未到了跟前,焦急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天衍的耳中。
天衍注视着天启的面色神思,脚下微微一动,堪堪把天启挡住,然而这里的通道着实太窄,饶是天衍闪避,只给那些人留下了一个窄小的过道。
那人眉头一皱,奔行的速度却也没有减少,只是尽量从那缝隙之中钻了过去。而他后面的那五人却都被阻了下来,这几人尽都眉头紧皱,沉着面色。
“你这人怎得如此不讲道理?霸占在这大路上不知与人让路?”被天衍挡住的后面几人中的那一个年轻小子心中本就紧张担忧,心情不好,此时看到前面这两个古怪的人竟然站在道路正中央,却不闪躲让道,心下顿时大怒。
那年轻人嚷了一嗓子之后,狠瞪了一眼天衍与天启这两人,便跟着前面四人走上来要穿过这窄小的通道。
天衍面色微变,以他的身份地位,莫说是普通的修行之人,就是那些有大修为的道门宗主见到他都无不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天衍前辈,何曾被人如此不敬?
不过,天衍虽然不快,却也没有言语,只是淡然站定,一来眼前几人不过是凡人罢了,二来他今次为了不扰天启参悟站定此处,也有些许过错,不能完全怨这年轻小子。
不想,最前面的那中年人身后背着的老者却听到了那年轻小子的无礼言语,那老者强忍住体内三气乱转带来的钻心疼痛,咬牙低声喝道:“停!”
背着老者的那中年人听闻老者叫停,微微一愣之后马上便停了下来。
“转回去!”老者说了一句话之后,额头上的冷汗直冒,黄豆大小,一粒一粒得冒将出来,面色一片蜡黄,甚是可怕。
那中年人面色一变,却也不敢违抗老人的命令,只得飞身蹿了回来,飞到天衍两人的身前,狠狠瞪了一眼刚才无礼的那年轻后生。
那后生给中年人一瞪,身子不由一抖,显然是怕极了这面相威严的中年人。
这当儿,天启微微一叹,右手的刻刀收了起来,他被这几人一扰,心神之中那丝灵感消失无踪,这一刀,是怎么也刻不下去了。
收了刻刀之后,心头不喜的天启重把那黝黑的木头拿在右手把玩。眼神自然落在已经站在跟前的那些人面上,平凡暗淡的目光略微扫过那七人,最后定在那被人背负的老者面上,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他虽然不采灵气,不过他天生便开了天眼,这些年跟着祖父天衍,又常听天衍讲解这道门修行,是以对修道法门了解颇深。
经他天眼一扫,便发现那老者的丹田之内存有一脉薄弱灵根,色泽暗淡,显然先天不足,不知是如何修行而成。此时那灵根之上盘旋着的三色灵气左冲右突,颇不安稳。
那先天不足的灵根自然受不得灵气的如此变化,上面已经出现了些许的暗斑。灵根乃丹田之本,灵根受损,丹田自然受损,随之,那老者全身积累的灵气都会混乱。身上手足经脉受损,自然不能动弹,而且形势愈演愈烈,前景颇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