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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去三太太一边给云清歌上药,一边抹眼泪,“真是个煞星。你这孩子,她比你大两岁呢,你跟她打什么,不知道回来找娘”想想又道:“是娘不好,以后娘都带着你。她再敢下手,娘先打死她”
三老爷在旁边帮递药膏帕子,听见就笑,“又胡说,你好意思跟个孩子动手?”
“我怎的不好意思,人家都要把咱们撵出去了。我打完人搬出去就是,还不吃这口受气饭呢”三太太将沾血的帕子扔到铜盆里,冲三老爷大小声。
三老爷只得呵呵笑,“好啦,爹不是都罚了四侄女,说起来那孩子今天伤的也不轻,我瞧着比咱们家娇娇还重些。”
三太太气的骂,“你还嫌我家姑娘伤的不重是不是。”
跟三太太说不清楚,三老爷给云清歌使眼色。
“娘,我不疼,我今儿报仇呢。她泼我,我就压着她打。她打不过我。”抬起脸,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
看她上了药一张花猫脸,小鼻子还翘的比天高,三太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你哟。”
看三太太笑,三老爷爷松口气,想到教养嬷嬷的事情,始终不放心,就道:“都说那些嬷嬷厉害。吴家请的必然是嬷嬷所里头出来的人,咱们也没处打听,倘或真请个苛责的,娇娇不是要吃亏。”
大庆从太祖起,每三年就会将宫里头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宫。这些宫女出了宫,有些投靠娘家,有些嫁人,还有些积蓄少,又无近亲,就会去当教养嬷嬷。这些人,有门路的就私下找活。不愿意如此,又更有本事的,大多会去各地官府设的嬷嬷所登记名牌,只要她们得了活每月交几个银子就行。
有真本事的,当然早早就被权贵人家请了去,其余的,大抵只能看运气了。
教养嬷嬷不同其他,那是教导规矩礼仪。名分上是雇回来下人,实则主母们都要礼让三分。否则人家随便出去说几句话,姑娘名声就要败坏。因此挑选嬷嬷必得小心谨慎,倘或挑错人,可不像奴才一样好打发。
当然也有世家大族专门派人栽培教养嬷嬷以给女儿陪嫁,不过这种嬷嬷比宫里头出来的还难寻,外头轻易见不到。云家连在嬷嬷所挑人资格都没有,还得依靠吴家,这种嬷嬷根本就不用想。
三太太闻言也担心,她不在乎女儿规矩多好,她只觉得女儿已足够听话懂事。不过有个教养嬷嬷教导,传出去今后议亲也好听,何况是老太爷发话,她就道:“要不咱们使个法子先遣人打听打听。”
“又不知吴家挑中谁,如何打听?”三老爷哭笑不得。
云清歌却心中自有主意。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的规矩,本就是宫中最苛刻的老嬷嬷教授,在这方面,她根本不担心。
可老太爷既然发话,那就是非情不可,没得为这个较劲。
何况老太爷想得起给自己请嬷嬷,显见就是真在自己身上下了重注,否则以前这种事哪想得起自己。请个管教嬷嬷可不仅是给月例银子,每月吃饭穿衣样样不能少,不能差,完了想将人继续留下就得准备丰厚的养老银,送人走也要给一大笔谢师礼。
既如此,自己一定要想法子挑个好的来。程妈妈他们虽忠心,到底太老实,能帮忙办事,却无法出主意,总不能什么时候都自己做主再交待她们去办罢。
她就歪着头道:“爹爹,我不要杨州的嬷嬷。”她皱鼻子,很厌恶样,“我要跟她们不一样的嬷嬷,我要淮州的”
“你这孩子,还攀比起来了。”三太太随口调笑,倒也没放在心上,孩子么,哪有不比的。
三老爷却眼睛一亮,击掌欢喜道:“对呀,华烨那孩子现下是南樵先生弟子,南樵先生家里也是百年世家,再说华烨不还有几个师兄,说不得,为娇娇,也得欠个人情了。”
若其他事情,三老爷一定是不愿意云华烨操心,打主意到师父,师兄弟头上。事关云清歌,三老爷就顾不得许多,当即令丫鬟送笔墨进来,立时就要写信给云华烨送去。
三太太一面给云清歌梳头发,一面道:“瞧你爹爹多疼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别像四丫头那个白眼狼,连她娘都敢打。”
“娘,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您和爹爹,让你们享大福”云清歌郑重其事保证。
爹当然疼自己,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爹啦。爹那样孝顺和善的人,为了自己的事,从来是谁面前都不肯让半步。这样好的爹爹,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他长命百岁。
“你这孩子,娘只盼着你一生平安康泰就好,大福就不必了。”三太太眉眼俱是笑,没将女儿话放在心上,却不知以后这话一语成真,她因这个女儿享到世间最大的富贵。
三老爷信送的急,云华烨收的快。
晓得是要给云清歌请教养嬷嬷,云华烨也当成头等大事。不仅劳动师母袁夫人,还去求了几位师兄。
南樵先生四位弟子,除了云华烨,俱是世家大族出身。
大弟子徐翊,乃是开国国师徐伯成后人,定国公府世子。二弟子柳画楼,祖上状元榜眼探花进士无数,执掌国子监已逾百年。三弟子李承毅更是四大世家之首的宗族传人。
云华烨性情温和又爽朗,才智更让人惊叹,深得南樵先生偏爱,和三位师兄自然相处得好。如今有事情求到头上,人人都不推辞,尽力帮忙。他们也未从嬷嬷所去打听寻找,各自 中让人挑了家族里头一直栽培的好嬷嬷来。
云华烨又请教袁夫人,仔细考量性情品行,方从里头挑出个姓于的嬷嬷。
这个于嬷嬷不仅对世家权贵乃至皇亲宗室规矩礼仪一清二楚,难得耐性好,晓得教导姑娘们不能只动戒尺,与人相处反应快更知进退。还有一手好厨艺,擅长养身药膳,不仅懂医术,连调香制茶,治膏修身都懂。家里头也没了亲人,无牵无挂。
袁夫人意思,这样嬷嬷不仅能教导规矩礼仪,帮姑娘保养身子,以后内宅阴私手段也少有能瞒过她的,甚至姑娘生产过后身材臃肿她都能帮手想法子解决。最重要,无儿无女,近亲都死绝了,就会一心靠着主子求今后养老,忠心足够。这样的好嬷嬷,世家里头栽培起来也不容易,多半都是留给最疼爱重视的嫡女。
袁夫人还跟云华烨玩笑道:“你三师兄这回是下了血本,你不要这嬷嬷,我可得给孙女留着。”
听袁夫人这样说,云华烨也知李承毅是费了大力,将情记在心里,郑重道谢。又谢过另两位师兄,请他们一顿酒吃。
三人都道云华烨太客气,没将他们当自己人,尤其是李承毅,骂云华烨,他是给自己师妹帮忙,不要云华烨谢。三人还问云华烨要不要将人都留下,总是几个帮手。
云华烨本有些动心,后头想到几个人送回去多半会被老太爷做主给云清燕等人。他也听送信的人说了云清燕和云清歌打架之事,亲疏有别,心中有火,自然推拒。就管南樵先生借了几个可靠的下人,将于嬷嬷连同她身契送回去杨州。
于嬷嬷一到云家,亮出身份来历。不仅大太太二太太心动,就连吴家老姑奶奶都明里暗里跟老太爷提,想将这嬷嬷给小孙女,吴家再请两个好嬷嬷给云清歌。
三太太气的胃痛,当然不肯。三老爷给老太爷道这于嬷嬷是袁夫人给云清歌的,不能乱给人。
老太爷也晓得云华烨肯定为这个嬷嬷费尽心机。再说他现下对云清歌越来越看重,觉得将来这个孙女指不定能顶大用,当即一一拒了。
人人都不乐意,可于嬷嬷是李家出来的人,袁夫人做主挑的,也就只得背地里抱怨几句。
不过为安抚长房二房,老太爷私下做主定了两套头面给云清燕和云清梦。三太太晓得,差人送信回娘家,第二天陆老太爷就让人大张旗鼓给云清歌送一小匣子红玉首饰来,俱是杨州城最新出来的样式。
三太太私底下还对云清歌道,“你祖父偏心眼,咱们不理会他,有你外祖父他们呢,等隔两天,娘再叫锦绣坊的人进来给你做新衣裳,瞧他们一个个爱犯红眼病”
弄得云清歌哭笑不得,只是对着首饰感慨连连。
哥哥即将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自己这个当妹妹,也水涨船高啦。否则外祖父家又岂能如此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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