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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七章 刀车
残垣断壁间,高大的俄兵混杂在鞑兵群众投掷飞斧,大批敌兵冲到断墙上射箭,竟还有大批俄兵端着明军制式的老旧鸟铳,高大的俄兵端着短小的鸟铳便如同举着一根短棍,却很快组织起一列横队,打起排铳。
箭矢,铳子横飞,明军开始出现大量伤亡。
残酷的对射中,断墙上的俄兵,鞑兵不时被铳子击中,栽倒,从瓦砾堆上滚下来。排成横队的明军也不时有人倒下,俄兵火铳队的出现让明军猝不及防,吃了大亏,前排很快伤亡殆尽,排铳打的越来越凌乱,一个个凶悍的鞑兵举着弯刀,中间混杂着一些扎眼的高大俄兵,从断墙上汹涌而入。
明军横队在铳子箭矢攒射下,渐渐散乱,百名军情司老卒也弹压不住。
凶悍的鞑兵从断墙上冲下来,短兵相接,明军铳阵崩溃士卒开始逃散,百余老卒却纷纷拔出手铳,一阵铳声过后击毙当面之敌,便纷纷拔出战刀与敌短兵相接,一把把雪亮的战刀亮了起来。前线陷入肉搏,一个个骁勇老卒浴血拼杀,结阵而战,那一片雪亮刀光亮起,竟然将涌进城的鞑兵劈的人仰马翻。
百余部下锐卒陷入苦战,被人多势众的鞑兵围攻,深陷敌阵,丁文朝睚眦欲裂,将刀一横便要冲出去,左右亲兵使个眼色慌忙抱住他,死也不撒手,丁文朝羞恼的咆哮声中,左右亲兵纷纷拔出手铳,佩刀冲了出去,又是百余老卒冲进敌群,堪堪抵抗住凶猛的敌兵。
丁文朝渐渐安静下来,看着一个个麾下精卒倒在刀枪斧头下,心如刀绞。
军情司所属百战老卒,堪堪抵挡住鞑兵攻势,结阵而战欲将涌进城的鞑兵赶出去,砍瓜切菜杀散了一些鞑兵,却遭遇劲敌,一个个手持巨盾的俄兵组成盾墙,盾墙后头一根根斧枪毒蛇般刺出,军情司老卒猝不及防被刺倒十数人,立足不稳,竟被那沉重的盾墙推的步步后退。
攻势受挫,大批鞑兵蜂拥而至,两百精卒面对那高大的盾墙,竟被打的节节败退。
一个个百战精卒倒在斧枪之下,丁文朝眼睛充血嘶吼道:“撤,撤回来!”
军情司残部纷纷转身撤了下来,明军前线防御土崩瓦解,外城墙两处缺口先后失守,大批鞑兵在俄兵盾墙保护下,涌进城内。后头,老将李荣瞪圆了眼睛,瞧着丁文朝率百余残兵,便打便撤,大群鞑兵如开了闸的洪水,从城墙缺口处涌进来。
鞑兵在瓮城里吃过大亏,自是不肯再冲进瓮城。
大批鞑兵冲进了城内,竟在瓮城外围停了下来,开始攻击瓮城两侧的城墙,射箭,发铳,瓮城两侧城墙上明军很快支撑不住,一个个被射翻的明军掉了下去,余部溃散了。
“发炮,发炮!”
丁文朝领残兵逃进藏兵洞,瓮城城门洞里两门千斤佛朗机,先后发炮,冰雹般密集的炮子席卷瓮城,打在盾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几个俄兵连人带盾惨叫着倒了下去,隔的太远,装填散子的千斤佛朗机暴漏了它的劣势,射程太近,无法威胁到俄兵的盾墙。
那精铁大盾又高又厚,竟似乎可以防铳子,鸟铳打上去只能激射起一串火星,那些大盾竟纹丝不动。
墙角,藏兵洞里。
大炮发射时卷起的烟尘弥漫,丁文朝躲在洞口瞧着瓮城两侧的城墙,鞑兵将飞梯运了进来,开始登城,瓮城两侧的城墙失守,瓮城内的重重杀机便毫无用处,敌兵可以从两翼的城墙上冲进城内,瓮城,和内外城墙本来就是相连的,鞑兵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先攻城墙。
“诸位,死战吧。”
战局失控,那些冲进来的俄兵身材高大,力大无穷,竟一举冲破了丁文朝惊心布置的防线。单对单,丁文朝自问麾下精卒对上那些俄兵,不会吃亏,一对二那是万万不能的。俄兵身材高大,手臂又长,最要命还懂得列阵作战,普遍矮一头的明军是要落下风的。
城门洞里又是两声炮响,哗啦,铳子漫天激射。
丁文朝却心知那两门千斤佛朗机抵挡不了多久,正心急如焚,城门洞里突然响起咯吱咯吱的响声。两座又高又大的内城城门洞里,两门大炮竟被拖走了,丁文朝大吃一惊时,一员老将挥舞着腰刀,领着一群张掖驻军冲了出来,丁文朝心中骇然这不是来送死的么。
“刀车,刀车!”
老将李荣朝着藏兵洞大吼大叫,丁文朝猛的警醒,会意,收刀入鞘一猫腰便冲了出去。危急之下,明军使用了最原始也是最笨的方法,大批明军冲到停在墙边,角落,将整齐摆放在瓮城里的塞门刀车推起来,卯足了力气便发足狂奔,朝着鞑兵群中撞过去。
这原始简陋的守城器械,竟立下奇功。
张掖城库存的塞门刀车有的是独轮,有的是两轮,前头都镶满了锋利的尖刀,沾边就是一个血窟窿。丁文朝被老将李荣提醒,将刀往地下一扔,推起一辆独轮刀车一声嘶吼,卯足了力气便朝着鞑军盾牌撞过去。
砰,砰!
明军的嚎叫声中,一辆辆刀车重重的撞在鞑军盾墙上,力气很大的俄兵也有些撑不住了,盾墙摇摇欲坠。
轰!
几辆独轮车重重的撞击后,四个明军推着一辆两轮刀车,终于将鞑军的盾墙撞散了,盾墙瓦解,溃不成军。丁文朝眼睛充血仗着一身神力,卯足了力气推着刀车碾进鞑兵群中,惊恐的惨叫声,凄厉的嚎叫在瓮城中回荡,那一辆独轮刀车十分蛮横粗野,竟在鞑兵群中硬生生碾处了一条血肉胡同。
整整百辆刀车被明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命往前推,便制造出一桩惨案。
涌进城的鞑兵被锋利的刀车撞的血肉横飞,惨叫着拼命往后退,大批鞑兵竟被挤成一团,前头的被刀车撞翻,刺死,拼命往后挤,后头被挤的口鼻冒血,拼死挣扎,连同那一个个高大的俄兵也被挤的惨叫哭嚎,翻了白眼,便如同一只只被捏住脖子的公鸡,生生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