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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迫在眉睫,长安长公主府进出的人一拨又一拨,就没个停的时候,等到跟袁嬷嬷商议完了,听完了楚景行的回复,长安长公主才似乎想起来似地,问袁嬷嬷:“白先生走了?”
今天早起她先进宫去给皇后请安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怕郑王会有意无意在皇后面前多说什么,她便也进宫了一趟。
等到一回来便先到了府中的议事厅去理事,到如今才稍微得了空闲。
袁嬷嬷答应了一声:“一早就启程了,混在人群里一起出去的,别人分不出来。”
长安长公主嗯了一声,又召了府中护卫进来,让他们更加小心巡视,而后才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酸疼的手腕:“袁贺人呢?”
这么多年了,长公主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可是袁贺却总是在头一位的,袁嬷嬷早就已经着意打听过他的消息,现在长公主问起来,她也有话答:“听说去凤凰台天香园.......”
又去捧那个宝慧的场了。
长安长公主揉着手腕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淡淡的问:“二夫人那里呢?”
长公主府和袁家不过隔着一条街,可是平时却好像是两户不相干的人家,基本上不互相往来,两家什么也都是分开的。
如无必要,长公主从来不踏进袁家半步-----从前先帝在的时候她还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可是等先帝一去,隆庆帝也无所谓这些,她自然连面子情都懒得做。
现在她忽然问起二夫人的消息,秦桑和绿枝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长公主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之前原本就不怎么关心那边的,上行下效,她这里的下人也看不起那边的人,不关注才是常事。她顿了顿,吩咐袁嬷嬷:“到时候去把袁贺给我找来,成天腻在那种地方,不成体统!”
他自己的哥哥尚且还未管教他.......
长公主殿下在这一点上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袁贺毕竟是有妻子的人,儿女也都快要到成亲的年纪了,论理,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早就该彻底摒弃了才是。
袁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长安长公主吩咐完了,又叮嘱袁嬷嬷:“让底下的人时刻注意着,出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往上报。”
袁嬷嬷心中一凛,连忙回过神来领命。
白先生已经混迹于人群中出城了,他是个谨慎的人,为了防止被人盯上,他还真的跟着车队到了保定,打算在保定住一夜再启程。
他身边只带了三个长得不起眼的小厮,看上去就好像是个普通的茶叶商人,等到了天黑了,才跟那群真的要去看庄子的人分开。
小厮有些茫然的问他:“先生,咱们既然是要往南去,为什么还要先绕到保定来?”
白先生哈哈一笑,没理会他:“你懂什么,先生说什么,你照做便是了。”
领着小厮们往保定府的一所客栈去投宿。
在客栈里住了一晚以后,又马不停蹄的租了辆马车赶路。
银子给的很足,租的马车宽阔,他坐在其中,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名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长长叹息了一声。
长公主这一招的确是妙极,破而后立,极为大胆,引刘必平对付卫家和郑王,又先一步把引得他们鱼死网破的筹码握在手里......
到时候不管哪一方得胜,最后都还是要被她握在掌心。
他拍了一下桌子,正要让小厮取些熟牛肉来吃,便听见外头轰隆一声巨响,好似是什么东西刚好掉在了马车前头。
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为上,他皱了皱眉头,让小厮下去查看情况,可还没来得及下车,车夫已经跳下车掀开帘子过来了:“先生,外头有对兄弟,哥哥病的要死了......”
想必是拦路求救的,这种事白先生往日见的多了,他不愿意管这闲事,摆摆手看了小厮一眼:“下去拿些银两打发了他们,我们还要赶路......”
小厮依言下去,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催促车夫继续赶路,一面跟白先生回话:“确实是兄弟俩,当哥哥的得了重病快死了,小的打发了一两银子,就喜得跟什么似地,没见过世面。”
白先生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不过是小事罢了,他沉沉的点了点头,便觉得赶路的疲乏都涌上来,歪在软塌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他们身后,宽阔的官道上,刚才还病恹恹的快死了的谭喜一溜烟儿的爬起来,麻利的拂去身上泥土,舒了口气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格老子的,总算被老子给追上了!”
他们一路上都是负责盯梢公主府出城的人的,看来看去,发觉这批来抱定的当中有提前离开,且租了马车,便上了心,一路追到现在,又怕追错人,才用了这个法子看看上头坐着的人到底有没有错。
如今证明没错,谭喜便跟刚才装弟弟的和兴使了个眼色:“给姑娘回信,就说我们追上了,接下来如何,请姑娘示下。”
和兴没耽误,立即写了信让身边的徒弟亲自送回京城去。
用信鸽风险太多,他们好不容易才培养起几个徒弟来,都是自小就挑那种无父无母的带在身边教养,卫安还请了先生教他们明些道理,最近传信他们都不再通过驿站,全是用自己的徒弟千里奔袭,这样一来虽然颇费时间和银子,可是却可靠许多。
保定离京城不远,是以卫安第二天傍晚便得到了消息,交给了过来用晚饭的郑王。
郑王和郑王妃是得到隆庆帝亲口准许来卫家拜访的,因此卫家招待的很是隆重,三夫人和二夫人早请了戏班子来唱戏,还特地请了庆和伯夫人和怀仁伯夫人前来做陪东。
庆和伯跟怀仁伯都是会做人的,这种顺水人情并不拒绝,镇南王因为是亲戚也一并都来,二老爷三老爷和五老爷招待起来也得心应手。
倒是后院不大和睦。
庆和伯夫人向来是不喜欢这个远房亲戚的,现在见了面还要给丁姑娘行礼喊王妃,总觉得矮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