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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了三四天,五房正院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传出来,汪嬷嬷忧心忡忡,却不敢在卫安跟前说什么,怕招惹卫安不开心,私底下跟蓝禾和玉清说:“如果八小姐不照着姑娘预想的去做呢?那可怎么办?”
卫安的挑拨也算是有了些作用,至少庄奉那边还算是顺利的接受了卫安的说法,明面上稳住了长宁郡主和镇南王妃,这几天都没有过来。
也不是那样稳得住,镇南王妃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接过了旁边侍女递上来的茶,带着些鼻音看向庄奉皱眉:“能成自然是好,可若是不能成,只怕这结亲不成,反倒就要结仇了......”
庄奉上回从定北侯府回来,就从暴怒变成了如今这副心神大定的样子,说是决定了,不娶卫安,要娶卫玉珑。
镇南王妃起先震惊和震怒过后,冷静下来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明白了。
当初想娶卫安,是因为本来就走投无路了,庄奉身有残疾,也没别的出路,要是能娶到卫安,不管怎么样,在老王妃那里总归能混个好儿。
老王妃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半点,也足够她们这些小辈过的不知多好了。
可是如果是卫玉珑......
那自然就更好了。
卫安毕竟只是个外室女生的,一无所有,又不受长宁郡主待见。要娶她,不过图一个心气能平而已。
而卫玉珑就不同了,她可是长宁郡主的命根子啊。
庄奉缺了两根手指以后就极为容易暴躁,可是面对母亲镇南王妃的时候,却极能收敛自己的怒气-----大抵是受过了苦之后,就很能知道该抓紧每一个还对他有善意的人的心的道理。
他笑了笑,还特意给镇南王妃倒了杯茶暖手,摇头道:“行不行的,很快就能知晓了,总能行的吧,卫安虽然讨厌,可不是个傻子。”
镇南王妃也若有所思。
她原本是被长宁郡主说的话气的失去了理智,一回来,看见了跟从前判若两人的儿子,简直杀了卫安的心都有了。
虽然回来之前她一再跟老王妃和丈夫忏悔,说过绝对不会再跟卫安为难。
可一个母亲的心,是很容易被自己的孩子牵动的。
就如同在听见了庄奉的打算之后,她又从想弄死卫安转变成了倾向跟卫安合作,人总是现实的。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目光幽深的望着儿子的手指,很难才掩住了心里的难过和恨意。
长宁郡主说庄奉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卫安,她一开始也真的以为是为了卫安。
可是卫安却跟庄奉说庄奉之所以犯错,全部都是因为长宁郡主让葛嬷嬷算计所致......
她咳嗽了一声,喉咙有些难受的问旁边的金嬷嬷:“人来了没有?”
如果真是被人挑拨,总是有迹可循的。
她是想为了孩子好,可是却也不想收人蒙骗。
不管是谁伤害了她的孩子,都应该要付出代价。
庄奉在旁边很安静的喝茶,自从在蓟州呆过一段时间,他就变得很有耐心了。
不一时金嬷嬷就把李胜男旁边的嬷嬷带回来了。
李胜男仍旧还在普慈庵念经,镇南王妃因为记恨她勾引自己儿子,自己回来之后也不曾带她回来,仍旧把她扔在了普慈庵吃斋念佛。
嬷嬷战战兢兢的跪下,趴在厚厚的地毯上不断磕头,有理有据的把葛嬷嬷的算计都说了。还说老王妃因为这事儿很是震怒。
原来老王妃也知道这事儿是她女儿做出来的,可是她女儿没怎么样,仍旧当着郡主,庄奉却又丢了世子的位子,又断了手指。
镇南王妃瘦的颧骨都凸出来了,两颊又凹陷下去,原本还算得上是保养得宜的脸,如今已经遍布皱纹,徒添了几分刻薄。
她掩着唇闷声咳嗽一声,嗯了一声,让人把这嬷嬷带下去。
然后直接看向金嬷嬷,吩咐她:“去一趟侯府......”
卫安既然想算计卫玉珑,那她就帮帮忙。
长宁郡主实在欺人太甚了......把她和她儿子都当枪使,居然还妄想着把这杆枪用到折了为止。
她落下了一身的病,长宁郡主想得好,想要一举两得?这世上那里有这么好的事。
庄奉挑了挑眉,看着金嬷嬷捧出一张礼单来,不由有些诧异:“这样厚重?”
这份礼单看起来实在是太重了一些。
镇南王妃不以为意,眼风也没往那单子上扫一眼,就让金嬷嬷去开库取东西出来,自己跟庄奉笑了:“一来让长宁知道知道,你是很听她的话的,很想娶卫安。二来......卫安现在不是说了吗,想让卫玉珑多想,我送这么厚重的礼过去,长宁又尽数交给卫安,卫玉珑不是就要更难过些?”
镇南王妃算对了,卫玉珑因为这事儿破天荒的跟长宁郡主闹了一场。
卫玉珑当然不能也不好意思直说,说是因为长宁郡主偏心,觉得长宁郡主待她不好,待卫安更好,所以给卫安找了庄奉当夫婿,要给卫安定下庄奉。
可是她却能找别的地方的不痛快。
她从来不曾这样生气过,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闷气一下子都发泄出来,连玻璃屏风的事也一并都闹腾了出来。
长宁郡主也不知道女儿心里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么多怨气,简直不像是她一向乖巧可爱的女儿,而像是仇人。
葛嬷嬷也惊得呆在当场,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该去劝哪一个。
卫玉珑可是长宁郡主的命根子啊,她可不敢去冲撞。
卫玉珑因此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数落长宁郡主的不好。
长宁郡主被骂的一头雾水,还不知道女儿是因为觉得婚约被夺走了,只听见女儿不停数落她偏心,因此有些头疼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呆坐在座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刚刚从卫阳清的书房回来,刚因为卫安的亲事和卫阳清大吵了一架,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没想到回来,儿子不说,连女儿也来给她找事。
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她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怎么到最后,反而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