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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忠回府已经三日了,这三日里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前来探望,饶是那是自命清高的文臣们也是备了厚礼过府一叙,只是言辞中依旧免不了的倨傲。
不过除了这些大人们不断的来往将军府之外,各位夫人们也是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儿。说的好听是因为高夫人身体不适,前来探望的,但是又旁敲侧击的向高夫人问了许多关于高家长女,慕雪郡主的事情。
今日一早门房的小厮便匆匆跑进来递给高将军一个拜帖,高将军见过拜帖后急忙收拾妥当,携着高夫人来到前厅。
刚到前厅,就看到一个身披灰色大氅的中年男子背身坐在椅子上,身旁还坐着一个身着粉色披风的年轻女子。高忠见此急忙扬声说道“平南侯来访,有失远迎啊”
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回过头,看着高忠,也并未起身,只是淡淡说道“高将军,打扰了”
高忠见对方并不热络,也并未在意,他是个武将,本就不喜欢那些文绉绉又刻板的礼节,于是也自顾的坐到了椅子上。
“平南侯今日怎么得闲来我府上一叙啊”
高忠问的诚恳,平南侯听的讽刺。
“高将军这是怪本侯平日来往的少了吗?”
高忠先是一愣,接着面色有些发窘,他没想到自己学着那些人寒暄的话,却无端让平南侯误会了,急忙解释。
“并非如此,平南侯多想了。只是知道侯爷每年都要在灵安寺住到三月中才回来,今年怎么提早回了?”
平南侯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眼神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年轻女子,那年轻女子感受到平南侯的视线,稍稍低下了头。
“本是要住到下月中的,只是府中有些琐碎事情,便提前回来了”
这话说的及其敷衍,饶是高忠这个头脑简单之人都知道这个借口很是拙劣,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旁的高夫人注意到平南侯身旁的年轻女子,和煦一笑,问道“这位想必是侯爷的长女若莹小姐吧?”
粉衣女子闻言,微微抬起头,向高夫人温柔一笑,然后起身行了礼,“小女若莹,见过高将军,高夫人”
高夫人心善,看谁都觉得顺眼,当即就说道“真是个好姑娘,早就听闻平南侯府的若莹小姐温柔娴淑,才貌过人,今儿这么近着瞧,真是让人喜欢”
若莹面上看不出那种被人夸赞后的娇羞和欣喜,只是礼貌的回了一个笑容,淡淡说道“小女不才,哪里比得过慕雪郡主,郡主才是将门风骨,绝世佳人”
平南侯虽未说话,但是放下茶杯的动作稍微重了些,若莹便也就闭了嘴,安静的坐了下来。
高夫人了若莹的话,虽然对方并没有说出高慕雪的任何不好之处,但她身为人母就是莫名的感到不舒服,看若莹是的眼神便也就不那么和蔼了。
这些改变平南侯尽收眼底,心里也暗暗责怪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敌意,真是太心急了。
正当局面稍显尴尬的时候,就见门房小厮远远的跑了过来,回道“将军,府外又有客人来了?”
说着便递上手中的拜帖。
高忠打开拜帖一看,瞬间皱起了眉头,表情也是变幻不定,半晌才开口,“请进来吧”
小厮应声退了下去,平南侯见此,便说道“将军既然还有客,本侯便改日再来”
高忠收起各种情绪,重新找回之前的状态,道“也不是旁人,是宁王殿下”
平南侯挑眉不语,若莹却是一下子挺直了背脊,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方才端庄了许多。
很快小厮便引着宁王索鹰和二公子索齐来到了将军府正厅。
索鹰远远看见平南侯和若莹也坐在厅内,起先有些不解,随后似是想通了什么,轻扯嘴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而索齐也是看的明白,平南侯因着与父亲交情颇深,而父亲素来与高忠不合,所以平南侯与高忠之间也无甚来往,今日亲自来到将军府还带着自家的那个女儿若莹,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为了见一见那个高家大小姐,新晋的慕雪郡主吧。
至于为什么平南侯会想要见高慕雪,其实索家的两个兄弟都是心知肚明的,一来,议政殿的事情如今是满城皆知,都知道高忠有一个不畏皇权又才貌过人的大女儿,在大殿上声色俱厉的与奸人蒋立对质,从而洗脱了高忠的冤情。二来,若莹钟情索鹰多年,最近京城里又不知何时有了些宁王和暮雪郡主的绮丽传闻,想必若莹是想亲眼看一看她这个‘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正厅内里的四个人纷纷起身,向索鹰见礼,索鹰倒是也不推脱,受了礼便被高忠迎到了主位坐下。
“宁王殿下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索鹰这个人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偏又长的极其俊美,细长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有种危险的感觉,笑起来的时候却是十分好看的,比如此刻。
索鹰给了高忠一个真诚的笑容,随后说道“今日我是来探望高将军的”
高夫人在招呼婢女给新来的两位贵客上茶上点心,并未注意到这边儿的情景,也没有看到索鹰那个震慑人心的笑容,但是若莹却是看的真切,自打索鹰入了将军府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过,在看到他那个极罕见的笑容时,瞬间红了脸,只能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娇羞和尴尬。
平南侯见女儿如此做派,皱了皱眉,终是没有说话。
“多谢宁王殿下关心,老臣已经无碍了”
高忠对待索鹰也算不上热络,毕竟他和索昌雄斗了半辈子,对方的儿女也都是不太喜欢的,只是这个宁王给人的感觉又不似他的父亲,宁王的身上有一种索昌雄没有的霸气和果敢,让人不敢小觑。
“先前身为家父的事情,让高将军受了委屈,今日我和舍弟备了些薄礼,还望高将军收下”
索鹰轻唤一声,厅门外便有一个年轻男子手拎几个盒子走了进来。平南侯没有什么反应,但是高忠却是神情略显凝重。
高忠暗自思虑的,是这个年轻男子是何时来到厅门外的,他竟然未曾发觉,自己的武功岁算不得最好的,但是想要在这么近的距离隐匿气息的人却也是不多,想到此,高忠不免多看了两眼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见对方放下礼物后,就默然的退了出去,来去都是这般悄无声息,看到对方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而这样的人能在索鹰手下听令,看来这个宁王,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