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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要求太过分,我拒绝:“不行。”
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按摩店,你要想舒服就去那种地方,别来医院耍流氓。
连消毒都省了,我扔下东西就转身出门。
他瞬间跳下床,在我打开门的时候,一把将门给顶了回去。
吓得我一愣,惊恐的回头。
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了,转身就撞到他的怀里。
我第一反应就是抬脚踢他,但他比我快多了,身体往前一顶,整个贴过来,将我们之间的空隙彻底压缩干净,抬脚都空隙都没有。
我慌了,责问他:“你干嘛?”
他居然凑下头,在我耳边哈气,声音酥软:“调情啊。”
……变态。
我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被他抓住了,往头顶一压,嘴就凑我脸上了。
我感觉脸上一软,一股温温热热的感觉传来,像毛毛虫在爬,浑身忍不住一颤。
不等我反抗,他的手居然从我白大褂的缝隙里伸了进去,速度之快、手段之老练,让我练反抗的余地没有。
等我后知后觉的去拉他的手的时候,他已经抽出来了,还特别不要脸的低声笑侃:“林浩眼光还真差啊。”
他的手已经抽回来了,可我感觉皮肤上还残留他冰冰凉凉的触感,弄得我浑身战栗,擦都擦不掉,也没功夫思考他说的林浩是谁了。
他羞辱完我,好像挺无所谓的:“赶紧的,我赶时间。”
我气得咬牙切齿,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只好过去消毒,他就躺着,连裤子都不脱。
我没好气:“消毒。”
他“嗯”的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气死了。
我:“消毒。”
他瞟我一眼:“消啊。”
……要忍住。
咽下那口气,好脾气的跟他说:“那请你把裤子脱了。”
他瞟我一眼,没动,冷冷的一句:“你帮我,我懒的动。”
……懒、得、动!
真想问候他全家。
我感觉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为了不中计,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扔下止血钳过去给他扒裤子。
但是这个皮带怎么连扣子都没有,怎么解啊。
我拽了好几下,弄得满头是汗,它就是纹丝不动。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抿足力气狠狠地一拉,皮带扣忽然“咔”的一下开了,我没防备,双手交叉一拉,幅度太大,牵拉得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
他应该是发现了,想要伸手托住我的脑袋。
可晚了,我脑袋瞬间顶到他小腹上,他“嗯”的一声闷哼,整个人翘起来,痛得抱住肚子侧翻在床上。
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披头发散的退开三步,然后又冲过去问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看他痛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凸起来,我不免有点慌张。
想去扶他,但是他很用力的甩开了我的手,特别恼火的说:“别碰我。”
即愧疚又害怕,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好好的自己脱不就完了,为什么非要我来呢?
可他不跟我讲理啊,挣扎着坐起来,可依旧捂着肚肚子,一手指着我:“你给我记着。”
我……我记着、记着干嘛啊。
他不在废话,慢慢的挪下床,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却还是还要保持他冷酷的风度。
我看他摇摇晃晃的,想过去扶他。
他并不领情,瞬间闪开。
我抓了个空,只好收手,心里还挺愧疚的。
他脸色很僵硬的白我一眼,捂着肚子开门出去。
廖科长跟红红姐就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等着,看来这个病人真的很重要,不然她们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等。
一看他出来,廖科长立刻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来:“林先生,你出来了?”
原来他也姓林,那他刚才说的那个林浩……
不是等一下,林浩、林浩,怎么那么耳熟?
我想着,脑子忽然一闪,整个好像被雷劈了一下,那个林浩,不就是之前在泌尿科差点感染我HIV的那个病人吗?
他……
我看着这个姓林的,他肯定认识林浩,所以才会来刁难我。
刚才还愧疚呢,现在恨不得把良心拿去喂狗。
早知道就大力点,一举断了他的命根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林浩做朋友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我把对他仅剩的愧疚之心收起来,看到他走路都艰难的样子忽然觉得很爽。
林浩跑得快,以至于我连账都没机会跟他算,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是有仇不报非君子了。
面对廖科长的关怀,这个林先生可没给好脸:“再不出来我就死在里面了。”
廖科长先是一愣,随机脸黑,狠狠地刮着我:“你做了什么?”
我……
不等我开口,那个林先生立刻搭话:“她做了什么?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立刻反驳:“我没有。”
廖科长马上凶神恶煞的吼我:“你闭嘴,林先生会冤枉你吗?”
我……简直百口莫辩。
那个林先生好像还算满意,脸也没刚才黑了。
廖科长很会察言观色:“还不快给林先生道歉。”
我不服,但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者本来就是我的错,这个道歉也不亏。
于是给他稍微鞠躬:“抱歉林先生。”
他并不领情,给我翻白眼:“一句抱歉就完了?”
不然呢?还要给你跪下?
廖科长脸色也不太好,低声下气得就差点头哈腰了:“林先生见谅,她新开的,什么都不懂!”
那个林先生呵呵的一句,找茬的嘴脸:“新开的就可以打人了?那我也是新开的病人,是不是可以杀人了?”
我着急反驳:“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他立刻横我一眼,又指着自己的小腹,反问:“难道是我自己打的?我闲得蛋疼?”
粗鲁!
是我弄的,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我收起一肚子的气,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跟他说:“对于弄伤你的事,我实在是抱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领情:“是不是故意的重要吗?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痛。”
我也是气疯了:“那我给你揉揉吧。”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鬼话,果然换来他的一记白眼:“流氓!”
他居然骂我?
我不敢在多言,怕言多必失。
而且廖科长显然也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大声的呵斥我:“李晓晓,你给我闭嘴。”
凶完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过去安抚那个林先生:“林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一定会按照医院规定处罚她的。”
医院规定,那是你的规定吧。
真可笑。
那个林先生挑挑眉,没说话,似乎在等廖科长的下文。
廖科长可是人精,当然知道他说到那个林先生的心坎上了,于是立马顺杆子上:“她学艺不精,又桀骜不驯,按照医院规定,罚她打扫科室卫生一个月,扣除当月工资的一半,记过并留院观察。”
扣一半工资?
我感觉自己要疯了,要是让矮冬瓜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可那个林先生关注的重点显然不在钱上,而是问他:“留院观察是什么意思?”
廖科长嘻嘻笑:“就是重点观察对象,如果下次还犯错,就两罪并罚,开除出医院。”
开除!
我知道廖科长不是开玩笑的,他巴不得找个理由把我轰出去。
那个林先生对此还挺满意的,冷哼着瞟我一眼:“那就依廖科长说的办吧,好好管教好了,千万别走下一次,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我连话都不想说了。
红红姐由始至终就在角落里站着,恍如一个透明人,恨不得把自己给剥离了,以明哲保身。
这种情况,我早就习以为常,论背锅侠,你们都还要排队。
我唯一怨念的是,他居然扣我工资,回去矮冬瓜还不弄死我。
不回去的话,他就弄死我妈,呵呵,我从来没得选。
那个林先生走了,廖科长去送他。
红红姐的魂魄这才回到肉体上,不尴不尬的跟我说:“以后要小心点,现在的病人都是大爷,动不动就是医疗事故,闹起来吃亏的还是我们。”
所以,还是我的错。
我四十五角抬头,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逼回去。
哭什么呢,反正没人会心疼。
红红姐应该注意到我的变化了,即将出口的教训话咽了回去。
但我并不会感激她,她不帮我并不是错,教训我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我犯了错。
但作为一个带教老师,她在明知道我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还让我来做,她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她什么都没说,这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而且以刚才的情形,她袖手旁观跟明哲保身都是人的本能,想必大部分都会这么做。
但这种欺善怕恶、趋炎附势的恶劣行径,还是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我走出去,她没留我,估计这个班也由着我上或者不上了。
出了门,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屏幕上立刻跳跃出三个字:矮冬瓜。
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处罚通知还没下来呢。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又是廖科长干的好事,他真是很努力的在做一个专干坏事不做好人的小人啊。
电视上不是经常说世界每间隔几秒钟就要死一个人吗?怎么他就不死呢?
我好希望他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