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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侯楚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道:“心禾,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的,丁点都不行。”
心禾本来就睡的很浅,似乎被他的动静给弄醒了,睡眼惺忪的睁开眸子,都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便问道:“你回来了?”
穆侯楚给她理顺了头上凌乱的额发:“怎么在软榻上睡过去了?”
“我想等你来着,等着等着,就困了,你吃饭了没有?”本来早上还生气呢,这一天过去,便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只惦记着他出门的时候还没吃饭。
“吃了。”穆侯楚心里一阵暖意,他从小没有感受过这种家的温暖,回到家里,有人在等他,有人惦记他有没有吃饭,他似乎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新婚第一天,嗯,不错。
“心禾,我们明日便要走了。”穆侯楚道。
心禾点点头:“我知道。”随即坐起身来,抱着他的胳膊道:“左右是跟你一起走,早走晚走都好。”
穆侯楚笑了笑:“嗯,反正是和你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穆侯楚,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心禾突然问道。
穆侯楚笑容淡了几分,轻抚了她的脸蛋道:“若是真的有回来的那一天,怕是······出大事了。”
心禾心里忽而一凉,他不说,她却是懂了,只有可能是带兵攻入京城了吧。
“心禾,这些事你不要多想,一切有我,不论何时,我都会护着你,嗯?”穆侯楚轻声道。
“嗯。”心禾趴在他的胳膊上,点了点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外面夜色漆黑,哪怕抬头看不到丝毫的光亮,有他在身边,也什么都不怕,一切都已经变的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是夫妻,是分离不开的两个人,无论什么事,都要一起。
而这种感觉,她却觉得很好。
心禾微微扬起唇角,嗯,很好。
——
次日一早,整个相府都忙碌了起来,收拾东西,要撤离京城。
穆侯楚除了一队暗卫带着,其他的阖府上下的奴才要么发卖要么留在府里守宅子,他的行李也少的很,看着奴才们收拾出来的东西,心禾都要怀疑这不是他家,这是他临时居住的一个驿馆!
倒是几个小厮搬出来几箱子的书,心禾倒是愣了愣,有些诧异的道:“你还看书啊?”
穆侯楚捏了捏她的小脸:“不然呢?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就知道杀人的变态?”
心禾咯咯的笑了:“你在京中威名那么震耳,当真让我差点儿忘了,您老从前还是探花郎呢。”
按着道理来说,他也算是个读书人吧,可这通身竟半点书生气都没有,唯一有点书生气的时候,怕是就是当初在杨罗湾那小乡下的时候,浑身的锋芒都收敛了不少,一身粗布衣裳穿着,单单看那么一张俊秀的脸,倒真像个白脸书生。
其实不单单心禾容易忘,京中上下,不论朝臣还是百姓,怕是都容易忘了吧,毕竟这样一个权倾朝野,手段狠辣的人,怎么能和那书生的斯文气质符合呢?
“这都是什么书?这么多。”心禾忍不住问道。
“什么书都有,四书五经,或者兵书,或者武学秘籍。”穆侯楚淡声道。
心禾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难怪这么多。”
也难怪这男人强大到变态,他从小学这么多,真的不累吗?!
穆侯楚挑了挑眉:“不然呢?你以为那探花是怎么考来的?”
心禾忍不住笑了:“你现在的样子,跟得了颗糖就嘚瑟的小屁孩子似的。”
穆侯楚摸了摸鼻子,倒是发现他还真是头一次因为这个探花郎的身份“得瑟”。
其实不单单旁人忘了,连他都忘了,他曾经是个读书人。
呵。
“我倒是觉得好奇,你这样的人,是怎么看的下去四书五经的?不觉得无趣吗?”心禾凑上来道。
这样一个与读书人的气质格格不入的男人,竟然十六岁中探花,前两名还是被人家权贵子弟走后门给占了的!
穆侯楚随意的道:“没什么书是我看不下去的。”
他从小一心只想复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他如今的身份就是一介布衣,唯一接触朝堂的办法,便是读书,十年苦读,造就一夕功成名就他觉得值。
正说着,便见凌风走进来道:“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是否启程?”
穆侯楚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走。”
随即牵着心禾出去。
外面一百名暗卫分列两队,走在一辆马车边上,中间的那辆奢华的马车格外显眼。
凌风问道:“主子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穆侯楚直接牵着心禾上了马车:“不必备马了。”
“是!”
周遭的暗卫们只觉得自己眼皮都跳了一跳,虽说故作镇定,但是心里已经是翻涌起了惊涛骇浪,早就听闻主子对这位夫人宠爱无比,今日一瞧,才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主子从前可是最受不了坐马车的,又慢又闷,有了夫人,出门代步工具都直接默认为马车了。
心禾察觉到了旁人的视线,脸上都忍不住红了一红:“我以后也学骑马好了,不然你陪着我坐马车,瞧着也怪怪的。”
穆侯楚掀了掀唇:“不必等以后,路上你想学我教你便是。”
心禾的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是算了!”
外面一堆人盯着,她也好意思?!
马车徐徐启程,路边的百姓们又一次夹道相送,倒不是说对穆侯楚多不舍,毕竟正经的定义,他算的上是“奸臣”,并不怎么得民心。
关键是,他好歹也算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这等大人物突然要离京,自然是惊动的家喻户晓,个个儿围观了。
可是谁也猜不出,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等到马车走到了城门口。
却见乐元侯府的车马已经等在了那里,心禾远远的便瞧见了,到了便跳下马车:“爹,你怎么来了?”
乐元侯一双老眼都有些红:“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再见,爹自然是要来送送你,你奶奶身子不好,便没来,让我来看看你。”
心禾心里一暖:“谢谢爹。”
“好好照顾好自己,记得爹从前说的话,别让自己受委屈。”乐元侯抬眼看了一眼穆侯楚,这才沉声道。
心禾顿了顿,随即压低了声音道:“那爹也记我一句话。”
“什么话?”
“小心孙氏。”心禾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