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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狼狈的穿越,他完全听不懂眼前这个穿着深红色裙子的青年在说什么,直到那人上前来拉他的胳膊。
“$#%&*^……”
周六茫然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然后被他拉到了一边。
红裙子青年对他的态度十分友好,黑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敬的光辉,周六隐约猜测,有可能是因为他刚刚狮口逃生,那一下子潜力爆发,估计是把眼前这个青年给震住了。
周六猜的*不离十,这青年是别的宫里负责擦洗金器的奴隶,名叫塔塔,他恰好看见了整件事的全过程,从雅辛托斯像死尸一样从温泉宫被抬出来、丢进狮子园,再到周六“诈尸”,一个倒挂从栏杆翻进长廊,惊险无比地躲过维比娅的噬咬。
塔塔和所有罗马人一样,都崇尚武勇,那些能够与异族搏斗,甚至战胜野兽、创造自然奇迹的勇者,是罗马人最为崇拜的偶像。而周六此刻正成了塔塔心目中的勇者。
尽管知道周六是被西厄斯遗弃的奴隶,私藏他可能给自己带来灾祸,但塔塔鬼使神差地带走了周六,把他带到自己和其他几个相熟的奴隶休息的地方,并把自己的床榻腾出一半给周六。
周六通过塔塔的举动,判断出他的好心,但周六没办法从口头上表示感谢,只能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穿到古罗马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周六和一个黑皮肤的奴隶挤在一张石头小床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也不知道陈柯在哪,更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
甚至,连个手机都没有!
唯一的成就,大概就是从陈柯候选者名单上划掉了——西厄斯的宠物猫。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大理石圆柱支撑起的宫殿穹顶外,一层金色的薄雾弥散在种植着没药树的庭院里,这般景象宛如神眷的天国,然而刚刚经历过狮口逃生的周六很清楚,这就是个充满野蛮人和野兽的奴隶制社会。
“&$%#……”
洗漱完毕,塔塔拉着周六叽里咕噜地说什么,然后瞪着他的脸。
周六:“??”
塔塔拿起一个铜制的镜子,把镜面转向周六。
周六往里面看去,就看见自己的脸——只见一个肿得像猪头一样的人正从镜子里看着他。
不仅左边眼睛肿着,整张脸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夸张的浮肿起来。
塔塔摇摇头,放下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头巾,二话不说给周六缠上了。
周六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想扯松一些,却被塔塔打了一下手。
周六只得放下手,塔塔又叽里咕噜跟他说了一堆什么,然后拉着他往外走。
这时候长廊和庭院里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人,他们身上挂着各种金链子,闪闪发光,似乎是准备庆祝什么节日。
周六想,遮住脸也好,省得被他魂穿的这个身体,会被其他什么人认出来——而且在皇宫里落进狮园,难保不是因为得罪了贵族,或者更糟,得罪了暴君本人。
这一天确实是罗马城上上下下都要一起庆祝的节日——牧神节。
这一天,皇宫里的贵族都回到宫外去,奴隶也被允许自由出入,因此,塔塔一大早就兴冲冲地拉着周六出了宫,罗马城里的大道两侧已经挤满了人,令周六惊讶的是,竟然以女性居多。
塔塔看起来对罗马城里各种小吃十分熟悉,带着周六走街串巷,吃到很多味道奇特的糕点,还有用怪味叶子裹着的干肉,周六吃了两三种,感到肚子一阵抽,就不敢再贸然尝试。
忽然间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塔塔的眼睛亮了起来,拉着周六又跑到街道旁边。
远处传来妇女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周六探头看去,愕然瞪大了眼睛。
陈柯正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上,向这边走来。
周六的心仿佛被一只巨手攥住了,轻微的拉扯都让他浑身巨震,他僵硬地望着马上那高高在上的人,直到旁边丰满的妇女将他挤开,挡住了他的视线。
陈柯就在这里。
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跟他说一声?就在这里安然地参加着别人的庆典?
周六脑海里瞬间翻过纷杂混乱的思绪和猜疑,他再次用力推开面前两只肥硕的肩膀,探出头去。
一条短小而柔韧的羊皮鞭掠过周六的头顶,将他头上的深红色头巾打落在地。
脸上一凉,周六茫然忘记躲闪,怔怔地望着那骑在黑色种马之上的“陈柯”,打中他头顶的鞭子并未用力,只是轻轻拂过,羊皮鞭的另一端握在修长白皙的手中,周六知道,被那只手温柔的抚摸,是怎样的舒服惬意。
而此时,“陈柯”也垂目俯视周六,他的眼睛黑如墨玉,眼底毫无温情,只有嗜血杀戮的冷酷。
与这双眼睛对上的一刻,周六如坠冰窟。
这不是陈柯!
幸而,“陈柯”也没有多看周六,他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似乎对周六现在的外表很不满意,提着鞭子催马而去。
周六望着“陈柯”远去的背影,良久,塔塔怼了怼他的胳膊,把头巾递给他。
这时,周六才发现周围出现一米的真空地带,除了塔塔没人愿意靠近他,周六不动声色地缠好头巾,和塔塔一起撤出人流最拥挤的路口,一路向偏僻无人的小路走去。
塔塔好像很兴奋,对于“陈柯”用鞭子抽中周六这件事。
可惜周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更加无从知道被鞭子抽中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看刚才的阵仗,那些妇女好像都在期待被鞭子抽中,是周六一不小心冒了个头,把旁边妇女的机会给抢走了。
不过,周六对这种节日仪式不感兴趣,也不想深究。
他唯一想知道的事,就是黑色种马上的那个骑士,为什么那么像陈柯?
在一群长相偏欧式的人种中间,出现一个亚洲面孔,完全不符合世界背景设定啊。
可是,如果那人真是陈柯,又怎么会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他?
周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人多半就是陈柯分裂出来的杀人狂人格——暴君西厄斯。
西厄斯策马走出一段,眉头微皱,他总觉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似曾相识,但那个奴隶——已经死了,还被他丢给维比娅当晚餐,照理来说应该被吃得渣都不剩。
他勒住马匹,后面的亲随跟了上来,西厄斯吩咐道:“去神庙。”
亲随有些疑惑,前面还有一路等待君王赐福的妇女,但君王好像不打算把仪式进行完了,不过,西厄斯的决定,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立刻叫来侍卫,分开人群,给君王留出一条通途,往神庙去。
在牧神节的仪式里,君王用羊皮鞭抽到的妇女,会更容易获得长久的爱情、多子多福,牧神象征的是欢爱与欲|望,对于开放的罗马人来说,情情爱爱是可以被拿到台上公开来说的事,不需要隐藏,因此,那些妇女才会那么积极地凑到路边,等待君王用羊皮鞭打中她们。
这是每年牧神节都要进行的神圣环节,之后君王前往神庙参与祭祀牧神、观看表演,晚上回到皇宫摆宴,而平民百姓则开始欢庆这甜蜜恋爱的日子,未婚的男女甚至会在这一天定下未来一年的情人。
西厄斯提前前往神庙,就意味着妇女们失去了一大半被鞭子抽中的机会,人群中欢庆的气氛也变得沮丧起来。
但他们的君主,从来不会在意民众怎么想。
神庙建筑在罗马城外的帕丁山上。
这个时候,君王的仪式还没有进行完,神庙里只有守候在此的大祭司和他的部下。
塔塔拉着周六,拾级而上,来到恢弘壮观的巨大罗马柱下,通体雪白的建筑沐浴在明亮的阳光下,映衬着澄澈的蓝天,格外圣洁美丽。
周六哪里有机会见到保存如此完好的古罗马建筑,不由得站在台阶下,仰头观望。
胳膊被人用力一拽,周六回神,发现塔塔正一脸兴奋地看着他,还冲他比了个手势,摸了摸自己喉咙,似乎在告诉他,有方法能治好他的哑巴病。
对了,周六因为无法交流,一直被塔塔认为是个哑巴。
这个黑皮肤的青年十分热心,知道周六“哑巴”之后,不仅没有嘲笑他,还帮着周六跟其他人解释。
塔塔仿佛是来自这个蛮荒世界的一股善意,恰好被初来乍到的周六碰上,周六也不知道是自己好运,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是陈柯创造的,所以对他来说格外温柔。
嗯,应该说,除了那头狮子,其他都挺好的。
西厄斯策马出城,来到帕丁山下,一眼就看见神庙前站着两个奴隶。
前面一个低贱的黑奴,后面一个……皮肤白皙,仔细看来,倒是偏于亚洲那边的人种,而且十分眼熟。
西厄斯从脖子里拽出绿宝石望远镜,对准神庙台阶。
神庙边缘的大理石台阶非常高,那黑皮肤的奴隶显然是爬惯了,先爬上去,而后转身弯下腰,伸手拉住那白皮肤的奴隶。
两人肤色对比鲜明,那白皮肤的奴隶生着一幅修长而柔韧的身体,笔直纤长的双腿恰到好处地用力,赤|裸的脚掌蹬住大理石浮雕边沿,劲瘦有力的腰肢只稍稍一扭,便利落地登上了台阶高处。
不知为何,或许是正午的阳光过于旺盛,那洁白的后腰向一侧弯折时划出诱人的弧度,竟如同魅魔之舞,长久地留存在西厄斯瞳孔之中。
“你听说过塞勒斯的东方诗篇么?”西厄斯微微偏头,嘴角勾起兴味盎然的弧度,问身边的亲随。
“请陛下原谅奴隶的孤陋寡闻。”亲随答道。
“罗马士兵只有到东方才能长大成人,在哪里学会饮酒、绘画,还有——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