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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府门口停下来。
豆蔻给马车夫付了钱,快步跟上陈琛的脚步从一旁侧门进了府。
正赶上陈景之提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陈琛便停下了脚步。
“什么时候买的酒葫芦儿?”她问道。
陈景之眯眼看了她半晌,呵呵笑起来:“是玉姑啊,你这么早就下学了?”
“今下午没上学。”
“那可不好!”陈景之歪歪扭扭的,像是要倒了下去,他嘴里还在嘟囔着:“怎么能不好好上学呢?这个……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书本是多么宝贵的啊,千万不能浪费……”
什么跟什么啊。
陈琛皱眉望着他道:“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陈景之嘿嘿笑起来,勉强抬起胳膊来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傻笑道:“就…就这么两葫芦儿,不多吧?告诉你,这…这可是皇家贡酒,平常人都喝不到的!”
陈琛抚了抚额头,吩咐一旁的小厮道:“把他给我送回去。”
“这……”小厮为难的看向陈景之。
“难道还让他出去丢人吗?”陈琛气道,“快快快,快把他搀回去!”
小厮“哎”了一声,上去就要搀陈景之的胳膊。
“别碰本老爷!”陈景之怒喝道,又软塌塌倒在小厮怀里,嘴里还在嘟囔着:“我要去庆春坊打酒喝……”
“快快,抬回去!”陈琛将他手里的酒葫芦抢过来,赶着小厮往里走。
一身酒臭气。
她扇了扇,将酒葫芦递给旁边另一个小厮,道:“找个地方扔了去!”
说着皱眉往内院走,问道豆蔻:“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爱酒呢?”
“许是借酒消愁吧。”豆蔻想了想道。
愁更愁。
陈琛摇头叹了口气,非常主动的去了永安堂。
周微和栾氏去了长公主府没回来,她和一旁的红梅说了声,便带着豆蔻又回了聆院。
回到院子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直到天黑都没出来。
豆蔻见她到了时辰还不出来,只好上前敲门。
“小姐,该用膳了。”
里面却没动静。
她有些担心,刚要开门却被人给从里面打了开来。
“走吧。”陈琛说着便拿起一旁的披风出了门。
豆蔻跟着要往外走,却不想被云英给拽住了衣裳。
“怎么了?”她不解问道。
云英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觉不觉得小姐有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啊,哪里不一样了?”
云英摇摇头,蹙眉道:“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走吧。”豆蔻无奈笑道,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姐在认真做事呢,自然是与平常不一样的。”
是吗?
云英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放下,跟着豆蔻快步跟上陈琛的脚步。
一行人到达永安堂的时候,院子里正传出陈珉朗读文章的声音,声音清越里透着些稚嫩,很是好听。
红灯笼自屋檐下排了一圈,红彤彤的能照进人心里去。
这样的时光,无论有多难,她都要守护住的。
陈琛嘴角含笑,在丫鬟们的招呼声下进了屋子。
她一进屋子,陈珉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还知道回来啊。”周微瞥了她一眼,示意陈珉去出去看看陈平之快回来了没有。
陈珉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又惹到母亲了呀?”
“去去去。”陈琛打蚊子似的赶走他,又跑到周微面前给周微按摩着胳膊。
周微抽出手来走到一边。
她又跟到一边给她捶着背。
“今下午是选修课嘛。”陈琛嘟嘴道:“我都会了……”
“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周微摇了摇头,又转过身来看着她,语重心长道:“玉姑,你是要为皇室做表率的,哪能像个皮猴子一样东窜西窜?”
陈琛低下头去。
周微叹了口气,蹲在她面前道:“母亲看你聪明的很,怎么有些事还是明知故犯呢?”
“我以后不了……”陈琛低头道,要是母亲对她大骂一场还能顶顶嘴,可越是这样循循善诱她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听说你最近往忠孝伯府走得很勤。”周微又道。
陈琛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周微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叹了口气道:“母亲知道你皇外祖母伤害过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况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亲人没有隔夜的仇。”她见陈琛紧抿双唇,又道:“依你的话说,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陈琛用脚尖抹着地。
在她这里,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过去,永远。
“你皇外祖母将齐王削了王爵,齐王却转头跑去忠孝伯府求亲,哦,还是你那好朋友叫什么如的。齐王这是在打你皇外祖母的脸,打皇帝的脸也是打秦家的脸!别人跑都跑不及,你还三日两头往那边跑?”她望着陈琛苦口婆心道:“玉姑,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代表着什么?”
陈琛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这件事沈玫如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把惩罚都落在她身上呢?
罪魁祸首依旧由皇室庇佑着,那这个女孩子呢?连她自己的家人都认为是她将祸患带给家里,将她禁足在一座小院里!
可是这件事,她没有错的。要是错的话,她就错在入了齐王的眼。
可就是这样,她还在为齐王打算,还在为他的自尊心所忧虑。
“你皇外祖母那里我来说,你以后别去了。”周微站了起来,估摸着陈平之快回来了,招手准备让丫鬟进来上菜。
“那是我朋友。”
陈琛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又说道:“玫如是我朋友。”
“玉姑。”周微感觉有些头痛,她又蹲下身来望着陈琛道:“母亲说的这么详细,你还不明白吗?这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事情,这是你,是我,是我们家的事情。好了,母亲觉得你还是不明白,母亲再给你说一下……”
“我明白。”陈琛道。
周微皱眉看着她,道:“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母亲是怕皇外祖母生气,世人的舆论母亲什么时候在乎过?母亲坚持从长公主府搬出来,坚持让府里人称呼为‘夫人’,母亲甚至同意我和止表哥定亲,甚至默认了珉儿的婚事,只要我们喜欢,母亲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却从不多加干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