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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苏素衣沐浴完回来之后四处望望,又没见着秦祚的身影。一旁的嬷嬷上前道:“娘娘,陛下说还有些政事未处理,让您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苏素衣并不意外的点点头,这些日子秦祚从未与她同床共枕过,一到晚上总会找些借口离开。她自然是觉得奇怪的,帝王三宫六院都不嫌多,自己这一位却这么奇特。之前皇后去世便未近女色,禁欲两年多,如今自己与她称得上是两情相悦,她还真忍得住。
苏素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失落还是有一点的,偶尔会想想,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什么的,但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她能从秦祚眼中发现自己的魅力。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只着了一件轻纱,曼妙的身躯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抱膝坐在床上,好一副美人图,只可惜无人欣赏。
秦祚此时是真的忙,书房中的烛火燃得透亮,越发现自己爱上苏素衣之后,她便越觉得时间紧迫。她不想再瞒着苏素衣了,可她们之间的障碍不光是自己的女子身份,还有冒牌皇帝的身份。苏素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妃嫔,她的身后站着苏家。
若自己的身份曝光,万一苏素衣告诉了苏逾明,那她的下场可不会太美好。所以,她忙着学会控制,忙着积攒力量。她放不下苏素衣,也放不下这稀里糊涂就到她手里的江山,因为她知道,没了江山,那么她与苏素衣之间会离得更远。
若她还是皇帝,就算苏素衣一时接受不了她是女子的身份,但她有资本有时间让她慢慢接受,而不是一命呜呼之后让活着的人慢慢遗忘她。
秦祚想得很多,而且都是些必须想的问题,于是,她便越发忙起来。不光自己忙,还扯着周大人与诸葛汀两人当壮丁,周大人倒是没什么怨言,反而很是欣慰。倒是诸葛汀怨言就大了,任谁被强制性的牺牲自己美容觉的时间都会心情不好,每日带着一股特别大的怨念在秦祚身边晃来晃去。
秦祚却是视而不见,只是慢慢的,诸葛汀发现自己的任务越来越重了。这是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在洛阳呆了月余,每日有从长安而来的折子向秦祚汇报着朝上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乱子。倒是秦祚在这段时间内受益匪浅,已经在心中编织了一个朝廷所有官员的关系网,信息来源很多,主要是从各种案卷之中,还有就是周大人与诸葛汀口中旁敲侧击而来。
经洪水一事,洛阳大大小小有些官员下马,秦祚安插起自己的人毫不手软。很多位置都是挑选的身家清白的年轻人,年轻人虽经验或许欠缺,但胜在忠心,能力可以慢慢培养嘛。
接连着,各个地方离奇的叛乱也挨个被镇压住了,秦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吩咐苏逾明持续关注着形势,然后便准备打道回宫了。
“最近几日天气不错,明日便去牡丹园走走吧?”她还没忘记来到洛阳之前跟苏素衣说的话,走之前还是想尽量实现,于是便来邀约了。
苏素衣最近很少见到秦祚,白日秦祚要压榨周大人和诸葛汀,夜晚又故意避开她,只每日吃饭时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最近听到说要回长安了,心里满是即将见到阿丑的欣喜,不过待秦祚来邀请她一齐游牡丹园时,欣喜又多了一分。
“好啊。”自然是满口答应。
秦祚便去准备了,当然,她的准备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跑腿的还是王瑾。
第二日风和日丽,秦祚本想单独与苏素衣出游的,但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诸葛汀便闹着要一起。说自己近日太过操劳,要好好放松一下。
秦祚想着这段时间确实麻烦了她很多,心中有点小小的愧疚,于是大手一挥,不光诸葛汀,还带上了谢医女。毕竟谢医女每日去指点洛阳城的大夫看难民们的病,回到行宫内还要为她做药膳糕点也挺累,而且她是唯一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平日还是得多关心一下人家。本也邀请了周大人,可周大人很知趣的拒绝了,陛下携美同游,自己这老头子去作甚?
于是次日苏素衣精心打扮一番,一出门,便见秦祚身旁各站着一位女子,一位精致小巧,一位大气淡雅。苏素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缓步走上前去,还未说话,秦祚便当先牵起她的手,温声问道:“一起用膳”
暖暖的笑意又回到了嘴边,乖巧的应了一声好,由着秦祚牵着她往前走去。诸葛汀在后面看得稀奇,她与苏素衣亦师亦友亦亲的关系,可少见她这副小女儿的模样,倒是以前英姿飒爽的样子比较多见。
用过早膳,一行人便向洛阳城南的牡丹园而去。
秦祚先下了銮舆,然后抬起手称着苏素衣下来,这才得空上下打量她一番,由衷赞道:“今日真好看。”
苏素衣听得心里欢喜,自己可是足足打扮了一个时辰,虽然在秦祚面前她总是容易羞涩,但今日一道出游心情大好,勉强忍住羞涩,轻轻一瞥道:“那往日呢?”
秦祚一笑,嘴上像抹了蜜糖一般,道:“你每日都很美。”
诸葛汀与谢医女两人离得并不远,将两人的对话清晰的听入耳中,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颤,太肉麻了,承受不了。
苏素衣嫣然一笑道:“就会甜言蜜语,我才不吃这一套。”然后颇为傲娇的蹦蹦跳跳朝一丛丛的牡丹奔去。
秦祚见她笑颜如花,身体轻盈,心里偷笑,你不吃这一套?我才不信。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与苏素衣并肩而行。
方一进园,便有一股浓香扑面而来,眼前万株牡丹争相开放,层层叠叠,争奇斗艳,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几人进了这牡丹园,苏素衣也顾不上与秦祚谈情说爱,只留满目惊叹。就连秦祚这‘俗人’也认真的观赏起来,时而看花,时而看人,很是快活。
几人再走了一阵,苏素衣眼中也敛去了惊色,只淡淡的笑道:“洛阳牡丹果然名不虚传。”
秦祚侧脸问道:“你喜欢牡丹?”
苏素衣想了想,道:“牡丹乃花中之王,国色天香,哪有人不喜欢的呢?只是生命脆弱,需用心浇灌,小心扶持,方才能盛开。除了好看,着实……”她说到这里便止住了。
倒是秦祚心领神会的接过话头道:“一无是处。”
苏素衣嘴角含笑,水润的眸子看了秦祚一眼,狡黠的眨眨眼道:“这是陛下说的,臣妾可没说。”
秦祚知她处处小心,除非情绪波动极大,否则不会做些逾越之事,如今肯在这里说这番没说完的话都是因为跟自己亲近很多了。笑着勾了勾她的鼻子,道:“就你聪明。”
苏素衣轻轻一躲,嗔道:“陛下需注意威仪。”
秦祚一看,哟,是害羞了,于是不再逗她,转移话题道:“那你喜欢什么?”
苏素衣想了想道:“榕树,小时候我家后院就有一棵榕树,以前,我与大哥就经常在那里玩耍……”说到这里,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才不会告诉某人自己小时候玩耍的都是些爬树掏鸟蛋之类男孩子玩的东西呢。
这是第一次苏素衣在秦祚面前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秦祚听得很是认真,所有关于苏素衣的事物,她都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