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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宾利疾驰在街道上。
坐在后车座的玺暮城五官青沉,盯着开着免提的手机的一双眼睛寒彻如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却抖得厉害。
手机里,乔菲和墨初鸢的对话正在继续。
乔菲一字一句清晰的像一根根针一样,扎进他耳膜。
他的丫头一开始还在说话,到了后来,再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只有乔菲的声音,尤其是听到乔菲说,墨初鸢每夜和玺暮城做,其实在和两个人做,墨初鸢崩溃的哭声徐徐传来,玺暮城一双眼睛煞红如血,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像一头困兽,愤怒无比偿。
坐在身旁的岳麓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任他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心理上的折磨,何况是一直陷入挣扎和痛苦中的丫头?
还好丫头机灵,及时求救撄。
半个小时之前。
玺暮城正在办公室和岳麓翰谈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墨初鸢,他唇角微勾,立马接听,“鸢儿。”
无人应答。
他又唤了几声,依然无人应答,他心神一凛,看了一眼岳麓翰。
岳麓翰走了过去。
玺暮城将手机放在桌上,按了免提。
里面正好传来乔菲的声音,“墨初鸢,你想不想暮城痊愈?”
之后两人的谈话尽数传来,直到乔菲说出当年一部分真相的时候,玺暮城一张脸成了青紫色,踹翻了椅子,挥掉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情绪失控的像一只猎豹。
岳麓翰震惊程度一点不亚于玺暮城,克制住心头的怒火,攥住他的肩膀,“二爷,我怕乔菲对丫头不利。”
玺暮城这才收住情绪,“走,我知道鸢儿在哪儿。”
......
墨初鸢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双瞳没有一丝光亮,眼泪却像止不住的江水一样汹涌不断,仿佛要流到江水枯竭。
“死了,就解脱了。”乔菲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
墨初鸢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机械的重复她的话,“死了,就解脱了。”
乔菲取了医药箱,拿出注射器和一小瓶药物,握住她的胳膊,将药液推进她的静脉。
又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塞到她的手里,“墨初鸢,你现在很痛苦,你活着没有一点意义,死是没有痛苦的,用刀割破你的颈动脉,你会彻底解脱,你不用再挣扎在萧瑾彦和暮城之间,所有的痛苦离你远去。”
玺暮城听到这段,彻底失去了冷静,抓住头发,红了眼眶,喃喃道,“鸢儿,不可以......”
岳麓翰对苏洵喊道,“快点!没时间了!”
苏洵再次加快油门,恨不得车长一双翅膀飞起来。
墨初鸢握住那柄小巧却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搁在脖颈上,眼睛里的泪水越聚越多,悲伤的说,“只要我死了,痛苦就不在了,萧老师和暮城也不会痛苦了。”
乔菲阴鸷的望着她,“对,你做的很好,但是,在你割破颈动脉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划花你的脸。”说到这里,乔菲抚着墨初鸢毫无瑕疵的脸蛋,愤恨的说,“不是拥有月城倾城之貌吗?就是你这张脸,勾引了我哥和暮城,他们就是被这张皮相所迷惑,墨初鸢,憎恨吧,憎恨这张美艳动人的脸,她才是罪恶的源头。”
墨初鸢意识不受自己支配,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紧握的刀,残存的意识和思维开始抗拒,挣扎。
她甚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反抗不了。
关于催眠知识,她了解一些,所以,现在自己没有被深度催眠。
深度催眠者会陷入沉睡状态,自我意识完全被操纵,醒来后,对催眠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而她是清醒状态进入催眠,做出的反应受催眠者诱导性心理暗示,那么结束催眠就需要催眠者的心理暗示。
所以,她现在冲破催眠的唯一方法是......
乔菲见她迟迟不动,继续诱导,“墨初鸢,你看,你的萧老师和暮城一直在痛苦中挣扎,你不是爱他们吗?”
墨初鸢握住刀子,挪到脸颊一侧,看着乔菲,刀尖一点一点刺进皮肤。
乔菲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对,就是这样,还不够深,不要害怕,不会疼的,划下去,鲜红的血液会一点点渗出,慢慢的沿着你的脸流下来。”
墨初鸢望着乔菲一开一合的嘴,刀尖刺破皮肤的疼让她多了一丝意识。
在乔菲再次张嘴时,墨初鸢猛地将刀移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乔菲吓得后退一步,震惊的瞪着墨初鸢,“你......你怎么会......不可能......”
墨初鸢左手腕割开的一道伤口,狰狞恐怖,不断地往外渗血,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腕流到沙发上,一滴一滴落在地砖上。
乔菲惊骇不已。
对墨初鸢催眠,是要对她心理上进行折磨和摧残,乔菲不会蠢到在自己住的地方让墨初鸢割破颈动脉,那么她就成了杀人犯。
她就是要墨初鸢自行毁容,却不想墨初鸢竟然自己割破了手腕,自我破坏催眠。
浅度催眠状态下,疼,会使人清醒。
乔菲趁墨初鸢意识还受支配的情况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在墨初鸢眼前一晃。
墨初鸢看着吊坠,脑袋越来越晕,握住刀子的手一挥。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残魂鬼叫。
墨初鸢望着乔菲捂住脸,痛苦的哀嚎,鲜血从指缝中不断的涌出来,扔了手术刀,起身往门外走。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也越来越热,思维越来越薄弱。
......
玺暮城听到手机里一声惨叫时,浑身颤抖不已,眼球布满血丝,泵动着,跳跃着,像随时会裂开。
岳麓翰心一点点发紧,那一声惨叫太恐怖。
一个急刹车,车停。
玺暮城和岳麓翰率先冲进疗养院,苏洵紧随其后。
冲进乔菲住处时,门口聚集了很多护士,都在议论纷纷。
玺暮城冲进屋内,双瞳猛地一缩。
屋内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沙发上都是血,门上也是血。
只是不见乔菲和墨初鸢的踪迹。
玺暮城望着那些血,脑袋发晕的快要站不住,晃着身子走进去,拿起沙发上墨初鸢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又发现了一个录音笔,他拎起包,瞪着门口的护士,“她们人呢?”
护士们纷纷摇头,被玺暮城浑身散发的戾气震慑,不敢多言。
岳麓翰对后进来的苏洵说,“查监控。”
苏洵转身,下楼去了保安室。
岳麓翰扶着玺暮城跟上。
监控显示,墨初鸢和乔菲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墨初鸢被乔菲塞进了一辆车,车驶出了停车场,便不在监控范围里。
“乔菲TMD一定是疯了!”岳麓翰气的脸发青。
玺暮城五官冷戾,看向苏洵,“找到她!”
苏洵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对玺暮城说,“先生,我们先去车里等,需要十分钟。”
十分钟?
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最后,被岳麓翰拉到车上。
玺暮城掏出烟,点燃,送到唇边,吸了好几口,呛得肺部疼。
那些血还在他脑子里回旋。
一想到是丫头的血,他心疼如绞。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是他识人不清,让乔菲有机会一次一次伤害丫头。
他拿着那支录音笔,点开,乔菲和墨初鸢的对话再次传出来。
丫头不是没有准备去找乔菲的。
......
墨初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强撑着眼皮,观察着周围环境,是一栋烂尾楼。
手腕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她下手不重,但也不轻,没伤到动脉,但是一直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她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像面条一样,站不住,又倒在地上。
寒风从外面刮进来,是那么冷,她却热的满头大汗,体内的燥热像潮浪一样席卷着她。
这时,男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