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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糊糊中,撞到一个人。
本就毫无力气,冷不丁撞到一堵肉墙,墨初鸢头更晕了。
眼前黑白幻影交替,视线触到一截藏蓝色警服,一张熟悉的男人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变形,只看见他一开一阂的唇,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耳朵嗡嗡的。
身体下坠的瞬间,一只手臂扣住她的腰,继而,身体腾空而起,她靠在一个温厚沉阔的怀里。
“楚大哥……”她嗓音孱弱,断断续续不成句,“带我去暮城那里……”
楚向南看着墨初鸢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眉头皱的死紧,收紧怀抱,嗓音夹着怒意,“墨初鸢,不过两个小时不见,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偿”
墨初鸢迷迷蒙蒙中,一双小手抓住他的衣领,即便昏沉沉的,依然倔强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只觉得,又困又累,浑身上下都疼,渐渐地沉入一片昏暗中。
乔菲站在走廊一侧,正好看到墨初鸢被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抱走。
这时,罗美丝从另一侧走过来,“乔菲。”
“伯母,你看。”乔菲指着走廊拐弯处的一道身穿警服的男人背影,“玺夫人她……”
罗美丝看到楚向南抱着墨初鸢消失在走廊尽头,脸色难看,“也不知道暮城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灌了多少*汤!”
罗美丝说完,这才注意到乔菲脸上有一处红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乔菲握住罗美丝的双手,哽咽道,“我好心帮玺夫人处理脸上的伤口,她嫌我通知你暮城在医院,一个不高兴,对我动手了。”
这是室内有监控器,玺夫人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拍了下来,我正准备找保安室,删除数据,担心对她的身份有损,也担心流传出去对玺家不好。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东西!有监控资料更好,让暮城看看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货色!”罗美丝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在乔菲脸上,“还有你的脸……警察打人……这罪名够她喝一壶的!”
“伯母,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玺夫人也是一时冲动……”
“过火什么?我再这么任她在玺家胡作非为,暮城早晚会被她迷惑,说不定哪天还会把我的股权分到她头上,墨家就是寄生虫,利用女儿让暮城对墨氏入资,太不要脸!”
“伯母,暮城怎么样了?”乔菲摸了下仍然火辣辣的脸,问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过几个小时就会醒来。”
“暮城一定会没事的。”乔菲劝道。
心中忐忑也松缓一分,如果她所料不错,这次醒来的应该不是萧瑾彦。
罗美丝一边低头看着新做的美甲,一边恶狠狠地说,“但愿如此,要是暮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找她算账!现在玺盛超涉嫌走私,被警方调查,暮城太莽撞,也不知道老爷子那边怎么交代?”
乔菲附和道,“好像是玺夫人亲自查验的货,如果她肯放一马的话,或许暮城的二叔会对暮城感恩戴德,可是,玺夫人墨守成规,亲自查验货品,才致暮城的二叔偏行诡道,做出劫持她的事情,暮城这些年如履薄冰,才坐上玺氏总裁的位置,现在又因为玺夫人,明着和玺老爷子过不去,怕是以后更是步步维艰,暮城在玺氏的位置怕是岌岌可危。”
“你分析的很对,当初暮城娶墨初鸢是因为……”
“伯母。”
岳麓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两人身后,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及时打断罗美丝。
罗美丝转头,看着岳麓翰,问道,“暮城醒了?”
岳麓翰没有回答,注意力集中在乔菲身后的处置室,看着乔菲,“嫂子呢?”
罗美丝抢答,“跟一个野男人走了。”
岳麓翰皱眉,目光冷寒的盯着乔菲,等她回答。
乔菲平静回道,“她误会我和暮城的关系,对我动手,不让我给她处理伤口。”
“人呢!”岳麓翰朝乔菲大吼。
乔菲被岳麓翰一声斥喝,吓的身子一颤,拧起烟眉,“我追出去的时候,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走了。”
岳麓翰眼睛一凛,掐住乔菲的肩膀,“是谁?”
乔菲被他掐的吃痛,一边挣扎一边道,“我不知道,只看到一个背影……”
罗美丝添油加醋,“一定是外面养的野男……”
岳麓翰再次自动忽略罗美丝,瞪了一眼乔菲。
然后,给苏洵打了一通电话。
“苏洵,吩咐手下的人,查清楚夫人所在的位置,一定要快。”
挂断电话,岳麓翰拨开乔菲,进了处置室。
地面狼藉一片。
岳麓翰拧着眉头,出来瞪着乔菲,“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是她对我先动手,要不然,你去调取监控。”
“乔菲,最好如此。”
岳麓翰说完,冷着一张脸离开。
……
上午十点。
墨初鸢猛然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脑袋钻心的疼。
她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察看身处的陌生环境。
房间很大,黑白灰色调的装修风格,简洁明了,却极具品味。
晕晕乎乎中,才看见自己身上穿一套白色睡衣时,她瞪大了眼睛。
抬手,捏起衣领,往里看了一眼,小内在。
“醒了。”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
墨初鸢循声望去。
楚向南一身白色休闲服,穿着一双灰色拖鞋,手里端着一杯水,整个人柔和的像窗外的阳光。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后半夜在医院发生的一切事情,自脑子里放映,好像是楚向南带她回来的。
她的手还揪着衣领,想起刚才自己的小动作,有些窘,立马松开了手。
楚向南眼睛里含着柔光,敏锐察她心思,却没有给她解释。
墨初鸢有些凌乱,纠结身上的睡衣是不是楚向南换的,一双迷蒙如雾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楚向南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坐在床前,拉住她一只手,把水杯子递给他,又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说,“你受了严重的风寒,身上有好几处擦伤,最好卧床休息。”
身上的擦伤?
墨初鸢瞬间红了脸,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脖子根。
喝了一大口水。
楚向南拿起药盒里的药递到她手里,“有些低烧,把药吃了。”
墨初鸢顾不得羞涩,脑袋疼的要死,看着掌心的几颗药丸,送到唇边吃了。
“睡衣是我找的邻居阿姨给你换的。”楚向南幽幽出声。
墨初鸢呛了一口,脸更红了,为自己的小人之心。
“你怎么会去医院?”她问。
“路过。”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真诚,却在敷衍她。
墨初鸢自是不信,既然他不愿说,她也就没再追问。
墨初鸢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又摸了摸脸颊靠下巴位置贴着的创可贴,问,“你处理的伤口?”
“疼吗?”他伸手,触在她脸上的创可贴上,轻柔抚过。
“有点……”她木讷回答,借放杯子,微微侧脸,小脸不着痕迹的自他手中脱离,她掀开被子,下床。
“你干什么?”他问。
她看了眼腕表,心里焦急,也不知道玺暮城有没有脱离危险,“我要去医院。”
“你身体太虚弱,又发烧,等好了再去。”
“我要现在去看他。”她站了起来,身子无力,软的像根面条,颓坐床上。
“不讨喜的。”楚向南面露严肃,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回床上。
“可是……”
“墨初鸢,别再固执己见。”
“……”
墨初鸢心力交瘁,微微坐起身,靠在床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楚向南看着她,目光萧瑟。
走出卧室,来到书房,看着桌上的一叠关于玺暮城的资料,楞楞出神。
他摊开一张纸,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上玺暮城的名字,又从档案袋里掏出一页资料。
关于五年前一场车祸的信息。
他去医院当然不是路过,却不想在急诊室门口撞到墨初鸢被一个贵妇纠缠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