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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巨幅的地图摊在木桌之上,几人围着木桌仔细的查看,终于听得君沧墨一声沉重的提醒:“在这里。”
所有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睁大了眸子。这地图描得无比精细,君沧墨正指着天琴与扶桑两国版块交界处的一处山腹。通过地图描述的画面来看,这里地势以山体居多,错综复杂,一峰连着一封,而那里,正是南疆部落的所在地。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动身去南疆。”胡娜是个急性子,既然知道了南疆的位置,当然要立刻去救倾珂。刚刚立起来的身子一把被影如风稳住,清冷冰凉的面庞流露出一丝无奈,却舍不得责备她,只是将她按回位置上坐定。
这影如风时常被倾珂称作冰块脸,只因他的表情与话语总是少的可怜,与他说话着实太过无趣。外人只觉得他是个冷冰冰喜欢装酷的人,只有胡娜一人知道,影如风是个有着大智慧并且心思细致的人。影如风平日里从不阻拦胡娜的作为,这次将她拦下,胡娜瞬间反应过来,一定有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便也不再莽撞,只是表情依旧带着浓浓的焦急。
见君沧墨沉默不语,影如风只好开口分析起来。
“首先,我们只是确认了这几人身中蛊毒,并且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劫走倾姑娘。但我们并不能完全肯定他们一定是南疆人,若是在此事上先入为主,那么我们将会陷入被动。再则,这事发生的太过蹊跷,他们劫走倾姑娘的意图是什么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千万不可盲目。最后,他们离开的路线是最不确定的因素。如果他们不是南疆人,而只是个幌子,那么该去哪里找到这群人,他们的幕后主使又是谁?若他们是南疆人,劫了倾姑娘和梦儿会立即赶回去么?”
听到这里,胡娜才猛然醒悟,自己竟被焦急冲昏了头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
“那我们要怎么做?”若是倾珂身上的毒素不及时解除,怕是会丢了性命……
若是倾珂醒着,怕是会笑自己命苦,身中剧毒快要没命不说,竟然还在生死关头被不知名的人士劫走,两条似乎都是死路,不是命苦是什么。
影如风分析得一丝没错,这群人的身份的确是个未知数。君沧墨也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说法:“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至于下一步如何走,还得从长计议。”
本来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君沧墨的掌控之中,可不知为何,这样一个突然的转折,掌握之中的事情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让他抓不住线头,甚至连风筝的影子都快要消失不见。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把一个完全清醒的人强行沉在水中,让他感受那种窒息的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如今这样的无力感。
没有什么可以交代与收拾的东西,几人打算离开之际,又是一场料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一支约莫二十人的队伍朝着浣云居而来,想来这处山谷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多的波折,这几日的时间,倒也算是热闹了一把。
这次的目标依旧很明显——君沧墨。
那些人出手狠厉,并且部署得非常严密,根本不给君沧墨几人撤走的机会,几乎招招致命,皆是冲着君沧墨而去。量他身手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在人数上陌生人来者显然占了上风。
一道狠厉的疾风扫过,朝着君沧墨的胸口而来,而他此时正与另外两人颤抖,连胡娜与影如风也是一时脱不开身,眼角余光瞟见这人的出手,都不由心中一凉,想要冲开束缚。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兵器与兵器发出剧烈的碰撞,尖锐刺耳的声响就在他的耳畔。
那杀手握着的长剑几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而接下来的一瞬,又是一个声响,只是沉闷了许多,是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
萧湄儿为他挡开了那致命的一招,自己却被身后一人的长剑刺透了整个胸膛,锋利的剑尖从她胸前刺出,鲜红的血液将裸露的剑身全部染红。
纤弱的身子整个一顿,身体被穿透那个瞬间,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依旧将君沧墨身侧的人斩于剑下。胡娜与影如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其实他们对萧湄儿极度不信任,总觉得她有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研究毒药杀人的母亲,她定然也不会是什么慈善的菩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对萧湄儿充满了敌意。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几人处在同样的情况下时,竟然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为君沧墨挡开了那一招……
胡娜与影如风心中的感受是震撼,那么还有一人,便是愤怒与冰冷。几乎就在萧湄儿被剑刺中的瞬间,他一双黑眸猛然冷了下来,再一个回神,方才缠住他的两人已经毙于他的手中。
要说萧湄儿,确然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被利剑刺透身体,她竟然一个倾身向前,那柄利剑已然离开了她的身体,那头牢牢的握在黑衣人手中。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这一动作,包括刺中她的那人,几乎就在一个愣神的瞬间,她一个回神,长剑已经将他的喉管割断。
鲜红的血液在她白色的长裙之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直到此时,这场时刻充斥着生死的缠斗,对方已经损失了十人,可他们也各自受了些伤。对方都是些死士,既然来到这里,必然是要完成任务,将他们置于死地,生死这事,死士早就置之度外。这样一来,胡娜他们自然会吃亏许多。
君沧墨伸手正欲将萧湄儿拉到自己身边,却看到她的眼神,是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外侧一名黑衣人而去。她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胸口的伤处瞬间涌出大量的血液。
“走。”这一声,几乎是君沧墨咬牙发出的。萧湄儿为他们打开了外侧的包围,借着自己出神入化的剑术,趁着敌人不备,又将他们除掉三人。这样的场景几乎让对方也是震惊,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能使出这样凌厉的剑法来,招招致命,并且完全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只攻不守。
当君沧墨与胡娜、影如风三人快速离开浣月居的范围,再回头看,那几人几乎被萧湄儿这种不要命的剑法缠得脱不开身,无法及时追上来。只是终究,她手中的长剑还是慢了下来,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她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在拼,为他们的离开多争取些时间。
有人见她的剑法有些不稳,招招有形无实,她的身上瞬间添了好几处极深的口子,整个白衣被染成了血红之色。目光却依旧坚定。在她倒下去的最后那刻,朝着君沧墨离开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
整个路途之中,气氛沉闷得如一场乌云密布的大雨天色。
这两拨人来的时间相隔不过只是半日的时间差,便出现这样多的变故。倾珂行踪不明,生死未知,萧湄儿更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而身受重伤,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这片广垠的土地是天琴的版图,他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掌权者,此时却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站在一处小溪边许久一动不动。远处的胡娜正在清洗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目光偶尔飘过来,看见君沧墨的模样很是担忧。
终于,她起身来到他的身侧,胳膊上的衣裳湿哒哒一片。影如风如一棵树般站在远处。
“你从先便是这样,不开心了全部闷在心里,其实我想说……这样不好。”先是倾珂被人劫走,他虽未表现出来,可胡娜知道,他的心中肯定将自己千刀万剐了无数次,倾珂在他的眼前被人带走,他如何能够不自责。而仅仅一天之内,他的红颜知己萧湄儿又为了他而丧命。这样的打击任是铁人也无法承受,胡娜担忧他这样极度的隐忍会伤了身子,便想来安慰他一番,却又不知如何才是最好的方式。
君沧墨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从小生活在痊愈纷争的宫廷之中,每天都要防备他人的算计与谋害,所以才会让他养成这样坚韧的性子。遇到过最伤心的事情便是他小时候一直带着他的侍女姑姑被贵妃害死。死前受过数种极其残忍的刑罚,而他,躲在密室外透过门缝看着那一切的发生。
看到把自己一直叫着姑姑,比娘亲对自己还要宠爱的侍女生生被人斩去十指,他只觉得满目的血红,几乎有一口血气喷涌而出。却生生的强忍着这口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那双眸中聚满了泪水静静滑下。
那个时候,他只十岁。
胡娜抬眸望着君沧墨的侧脸,有片刻的恍惚,此时的他就像一块寒冰,浑身透着冰寒,整个人这样站了半个小时,仿佛化成一座石雕。胡娜张了张口,不知说些什么,走了两步,靠近他,伸手挽起他的手臂。
“她还在等着我们。”
终于,君沧墨有了一丝反应。那双泛着血丝的双眸眨了一眨,缓缓抬手覆上胡娜白皙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接到编辑通知,过两天或许会有推荐神马的,所以觉得……如果不更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的样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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