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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若回了周府,倒是没想到她这个西苑竟是这般热闹,刚送走了周志杰,这回子又迎来了另一波人。
这波人倒不是别人,却是那周黎若的生父——周易。
周易刚下朝回府,便是被老夫人叫到了福禄园中,老夫人吩咐他去周黎若住的院子取佛经小段。周易虽心生不解,但他毕竟崇尚孝道,更是不敢忤逆了自己的亲母,便遵从老夫人的吩咐,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便直直的去了周黎若住的西苑。
周易本就不待见周黎若,便是在周黎若回府后只在那日见过一次面,那一次面也是满嘴的警告,全然没有慈父的样子。至于周黎若住在哪里,过的可好,周易更是不得知。
当周易问起周黎若住在哪里,那一旁的下人告诉住在西苑,周易眉头微微蹙起,却没说什么。让人带路就直接的来到了西苑。
一路走来,这越发的荒凉。西苑不同其他院落,原是住着人的,只不过那地方阴冷潮湿的,便让蒋氏当做了空院闲置。周易来到西苑,瞧到苑内零落的光景,不由心中一沉。
那房门打开时,周黎若走出来给自己请安的样子,更是让周易心沉了又沉。
周易没说话,是绕过周黎若进了屋子。这不进屋倒好,一进屋周易心中更沉。看着这过于简陋的房间,屋内比外面更加的阴冷,周易面露不悦之色,对着刚进来的周黎若说道:“你且是住这里?”
周黎若刚踏进房门,便听到周易这么说了一句,心中好笑,心想着不住这里难不成住皇宫吗?只不过周黎若依旧笑盈盈的对着周易,心中早已了然这周易前来所为何事。
看来徐妈妈在老夫人面前还是有说话分量的,她可不想用着一次便将这人丢弃了。
周黎若将周易请到了团椅旁,便吩咐刘妈妈取沏茶,她则安静的站在周易身边低着头没说话。不一会刘妈妈拿着茶壶走进来,为周易斟了一盏。
周易看着周黎若这卑谦的模样,眉头从进屋便一直紧蹙着。他拿起刘妈妈沏的茶水,小抿了一口,却很快的发现这茶水的不对劲。
低头看着茶盏里的茶叶,却发现这茶叶怕是被泡了好几次。周易猛然将茶盏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要走。
周黎若忙上前说道:“父亲?”周黎若的样子看似天真,但她知道自己只不过在这个事件上撒一把盐而已。
周易停住脚步,看了眼自己的这个大女儿,突心生愧疚。看着她这十四岁的模样竟是长得又瘦又笑,在庄子遭了那么多的苦,回来还受这等待遇,周易心中的火边嗖的一下窜了起来。他是拍了拍周黎若的头,说道:“你且亲自将那佛经小段送到祠堂吧,为父还有事情要办。”
周黎若毕恭毕敬的说道:“是。”
那周易便走了。周黎若也没有去过多的挽留周易,毕竟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成与不成就看着和周易做为父亲的心如何想了。
周黎若将佛经小段工整的放入木盒中,又用黄段包裹了一下,便带着刘妈妈去了祠堂,三叩九拜的将佛经小段供奉在列祖列宗面前,周黎若便退了出来,回了西苑。
但一到西苑,便瞧到几个小丫鬟在那里等着,其中一个她是认识的,是蒋氏身边的翠屏。翠屏上前为周黎若行礼,说道:“大小姐,夫人让您去福禄园一趟。”
周黎若点点头,是让刘妈妈一同跟着,来到了福禄园。
撩了帘子,走了进去,周黎若便瞧到蒋氏在跟老夫人说着话,那一旁站着的是大管家李逵和一个下人,模样却都是诚惶诚恐的。
周黎若淡淡的瞟了李逵一眼,便上前给老夫人和蒋氏行礼请安。老夫人瞧周黎若来了,忙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然后对蒋氏说道:“可是苦了若儿这孩子了,老三媳妇啊,你可是要好好罚这些下人,若是个个都这么对待主子,怕这周府可是要造反了。”
蒋氏陪着笑,说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定会好好惩罚这些不懂规矩的。”
蒋氏说完,是走到周黎若身边,牵起她的手,满脸的心疼之色,嘴里更是懊恼:“可真真的苦了我的女儿,竟是让这帮贱东西钻了空子,竟是让女儿受委屈了。”
蒋氏这么一说,那李逵和那穿布衣的下人忙跪倒在地,嘴里连忙赔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老夫人,夫人饶命啊。奴才没管好低下的人。“
说着,伸手打了下一旁的人,说道:“就是这不着调的东西,给了大小姐的气儿受,是奴才管教不力,是奴才管教不力。”
那一旁的下人忙磕头认错,嘴里还说着饶命的话。蒋氏听到竟不曾动容半分,是直直的骂道:“就是你这个遭天杀的东西?连主子都敢欺负,却是有了天大的胆子不成?”
蒋氏一扬手,道:“来人,将这东西拖出去打个五十大板,若是打死了直接扔乱葬岗,若是没死卖给人牙子。”
那门外候着的老妈子一拥而上,是将这个倒霉的下人拖出去,那下人还喊着饶命的话便被拖走。
蒋氏又对李逵说道:“你是这府里的大管家,内院外院的人必是你亲手经过的,怎就还出现这种人?”
那李逵连忙磕头说道:“是奴才没有筛选好,夫人请责罚。”
蒋氏又道:“你这种办事,若是从前定是将你这大管家的头衔撤了的,不过看在你这多年来为周府效力的份儿上,姑且饶过你这次,只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罚你半年的俸禄。且是下去吧。”
那李逵一听到这里,忙谢恩退了出去。蒋氏瞧李逵走了,便又拉住周黎若的手,说道:“女儿,母亲为你做了这个主,可是满意?”
蒋氏所说的,是她快刀斩乱麻的将人处理了,周黎若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对她。那老夫人则开了口:“这帮贼骨头你得空的时候都好好收拾一顿,别让人认为咱们周府是个没了规矩地方,且是谁人都能爬到主子头上。”
蒋氏连忙称是。周黎若一听老夫人这么说,便知道这件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
也是,她周黎若也没想用这事儿将蒋氏扳下台,她蒋氏从周府已是在了十四年,且还是管家了这么多年,若是只通过这一件事儿就将她扳倒,那绝对是不可能。只不过通过这件事儿,也算是给蒋氏敲一敲警钟,她周黎若在周府并非是那种任人揉捏的主儿,至少让蒋氏明白,这老夫人面前,她周黎若还是有立脚的地方的。
那蒋氏跟老夫人又说了一段子话,便将话头又转到了周黎若身上。
“母亲看你从庄子上只带回来刘妈妈一个人,这刘妈妈虽是老妈子,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有人跑腿的不是?这样,秋香是我身边伺候的人儿,人虽乖巧倒也机灵,便放在你身边帮衬帮衬刘妈妈伺候你。”蒋氏边说边对一旁招手,周黎若刚进屋子倒是没瞧到一旁站的人,这回蒋氏说这话,才瞧到那一旁站的的人儿。
样子算是秀丽,个子高挑,模样俊秀,眉宇间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主儿。秋香上前先给老夫人请安,而后给蒋氏、周黎若分别请安见礼,便站在一旁不言语。
周黎若听蒋氏这么说,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行礼说道:“女儿谢过母亲。”
那蒋氏一听周黎若这般说着,忙道:“母女之间可是有什么谢与不谢的。秋香,你可是要尽心伺候大小姐,知道了吗?”
那秋香称是,而后退到一边与刘妈妈一同站着。蒋氏又对老夫人说道:“母亲,那儿媳便是回去让人安排若儿房子的事儿了。”
老夫人听蒋氏给了个丫鬟,面上的不悦才稍稍的缓和一些,道:“你且是让人将我这福禄园旁的久园收拾一下,那院子我瞧到不错,正好又离我福禄园近,便是给若儿住下吧。就改成……梅若园。”
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你刚才说的在理,这丫头身边只有这一个老妈子伺候的确不妥,我若是没记错过几日便是有一批丫鬟妈妈们进府,先是让若儿挑几个她顺眼的,在她跟前伺候着也能放心。”
蒋氏听老夫人这么说着,虽心里不快,但嘴上依旧称是。
那老夫人看事情办妥,便是让二人都回去,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周黎若将东西先住福禄园,等那梅若园整理完毕在搬进去,这样的殊荣是府内上下人从来没有的,这府邸里啊便是流传开,刚回府的大小姐得了老夫人的宠爱,怕这劲头倒比那小少爷更加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