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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那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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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的叫声特别大的那天中午。

    那一天,一群可怕的人冲进了家中……

    “烧死她!将那个带来不详的兽人杂种烧死!”

    那一天,妈妈紧紧地抱着我,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那一天,妈妈和我离开了村子……

    “卡莎。放心吧,有妈妈在,不会有事的。”

    “嗯。”我一边笑着,一边回答。

    那一天,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那个原本被称为家的地方。

    离开家后过了几天,妈妈带着我来到了来到了一个有着好多楼房的小镇子,那些漂亮的青石街道、高高的房子,都是原来我居住的地方所没有的。

    妈妈带着我沿着街道向小镇走去,可是就在小镇入口处,几个穿着金属衣服的人将我拦住了。

    “这里不欢迎活着的兽人!”

    “不是的,她是我女儿……”

    “我们这里不欢迎‘活着’的兽人!”那是冲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赤裸裸的恶意的声音。

    那个人的眼神好可怕,跟那些将我和妈妈赶出村子的人们一样。

    妈妈带着我默默地离开了小镇……

    “妈妈,对不起,如果我不是半兽人的话……”

    “卡莎……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女儿!”

    “妈、妈妈……”

    “所以,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哟。”

    那一天,我哭了。为什么哭已经不记得了。

    那一天,妈妈的笑容十分温柔,跟天上银色的月亮一样的温柔。

    天上强烈的阳光还是一点没变,无情地晒在干燥的泥土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走到了山道上。

    “妈妈……”

    “怎么了,卡莎?”

    “我肚子饿了……”

    “……这样啊。”

    “没有面包了吗?”

    “……”

    “妈妈,我好饿啊……”

    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妈妈也是非常疲倦的样子,靠在路边休息时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道路对面似乎有谁过来了。

    妈妈跑过去跟那些不知是谁的人说着什么。

    我不知道妈妈和他们在说什么。但说话的那个男人笑了。

    过了不久。

    “……你在这里等我好吗?”妈妈突然过来这样对我说。

    “咦?怎么了吗,妈妈?”

    “好孩子,听妈妈话……”

    “可、可是……”

    妈妈说完就跟着那个男人不知走去哪里。

    然后……

    当耀眼的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当我开始担心迟迟不归的妈妈的时候,妈妈终于从山下回来了。

    “妈妈!”

    当我看到妈妈时,她整个人累得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单是走路就特别辛苦的样子。

    我急忙跑到妈妈身旁去。

    “怎么了吗?”

    “……”

    “妈妈?”我望着一声不坑的、表情痛苦的妈妈。

    “……妈妈?”

    “……”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的……卡莎……”

    “可、可是,你连走路都走不稳……”

    “别担心,我没事的……”

    “嗯……”

    看到我满脸的担心,妈妈从怀里拿出个小包裹。

    “嗯?”

    打开来一看,里面有好几个干巴巴的面包。

    “哇~~!”

    我不禁叫出声来,因为这是我好多天都没见过的食物了。

    “来,卡莎,我们一起吃吧。”

    “嗯!”

    之后我和妈妈两人,在个能看到银色月亮的地方一起吃着面包。

    “……好吃吗?卡莎?”

    “嗯!”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我望着一边说着一边对我微笑的妈妈。

    那一天,仍然能够在近处看到银色的月亮……

    那一天,妈妈仍然微笑着。

    “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哦……”

    说完后,妈妈今天又跟在路上遇到的不知是谁的人一起走了。

    妈妈每次回来后总是很痛苦的样子,不过,每次回来时都能拿着食物,所以我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妈妈回来……

    然后今天也是和妈妈一起看着银色的月亮吃着手里的面包。

    “怎样……好吃吗?”

    “嗯!”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这个时候妈妈都是很温柔地对着我微笑。

    不管有多么痛苦,只有这个时候妈妈才会有的温柔的微笑。

    ……

    今天,我还是跟平常一样等着妈妈的归来。

    但是不知为什么,天空的颜色从昏黄变成黑色妈妈都还没回来。

    虽然妈妈一直都叫我等她,可我还是担心地向妈妈离开的方向走去。

    然后在某个曲折的树林里,我听到了些什么。

    “你这混帐,怎么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

    “想要吃饭的话就给我动起来!”

    我听到了这些男人的粗暴的声音。

    我好害怕好害怕,就像逃命一样从那里跑回来。

    “喂,你打算跟个女人干几次才满意啊?”

    “吵死人了,刚刚那家伙不也一样搞那么久!”

    我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背后不停地传来这些恶心的笑声。

    我只觉得恐惧布满了全身,双手用力地捂着耳朵向前跑着。

    当紫青色的天空完全被漆黑所笼罩的时候,妈妈终于回来了。

    “妈、妈妈!”

    我跑着过去,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身体。

    “卡莎?”

    “妈妈!妈妈!”

    “……怎么了吗……卡莎?”

    我只是用力地抱着妈妈纤细的身体。

    “卡莎……”

    然后妈妈从怀里拿出包裹的肉干给我看。

    “你看,是你最喜欢的肉干哦……”

    ……

    “来,我们一起吃吧?”

    ……

    “……对不起,今天弄得这么晚……”

    “呜……呜呜……妈、妈妈……”

    “乖,不要哭……”说完妈妈对着我笑着,温柔地对我笑着。

    那个时候,我哭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哭就不太记得了。

    那一天,月亮是红色的……

    那一天,我开始认识到手上的食物的价值……

    ……

    在走了好久好久以后,在一个总是十分温暖的地方,在一个树叶总是翠绿色的地方,妈妈与我停止了前进。

    在一个距离山道不远的山洞中,妈妈高兴地对我说道:“卡莎,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好的,妈妈!”

    我也很高兴,因为那一天,妈妈仍然笑着。

    新的家在山上,在山下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而妈妈每天都会到村子里去,每次妈妈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食物回来。

    当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

    有一天,妈妈突然很痛苦的样子。

    仔细一看才发觉到,妈妈的肚子变得好大。

    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只好在山道上向路过的人求助。

    “请你们帮帮忙!”

    “求求你们了,妈妈她,妈妈她……”

    但是,那些人在看到我后,都露出十分可怕的表情。

    “竟然是兽人的小杂种!”

    “滚远点!”

    就这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没了。

    ……求求你们,请救救我妈妈……

    天,渐渐恢复天蓝。

    “卡莎,你过来看啊……这是你的妹妹哟……”妈妈的手腕上抱着一个哭得很有精神的女婴。

    那一天,妈妈脸上的微笑显得特别的幸福……

    那一天,我大概也是……在笑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