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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揪,跑过去,打起手电仔细看那伤口,中间被烫伤的红肉牙子上已经开始冒黑头,我用手轻轻一按,硬的,好像……男人的胡渣。
他娘的,我早该想到的!以阿梨的体质,何以呛了几口水就昏迷不醒这么久?当时我只想到了内伤,怎么没想到竟还有如此严重的外伤?真他妈猪脑子!
我抓起阿梨的手,正准备给她号脉,黄巫婆凶恶恶地推了我一把,险些将我推倒:“哼,现在假惺惺地做给谁看?”
我心里又急又气,一想到她也是为阿梨好,便强压住火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而且,我不抽烟。”
我感到黄巫婆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我没有理会,甚至没有抬头,继续抓住阿梨的手……脉搏虽然很弱,但暂时性命无忧。
在我检查阿梨伤口的时候,黄巫婆还在帮阿梨积极寻找真凶。她不用说话,光是用眼神就可以起到严刑逼供的效果,甚至更佳。
王猛第一个顶不住了,率先招供说:“人虽然是我救回来的,但我真不知道她有伤!而且,我也不抽烟!”跟着,大力和她另外两个手下也“招”了。轮到六子,六子把眼一横:“你瞪什么瞪!老子他妈是抽烟,但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要打也是光明正大地打!”
黄巫婆大概又用他的目光逼迫阿琛了,这时,我心中已经有了结果,便说道:“不用问了,这不是烟头烫伤的。”说着,我快步走到六子跟前,那小子以为我是来寻仇的,一手飞速按在腰刀上,吐沫星子横飞:“老子他妈都说了——”
“刷”地一声,不等他废话完,我一把扯开他的领口,果真在六子脖子下面,也发现了一圈一模一样的伤口。
众人呆住,全都愣愣地看住我,就跟第一次见我释毒时的眼神一样,既惊奇又惧怕。我心中忽地一飘,竟有些得意,但面儿上还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冷板凳,难道每次这小子放大招,救众人于危难之中时,其实心中都是暗自得意,只是面儿上绷得紧?一定是了!难怪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大豪杰都是一幅不苟言笑的样子,偶像包袱太重了!
我的思绪闪得飞快,这一个跳跃并没有耽误多少工夫,转过神儿,按住六子皮肤上的黑头,跟众人解释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水赖头的头发,凡是被她的头发缠住过的人,被缠住的部位上都会出现这种创口。”
六子吞了口口水,第一次露出有求于人的表情:“那怎么办?”
我云淡风轻地说道:“想办法把头发弄出来就行了。”说着,还以目示意他按在手上的刀。其余众人一看要下刀子,立刻推人及己,慌慌张张四下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类似的创口,毕竟都在水里泡过。
结果意外地,居然都没有!看来,倒霉的只有阿梨跟六子了。
六子的交由三师伯阿琛他们处理,我蹲在阿梨旁边,黄巫婆替我抱住阿梨的头,枕放在自己腿上,像姐姐照顾妹妹那样,差一点就被她骗了。
我拔出匕首,在手掌上一划,把血滴在伤口中间,那刚冒了头的头发就像上了脱毛膏的腿毛,变得又软又松,一根根脱落下来,再用消过毒的匕首尖轻轻一拨,就全掉了。
黄巫婆抽了口气,几乎失声尖叫,我示意她最好先闭嘴,搭把手开始消毒包扎,毕竟伤口集中在左胸口上,我包扎起来不方便。
六子杀猪般的叫声不绝于耳,黄巫婆瞥了他一眼,一边包扎,一边小声问我:“你有这么厉害的法宝,为什么不跟他说?”
以我蹲立的位置,刚好可以挡住后面人的视线,我一边简易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一边低声说道:“你不已经猜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你又何必老是跟我过不去?就比如说你吧,明明不是个土夫子,还在这儿死撑,真不知是你胆儿大呢,还是嫌命长?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觉得我三师伯会不如我?”
黄巫婆的眼神晃了一下,但很快定住,企图蒙混过关:“小子,你别含血喷人,自以为有两下子,我就会怕了你了!”
我轻笑道:“河里面的东西恐怕不叫‘水赖头’吧?你的功夫不扎实,但演技还凑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编出一个物种的出身还有名字,但却偏偏百密一疏,遗漏了它的伤口。一个真正的土夫子,怎么会不认得它的伤口呢?”
我看她贴纱布的手指微微一颤,料定她的心里防线已被我击溃,正是示好的时候,所谓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正是如此。便替她按住边角,说道:“不过你放心,三师伯那儿我自有办法替你圆过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许再当众揭我的短,跟我或者阿梨作对。”
黄巫婆这会儿倒恢复了,是一种自知事情已经败露之后,打算另谋出路的处之泰然。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再做无谓的抵赖也没用,不如趁机要个价,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简单直接:“我为什么要背弃我的老板?跟着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是两个问题,但可以并作一个回答:“因为,我可以保你一条命。”
黄巫婆露出疑问的神色,我知她上钩,便更加胸有成竹地说道:“刚才,你在我三师伯那里已经露出了破绽,他会怎么对待一个欺骗他的人,你慢慢就会知道。而于我,只要你不再跟我作对,我们就只是路人,任务结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黄巫婆“哼”了一声:“保命?你们就两个人,现在还废了一个,能拿什么保我的命?你也就是在你三师伯‘对待’我的时候袖手旁观。”
我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等到了李由墓,自会有人接应咱们。至于墓里面的东西,你看上几样拿几样,只要别碰我们的就行。”正说着,阿琛走了过来,我最后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师父说此地不宜久留,弄好了,咱们就出发。”阿琛说着,朝阿梨周围扫了一圈,咦了一声:“你们刚才用的什么工具?”
我把掌心一握,从一只手上转出一把带血的匕首,随口道:“匕首。”黄巫婆看了我一眼,并无多言。
我起身看向六子:“那小子怎么样?”
阿琛与我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头发是从肉里面往外长的,又短又硬,拔不好拔,只能用刀子剜,又是心尖肉,疼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心头一软,顿时有些愧疚,这小子嘴巴虽然坏,但到底还是同门,以后只要他不再欺负阿梨,这一次就当扯平了。
水赖头(我也不知道它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姑且就先这样叫着吧)还在河里愤怒地嘶鸣着,口吐各种弧度的水柱子,但奈何我们不下水,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急得干瞪眼。
我忽地一愣,靠,这不对呀!这东西既然不叫“水赖头”,完全是黄巫婆杜撰出来的名字,那么关于她们的习性当然也是杜撰的,可为什么现在好像一副都给黄巫婆言中的样子?否则,以她们那蚰蜒般的黑发、粗壮的蛇尾、蜈蚣样的长手,完全可以把我们卷到水里面尽情捕杀!何以还跟我们表演口吐水柱?
难道,她们一个脑袋N条腿儿的,还怕我们一个脑袋四条腿儿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