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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夙这时候才有些害羞地叫了一声，“秦医师……”
秦茗“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反倒是抱着谢宁宁，坐到了这张简陋的桌子的一边。
也亏得谢宁宁被秦茗安抚好了，这会儿小家伙安安静静地窝在了秦茗的怀里玩手指。
吴森看着秦茗怀里无忧无虑的谢宁宁，又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病痛缠身的小小，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的愁苦。“这孩子，是叫宁宁吗？长得真好。我们小小已经八岁了，看上去还这么小小的……”
秦茗自然是发现了吴森的眼神，但是有些事情，她并不需要说出来，谢宁宁受的苦，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只是，卖惨比惨这种事情，做起来真心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这些过去的经历，都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秦茗只愿谢宁宁从此以后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用想起那曾经的噩梦，所以就更不会去跟吴森这样一个陌生人说起这些话了。
秦茗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垂着眼搭着孩子的手腕。她皱着眉，诊断了一番，这才发现，小小这孩子竟然不是烧成了肺炎，而是感染了一种前些年新发现的一种病毒，而这种病毒此刻正寄生在她的身体里。如果不是因为诊脉的时候，秦茗发现了脉象的异动的话，只怕也发现不了。说到这种病毒，还真和秦茗有那么一些关系。因为发现这种病毒的人，正是秦茗血缘上的母亲，上世纪著名的生物学家，周思宁。
而秦茗，作为一个医学和生物学的双料博士，她的其中一项科学研究就是，这种病毒最为有效的治疗方法，只有两种。第一种采用抗病毒化合物直接作用于病毒复制关键酶，从而抑制新病毒颗粒的生成1。只是这种化合物极为稀罕，就算耗费举国之力，也只能三年出十人份的药剂。而这十人份的药剂，只能留给那些有大功勋者。不是因为花费太多，而是全国范围内，能够找到这种药剂的原材料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至于国外，也并不是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这种原材料离了炎华国的过境就完全没有办法生存。就算是生态环境都跟炎华国特别相似的一些国家，都完全无法栽培这种原材料。也因为这个缘故，这种能够提供原材料的植物又被炎华国人称为“国之忠魂”。这是比任何一个热血爱国者更加深刻的感情，绝不辜负这个国家，绝不离开这片故土。
每年一研所会出产十份药剂，这些药剂被命名为“忠魂”。因为丧尸猎人联盟的存在，这些年炎华国人被猎人们从丧尸口中救下来的实在不少，这也造成了，这个联盟的存在，就是大功勋的存在，几乎与国家军队的存在意义齐平。每年的十份药剂其中至少有六份会被送到猎人联盟，而剩下的四份，大概都进了军部，偶尔有一到两份流出市面，也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得到的。
作为研发者，秦茗冷眼看着这一切，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毕竟，这些人都是拿着性命来交换的这些优等待遇。他们的工作有多危险，他们享受的福利就有多高。这并没有什么冲突。
秦茗自己当然是有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份的，但是这一份已经毁在了她在一研所基地里面的实验室里。只是小拇指粗细的药剂瓶，几乎是引起了所有人的骚动。当初各大势力要求秦茗拿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答应。秦茗的最后一个实验，就是试图寻找接近这种化合物主成分的材料替代，当时她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如果不是那一颗子弹结束了她的生命，不是一研所突然人间蒸发，秦茗此刻只怕还在那个实验室里面跟那一堆瓶瓶罐罐打交道，而那个替代品，恐怕已经被自己找出来了。
想到这里，秦茗心里也是一阵懊恼。没有替代品，得不到正品，这个孩子的病就没办法正常治疗了。
而铤而走险的办法，还有一个。
“你是说，药剂现在已经没有了。就算有，也来不及？”吴森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原本他以为小小感染的应当是肺炎。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医生肺炎就只是小病了。需要治疗很容易。可是吴森没有想到的是，小小感染的居然是病毒！还是这个时代让人闻风散胆的SOL病毒。这种病毒在炎华国被称为溶胶病毒，她的主要发作表象症状与肺炎一模一样，而不同的是，这种病毒在人体内，具有凝固人体生物酶的危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感染病毒发作后期症状会使得人体僵硬，血液凝固，造血干细胞大批量死亡，新陈代谢减速，最后直至死亡。
而因为这种病毒已经公布了近一百年，虽然治疗用的药物已经问世，却无法投入大批量生产，所以很多人明知道有药，却没办法得到药物而死亡，这种现象也让人十分的无力。
秦茗没打算告诉吴森另外一种治疗方法，然而，她也没指望能够瞒得住吴森，因为早在一百年前，秦茗的母亲周思宁就已经公布了其中的一个治疗方法。将病毒转移到垂死者身上，只有他们身上的死气，才是最吸引这种病毒才存在。而奇妙的是，这种病毒有种让人惊诧的特性。一旦它感染了第二个人，母体就会死亡。也就是说，只要在子病毒感染了垂死者之后，将垂死者的尸体密闭起来，这些子病毒就会随着尸体的消亡而死亡。而原本体内存在病毒母体的人，在子病毒分裂出去之后，就会自动死亡。这样，也能够间接地治好这个病人。
这种方法可以说非常地歹毒，在问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黑市上垂死的奴隶们有价无市。所幸炎华国境内并不是奴隶制的存在，这一来，在抑制了这种不人道行为的同时，也让人口数量居世界首位的炎华国成为了因SOL病毒死亡人数最多的国家。
“可以换命？是吧？我的，我的命拿来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