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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王爷勃然大怒。
“混账!”镶金的毛笔被生生折成两段,“区区将军之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王爷息怒,小姐说这件事是她自己决定的,要我们拦着老爷,千万不要迁怒将军府上下...”锦依话虽然这样说,心里也是千万个为什么,郡主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你侬我侬依依不舍么?怎得回来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姑爷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这种时候还向着那愣头青,艌诗在哪里?让她自己来见我!”年艌诗说要嫁给陆见翼的时候,尧王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年艌诗条件那么好,要谁入赘不可以?结果她偏偏选择下嫁的方式,且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也因此山高皇帝远不能压着别人欺负自家女儿了,这还是其一,结果那陆见翼果真不是好东西,才成亲一日就跑出去跟宰相府的表妹苟合,弄得人尽皆知。那丫头有什么好的!自家女儿天下第一,怎得就要受那不知好歹的委屈!
“小姐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中,说谁也不见,锦依也是奉命传话...”锦依说完,尧王的脸色已经差到极点。
他一代枭雄,现在真是恨不得把陆见翼抽筋剥皮了,只是又碍于年艌诗不能动他一根汗毛,这种感觉真不爽!
也真是此事,有人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自远及近言曰:“王爷想给陆家小子一点教训,还不简单?只肖动动手指,整个陆府还不都能玩弄鼓掌之中。”
尧王看见来人,脸色却没有变好,示意在场的人都退下,这才有些不悦道:“什么风把秋大侠吹到本王这小宅里来了?”
“王爷还真是自谦了,众所周知尧王府的奇珍比圆明园都要珍稀,若这里还能称作小宅,普天之下就没有大庙了。”秋瑛珞倒是颇为自来熟,直接做到了椅子上,看着那作了一半的画,“王爷还真是情深意重,整整十七年了都未能把梨福晋忘怀,比之当之世风日下,找的女婿却没学得这一点毫分。”
尧王看她拿着梨秀烟画像的半成品,更加不满:“秋瑛珞,你这个样子真应该给秀烟看看。她知道自己为你这种人寻短见,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秋瑛珞冷冽一笑间描绘出无尽嘲讽:“那王爷还真该谢谢草民大发慈悲让福晋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郡主也得以在这样女凭母贵的佳话里健康成长。”
“你还有没有良心!”尧王夺过她手上的画卷,“这六年来你一直伴随艌诗左右,我看在秀烟的面子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竟在艌诗低潮的这种时候来火上浇油,究竟是何居心?”
“草民还能有何居心呢?”秋瑛珞站起,笑看尧王,“草民的居心早在二十年前将梨福晋亲手献给王爷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了,草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王爷夺得本该属于年家的天下啊。”
尧王听的这大逆不道的话,也有些退缩了:“你说的什么话,本王也再在二十年前就跟你说过了,本王对这天下没有兴趣。更何况哥哥做了皇帝,这天下不一样是我年家的?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太执着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康儿的天下是打给你的,你这样对得起她的用心良苦么?”秋瑛珞逼近一步,有些越矩地叱责道,“你这样懦弱,本该属于你的东西都不敢去争取,活该年艌诗被人欺负!”
“你...”一提到年艌诗尧王就来气,“秋瑛珞你得寸进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在本王面前休得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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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舟已有两个月没有见到年艌诗。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将军府上下都充满她的气息。
有时候一觉醒来去逛个花园,总觉得她在哪棵树下面抚琴,连臆想的影子都让万物黯然失色了。
可是那人终究是销声匿迹了。
将军府也在计划辞官事宜了,陆望记挂女儿,多次在朝上提及此事,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搪塞。
虽尧王不再发表意见,却几乎是采取无视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对昔日亲家是彻底成了冤家。
缺少一点契机,稍一点火,这各自能撼动朝纲的两家便能两虎相斗,势不俱生。
而背手以望的渔翁,早已撒好网,跟文武百官一起围着角斗场,等着这一场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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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遇来第一场鹅毛大雪。
雪景万里,兴起了冰雕的风潮,不仅仅是本地人,外来游客也不少慕名而来。
繁花似锦的花都楼,今天也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嫖客。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可没什么逆向服务,要是想找公子哥,老妈子还是建议你去对面的会宾楼找(yue)找(pao)。”
那一看就是异国人装扮的女子用不甚流利的汉语说道:“我本来就对男人不感兴趣,快把你这里长得最美丽的女孩给我找出来!”
“这...”花都楼的老板从业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找女人的,一时有点接受不能。
可是那女子一把钞票拍在桌子上,老鸨便见钱眼开,笑着去找头牌来陪客了。
听到是要陪女子,患有年艌诗恐惧症的栗姬死活不肯:“我才不去..小环说了那人打扮好奇怪,万一有什么特殊爱好怎么办..我还年轻..”
老鸨态度恶劣,指着栗姬骂道:“你还真以为你还是之前那个万人空巷的花魁?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收留你,你以为谁会要你这个弃妇?现在还学着给我挑人了,人家客人不嫌弃你是个二手货就不错了!”
“你...”栗姬恨得牙痒痒,当初看上钱元,就是因为信了他的鬼话,说什么跟肖胜有关系,将来是做大官的,想找个依托,结果发现肖胜根本就把他当一条狗,也辛得契机遇见了陆家少爷,这可是平日想都不敢想的主啊,而且还那么“淳朴”,稍用计谋就成功上位了,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家正室是个难伺候的主,最后硬生生逼着他把自己给休了。
其实栗姬也不容易啊...只是想傍个有钱人稳稳当当过一辈子,有错么?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挑肥拣瘦,老老实实跟了那对自己好歹一片痴情的钱元也好。
也不用沦落至此,只等人老珠黄也不知会不会再有肯娶自己还要条件好的人出现。
栗姬熟练地搔首弄姿一番,那客户却还是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老鸨,这就是更好的了?”
“当然是最好的了,我们可说好了的,货已售出概不退换,你今天要不要栗姬,那锭银子都是要不回去了!”老鸨说完,就把摸了半天的银子给收到了袖口里。
异国女子有些失望地走了出去,跟在她旁边一直看着的陆见舟见状,也觉得她眼界有些高了:“栗姬姑娘确实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姑娘了,怎得你也不喜欢?”
那女子道:“她长得确实好看,但是少了点东方女子特有的韵味。”
听完这话,陆见舟不禁觉得她有些装比了...
sindy是个外国人,懂个屁东方女子的韵味...
不过毕竟是陆望看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直吃干饭而委派下来的任务,要陪这个将军府的贵客围着京城好好转转。
转就转,这京城的青楼都要逛遍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可是她还是乐此不疲还美其名曰为《寻美记》取材。
就这货,写句诗都压不起韵,算哪门子作家哎``
陆见舟在心里默默鞭笞sindy的时候,陪年艌诗出来透气的锦依发现了她,远远地挥手打了个招呼:“那不是陆拾柒吗?”
锦依的嗓门颇大,路人听得纷纷看过来。
前面在一个货摊上看小物什的年艌诗闻言,也下意识地回眸。
锦绣替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也遮不得多少雪,这一回头,就有些雪花调皮地被风吹起洒在年艌诗的肩膀上,睫毛上,融化了,冰地她睁不开眼睛,只得眨了眨,再用手擦过,这一静一动之间举止得体毫不矫揉做作,让所见之人都看呆了,正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美女...”sindy差点流出口水来,“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我算是知道这句子的真正含义了,这个女子莫非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西施? ”
陆见舟也是这才缓过来:“这诗句写的杨贵妃啦...而且那些人早就不在了,她...这个女人或许比她瘦些...”
“陆拾柒,你怎么不陪着你主子,反而陪着这怪人?”锦依话说的直白,她眼里陆见舟也只是个武功高强的陆府下人,自然没了规矩。
陆见舟作了个揖道:“我家老爷已经跟朝廷告了假,不日后将去苏杭一带养病一段时日,所以拾柒出来置备些家用,这位小姐是西洋使节,老爷让小人趁此机会带她熟悉下京师。”
锦依听见是使节,态度也放尊重了些,福了福身子道:“使节吉祥。”
可是那人丝毫没有礼貌,反而一直盯着自家小姐目不转睛地看着,哈达子露骨地留了一地。
陆见舟只好从后面踹了她一脚,然后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年艌诗道歉:“我这个朋友作风比较开放,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年艌诗这才去看陆见舟:“你说养病?陆将军身体抱恙么?”
其实这只是借口而已,陆家举家搬走,可能都不怎么会回来了:“是陆夫人身子骨有些不好,她从小在山林中长大,总归是住不惯锦衣玉食,所以我们这些晚辈都陪她去看看山水,到处走走。”
“这样也好...”年艌诗下意识地想问陆见舟是否也一起,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你们一路顺风。代艌诗向夫人问好。”
说罢已是转身,不准备多言了。
“喂...”陆见舟见她要走,又是被牵扯了情绪——这一别又不知何时可以相见了。
年艌诗再回顾望向她,陆见舟踌躇许久,还是说了一句:“你不去亲自看看吗?陆夫人也很想你,时常念叨着要是能回到你在陆府的时候就好了。”
听得这话,年艌诗也是不甚欣慰,但是想了片刻,还是巧笑焉兮:“不了,天有些冷了,艌诗出门前跟阿玛说好只是随便走走,要是走远了他会担心的。”
那一抹白色绝尘的背影终究是消失在雪地里,陆见舟不舍又依恋,懂那种孤单寂寞,却没有冲上去温暖的勇气。
“那女子是什么人?”sindy意识到人家已经走了,都没问个号码,有些后悔。
陆见舟看出她对年艌诗有意思,也没有撮合之意,但又不得不回答,有些赌气地说:“我也不认识。”
“你们刚刚不还聊地好好的吗?”sindy不解。
“只是说的上话而已,要是关系好怎么可能主动邀她去我家都不肯!”陆见舟说完,已是先行一步了,“雪越下越大了,我们也别玩了,回去吧。不然你爹娘也会说我的!”
sindy跟上了,嘴里还嘟囔道:“你们中原人保守,我看的文献里也说,男子主动邀请未婚女子去自家也是不合礼仪的!难道我看错了?”
“她又不是什么未婚女子!”陆见舟废话都懒得跟sindy说了,在雪地里踩出了一串脚印...
——那么美好的女孩,她是被我糊涂千方百计休掉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