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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童雅诗想出如何暗示他不要中圈套,以及如何委婉而又不失面子地拒绝,于果就爽快之极地说:“没问题,那咱们到时候见?”
吴猛尽管知道于果不是一般人,却仍旧没料到他会不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而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而看样子他又不像是为了面子硬撑着,那眼神中长久的笃定自信,明显是绝对实力的体现。
因此,吴猛多多少少还是吃了一惊,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说:“很好,于先生,你到底是无愧于你的传说,而且比传说中的更加豪迈爽朗。那咱们就明天见了。希望明天于先生准备好足够的钱。”
这话听上去似乎意思就像是于果已经注定要输了似的,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挑衅了,跟吴猛一开始的态度渐渐起了微妙的变化,却都是潜移默化形成的,特别自然,而没有显得任何突兀。
这正是吴猛的高明之处,温水煮青蛙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压力慢慢地增加,加之对手,还要让对手早先浑然不觉,等到彻底坠入彀中,才大呼上当,却悔之晚矣。
于果却云淡风轻地说:“我没闲钱。我说了,赌,我从来不输,何必准备钱呢?吴先生邀请我去参赌,就等同于要让大家送给我钱,我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吴猛的热情终于渐渐地散开,就像退去的潮水一样,留下了张牙舞爪的光秃礁石,尽管外表看上去并不狰狞,但总给人一种十分不自在的感觉。
童雅诗至今仍然不认为吴猛是坏人,她只是觉得吴猛作为全市第一公子,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少有人敢忤逆他,因此,他这次纯属是为了自己,跟于果杠上了。
尽管于果论实力是不怕吴猛的,可吴猛背后有副市长父亲,并且蓝色深度集团也需要看吴副市长的脸色。
吴猛点点头,说:“很好。于先生各方面,我都是很佩服的,今天更让我大开眼界。但我觉得,我最起码有一点,还是比于先生要强的。”
于果不论反问他“哪一点”,还是不理会他的话,都是不妥的,吴猛本来下了这一步好棋,正暗自得意,却不料于果说:“吴先生比我强的可不止是一点,身高,相貌,学历,家境,财富,只说强一点,那也太谦虚了。”
吴猛被他将了这一军,重重地愕然一下,这才完全收敛了善意的伪装,说:“于先生说的这些,除了学历之外,都是我的父亲给的,我想,于先生是想说,我的父亲比你的父亲强,才是重点吧?”
谁料于果并不买账,反而说:“吴先生说错了。我从不认为我的父亲比任何父亲差,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学历不高,更不像吴副市长那样领袖群伦,可在我心目中,他是最伟大的。因此,吴先生哪怕全面越我,吴先生的父亲于我而言,也不会强过我的父亲。”
吴猛心中一抖:“这话好厉害!我早就不敢小看他了,但他还是时时刻刻能出乎我的意料。看来,这家伙非常冷静,我用任何的挑逗和激将,都不能占半分便宜……以后,说不定他会成为我在胶东展的最大绊脚石,哪怕不光是为了得到雅诗,也是一山不能容二虎……”
旋即,他干脆再次刺激于果,说:“于先生,我要说我比你强的一点,是我最起码对我喜欢的人,愿意明着说爱,直截了当地去追求,而不是鬼鬼祟祟的,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愿意承认。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于果波澜不惊地说:“吴先生,我和喜欢的人互相喜欢,不需要去追求,不需要明着告诉别人,这是两个人的**。与其说吴先生是比我强,倒不如说,咱俩情况不同,你何必用你正在努力却始终也达不到的目标,来要我倒退回跟你一样的层面,再跟你比较呢?”
吴猛双目陡然闪出了凶光,此刻,他才真正显露出自己原本的暴戾性情和绝不容任何人侵犯尊严的专横性格。显然,在谈话方面,一向自认为十分擅长言语的吴猛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是于果的对手。
这虽然令他感到羞恼,却没有令他感到沮丧。吴猛一向觉得在胶东横行无忌,谁都嚷着自己,实在没什么挑战性,这使得他连想要去欺负谁,都提不起兴趣,因为差距太大了。
而眼前的于果,却令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他离开胶东三年后,本以为回来时会听到很多人谈论当年的自己,毕竟当年的自己是整个胶东民间最爱谈论的热门话题。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切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跟自己关系极好的胶中学会诸位学弟,原本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从来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尤其是金俊基,简直就是人中龙凤,是唯一一个可以跟自己相比的二代人物,却对一个新崛起的名不见经传的草根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赞不绝口,这算什么?
不但如此,曾经也在自己圈子里的黑暗奇才韩金匙,曾经为自己到处搜罗适龄美女的胶东第一媒人高晃,跟自己有过一定商业往来和共同经营生意的仲氏家族,甚至自己最为崇拜的校长,都全部陨灭了。
使得他们走向毁灭的,就是金俊基他们充满敬意的于果,那个突然横空出世异军突起的陌生人?难道胶东要变天了吗?
不!胶东仍然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胶东市是自己的后花园,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永远都是!后花园里出现了一只成了精的猴子,自以为会两下棍法,脑子比别的动物聪明点,就自认为成了主人,要改朝换代了?
主人现在回来了,猴子终究还是猴子,如果不老老实实回到猴山上,那最终的下场,只能是煲汤甚至暴尸荒野。
吴猛其实跟童雅诗一样,对待于果都很特殊。童雅诗不是对谁都这么温婉可人无微不至的,吴猛也不是对谁都这么和颜悦色,甚至即便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只是唇枪舌剑,依然保持着相当的礼貌的。
因为在见童雅诗之前,吴猛已经确定一定会见到于果,他对于果做了很长时间的调研,不夸张地说,他可以算是研究于果的专家了。
他知道,于果必然会出现在自己请童雅诗的这顿晚宴上,与其这样,倒不如不着行迹,装作邀请童雅诗,这样也能极其自然地尽早跟于果接触。
在对于果的研究中,吴猛觉得,和于果对着干既然成为必然,就必须要讲究策略。因为他现,凡是跟于果对抗的人,这一年之中,小到街头地痞,大到胶东市市中区的一把手仲民林书记,最终的下场都十分悲惨,毫无例外地全部走向毁灭。
所以,想必此人的身手已经越了一般人的想象,自己绝对不可能在这方面占丝毫的便宜。
仲氏家族的彻底垮台,也完全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证明,靠白道关系去陷害于果,最终会自食其果,不会占得半分便宜。
而在破案方面,从公安局明着公布的各类奖励,到民间市井的各种小道传闻,再到每次案件当事人惊心动魄的回忆和极其肯定的说法,都让吴猛感到,于果有着一颗极其了不起的大脑,想跟于果玩智商,恐怕也是死路一条,最起码此路不通,很有可能自取其辱。
因此,吴猛想到,自己面对于果,其实只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在胶东的人脉,和对胶东这座城市的熟悉。要知道,自己才是山大王老虎,而于果只不过是一只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外来户,只来了一年,就算做得风生水起,也终究没有非常牢固盘根错节的根基。
哪怕自己的大部分人脉,包括父亲的大部分人脉,都对于果感到敬畏,噤若寒蝉,不敢与其作对,但最起码,能掌握更多的信息和动向,单说这方面,于果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也就是说,自己在单纯的武力和背后的雇凶杀人,都走不通,那就只能通过技术层面,来一招制敌。
童雅诗也没想到于果如此强硬。
在以前童雅诗的印象里,于果对待小到迟海,大到仇一父子俩,在一开始时都是彬彬有礼的,直到对方欺人太甚,他才会突然强硬,做出难以置信的凶猛反弹,直接反戈一击致命,打得对手不但措手不及,甚至完全爬不起来,再也无法跟他作对。
可现在的吴猛也并没有坏到仇氏父子或者仲氏家族的地步,于果何必这样针尖对麦芒地绝不落下风?这样得罪常务副市长的公子,真的好吗?
而童雅诗宁肯认定,这是于果因为气不过吴猛关于感情方面的挑衅,才如此毫不留情的,但她也深深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于果一向冷静沉稳,很少有事能令他沉不住气,眼前的事也不例外。
可既然能沉得住气,不受挑唆,为何还要答应呢?童雅诗深知,自己的父亲不参与这种赌局,是洁身自好,倒也不是对古董不通。而相反,参与赌局的人,多半是对古董特别精通的,即便这样也容易看走眼,他们玩的就是这样的刺激和心跳。
而于果尽管武功盖世,破案如神,可破案靠的是平时的生活经验和常识结合起来,但古董是专业领域,哪怕她知道于果纵横历史,穿越时光,也都并不是为了玩古董的。
术业有专攻,于果这一答应下来,看似在语言上占了上风,可一旦赔钱,只能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睁睁地看着钱从自己的口袋里流出去,吃的是明面上的大亏,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