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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一行五人从北京出发飞往和田,除了张子淳4人外,还有一个地质大学的资源勘探系副教授,辛涛。
辛涛今年32岁,中等身材,脸圆圆的,似乎有点矮胖,其实身上全是肌肉,十分壮实。辛涛是地质大学的一位院士兼副校长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破格提升的副教授。他老板硕士生,博士生一大堆,自己忙不过来,是辛涛在帮他带,有煤老板找他老板探矿,也是辛涛跑腿,辛涛自己还要做科研,写论文,所以忙的跟三头六臂似的,经常性半夜12点睡觉,早晨4-5点起床。就这样。高平江还是把他拉了进来,而且跟他老板说好不找到矿不放他回来。
辛涛苦笑:哪那么容易找矿。
Mike最擅长登山攀岩,杜玫从Mike那里学的运动技能这回算是派上了用场。出发前,杜玫从欧洲网购了一大堆设备,包括登山包,登山表,墨镜,睡袋,护肤品,貂油唇膏,保温帐篷,隔热垫,防雨垫布,另外还有绳索,搭扣,钉子之类。都是职业登山队的配备,辛涛吃惊,感叹:“这帐篷太高级了,保温防水,容易打开,收起来时体积又这么小,才3公斤重.....职业登山队?一群吃饱了没事干,四处找刺激的家伙。你不知道我们出去勘探的时候,多艰苦.......”
杜玫还订购了整整一背包高能量棒,装在长长的密封小塑料袋里,比山楂糕大不了多少,颜色是白里面有点发黄。高平江看得直皱眉头:“让我想起了猪油冻。”
高平江打开一袋,咬了一口,“呸”的吐在了地上:“妈的,啥味道。”
徐航好奇:“啥味道。”
“问题就是这个。”高平江说,“根本没味道。就是难吃。”
“嫌难吃,哼,到时候别哭着喊着求我给你吃。”杜玫把能量棒都塞自己登山包里,“我自己背。”
五人先飞到和田市,张子淳和高平江都从阿地里家进了货,然后阿地里用吉普车将五人送到于田县县城。于田县的局机关和县委的人接待了徐航他们,采矿许可证在他们来前早已办好,局长告诉他们,今年总共开出了近二十几张采矿证,估计今年于田矿区会有2□□左右入山。
高平江问:“每年都这么多么?”
局长摇摇头:“一年比一年多。不过,今年亏了,明年不再申请的也一年比一年多。这两三年虽然偶然出过几块白料,但是一直没人找到过主脉。”
局长和副县长亲自陪同他们在县城采购了大批的设备,包括柴油发电机,凿岩机和炸药,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个当地的姓吴的大玉商。
吴老板叫手下给各村的采玉人传话,帮他们从各村招募矿工,特别提到,只要维族人。
“汉人,回人体力都不行。”吴老板说,“上去你们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吴老板亲自驾车,前后一共三辆吉普车,满载辎重,向昆仑山进发。
从于田县城到离矿区最近的流水村,路程总长不到100公里,其中50多公里是泊油路,40公里是山路。大家开始以为这么点路,开得再慢半天时间该到了吧。结果走了整整一天,最后的40多公里其实已经进山了,而且没有通常概念上的“路”,大家在碎石堆中像乌龟似的颠簸挪动。这里海拔已经接近了3000米,山路崎岖,山体陡峭,空气稀薄,吉普车根本没多少马力。
高平江嘀咕:“还不如走路快。”
吴老板矫正:“还是驴快,但是驴驼不了这么多东西。”
杜玫痛苦的□□了一声:“我屁股好像要成四瓣了。”
杜玫是坐在副驾座上,吴老板转过头来盯了她一眼:“现在就成四瓣了?那你还想上山?”
吴老板确实有点奇怪,怎么采矿还带个女人,多拖后腿啊。昆仑山山势险峻,很少有女人进山的。杜玫却不以为然:“登山女队员上珠峰的都有得是。”
辛涛小声嘀咕了句:“那是花钱买罪受,这是去探矿。”
下午4点多,大家总算到了流水村,杜玫扫了一眼登山表:海拔2847米。但是最近的阿拉玛斯矿区离开村子却还有两天的路程,在海拔4500米处。
从流水村走到阿拉玛斯矿直线距离是20多公里,这20多公里却是一道山岭接着一道山岭,而且昆仑山中断山岭的特点是,翻过一道山岭就立即是下山,下到谷底马上是上山,即使是一个健壮男子这么连续的翻山也极易被拖垮,所以这20多公里,要马不停蹄的整整走两天。
流水村地处深山,是个百余户人家的小村庄,住得都是维人,因为离开矿区最近,这个村子已经成为了一个玉石中转站,村民除了种地和放牧外,最重要的营生就是采玉季节往山上运粮食,和往山下运玉石,一头毛驴从阿拉玛斯矿到村里,来回要4天,运粮食上去60元,运玉石下来60元,来回一趟120,对当地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吴老板带大家进村后,村长热情的杀了一只羊来款待大家,村民们纷纷从家里拿出玉石来兜售,张子淳跟高平江看了一遍,没有他们想要的一级白料,倒是吴老板收购了不少,统统堆在吉普车里面。
吴老板帮徐航他们挑了个吉日,定在两天后出发,第二天下午,吴老板帮着招募的矿工陆续到达流水村,都是20-25之间的维族小伙子,个个身强力壮。高平江他们三个男的都超过180,而且因为打网球的缘故,身材健美,但是这些维族小伙子个个比他们还要高出半个头,个个都是一身硬邦邦的肌肉,而且多是从小牧羊,翻山越岭如走平地,唯一的问题是,绝大多少不会说汉语,勉强能说两句的,北京来的这几位也听不大明白。
在这群维尔小伙子中,还有一个快八十岁的老旷工,叫买买提名.阿西木,是这一带有名的老旷工,吴老板特意找他来给徐航他们当向导,帮他们寻找玉矿。阿西木老汉汉语相当流利,虽然发音有点古怪,每个字都像在喉咙里打了几个滚才出来似的,但是彼此交流完全没有问题,高平江他们松了口气。
第三天早晨,大家为了赶路,天不亮就开始收拾东西,把行李装上驴背,勘探队总共是20个人,每人背上一个包,包并没有装得很满,另有8头毛驴驼上了他们额外的辎重。大家收拾整齐,正准备出发,这时天刚蒙蒙亮,吴老板跑来叫大家等一下,原来出发前还要举行一个仪式:祭山神。
村长牵来一头巨大的黑山羊,比普通山羊至少要大三分之一,大家一起走到村口的一处高地上,面对群山,村长用一把锐利的尖刀杀羊放血,羊血顺着坡上的岩石流下,慢慢渗入土地。吴老板,村长,北京来的四个男人,还有向导阿西木一起,先是双手合十祷告,然后一起跪下向群山磕头。
杜玫站在后面看着,当时是心里在暗暗发笑——都啥年代了,还这么神神叨叨的。其实徐航他们跪下磕头的时候,也不过是不愿拂却吴老板的一番好意。但是当他们真正上山以后,才明白为什么吴老板要这么做——上山采矿几乎完全靠运气。
祭山仪式结束,村长和吴老板将大家送出村去,吴老板祝福到:“山神福佑,心想事成。”
出村后的路是牧羊人踩出的牧道,只有尺把宽。阿西木走在最前面,北京来的几个跟在阿西木后面,再后面是赶驴的村民,旷工们跟在毛驴后面,一人背上一只包,队伍拉得老长。一出村就是上山下坡,杜玫走上一个小坡往回一看,只见他们走过的小径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像白色的带子在暗黑的土地上盘绕,杜玫无缘无故的想到了这个词:愁肠百结。
于田矿区总共有三个有名的矿点,阿拉玛斯矿、赛底库拉木矿、海尼拉克矿,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到至少可以开采3年以上的,一级白度的矿脉,为此准备踏遍群山。
面对这群远道而来的野心家,山神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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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险,一侧是陡峭的山坡,另一侧是百米以上落差的山涧,阿西木老当益壮,如履平地,那些维族小伙子基本上都是牧羊人家的儿子,走得无知无觉,北京来的五个就不行了,慢慢的从队前掉到队后、阿西木怕他们跟不上,招呼他们不可以落在队伍最后,五个人面子悠关,一路死撑。
但是渐渐的玉道变成只有一脚宽了,另一侧就是百米深渊,张子淳跟徐航两人开始嘴唇发白,不敢往另一侧看。高平江一脚踢到了一块石头,石头滚了半天,才听见到底的闷闷响声。
高平江回头,担心的看看杜玫,杜玫冲他笑笑:“我前夫大学时候跟他的一个发小去大峡谷露营,返回的时候,就一秒钟的功夫,发小一声尖叫的消失了。Mike硬撑着坚持走了一天半才走出无人区,一到营救站他就精神崩溃了。他发小的尸体一周后才找到——大峡谷几乎每隔几年就要出这种事。Mike因此有了心理创伤,我们结婚后,我和他重返大峡谷,再走了一遍他跟他发小当年走过的路程,他才最终摆脱梦魇。”
这故事这时候听实在太不合时宜,四个男人都不吭声了,闷头走路。但是毛驴却开始争道,两头往一块挤,其中必有一头的两个蹄子悬在空中,赶驴人赶紧上去把驴子拉开。阿西木解释,自从阿拉玛斯开矿以来,从这里摔下去的毛驴不计其数,两年前,有人连人带驴摔了下去。
杜玫擦擦汗,暗自庆幸:她一路上都在想偷懒骑毛驴,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三个小时后,到达黑旱獭达坂,从沟底到山顶是1000多米,却坡陡路险,令人望而生畏,最快也要走两三个小时。北京来的几个此时早已经精疲力尽,杜玫往上一看,只见一条“之”字形的小道在无限向上延伸,顿时有双膝一软,跪下求饶的冲动。
此时毛驴行进已经非常吃力,而且小径因为几百年人畜的践踏和雨水的冲刷,有些地方成了狭窄的深沟,驼袋挂在毛驴两侧,结果是连袋带驴一起被卡在岩石缝里,动都不动。于是大家上去把驼袋卸下来,把东西往自己背包里装。维族小伙子们可以背5-60公斤的东西,而北京来的几个男人背30公斤已经到了极限。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达坂顶,往下一看,顿时苦脸,接下来的路是直接下山,直接下到600米以下的阿拉玛斯河谷,笔直陡峭,北京的五个开始腿肚子发颤,其实此刻风景雄壮瑰丽,眼前雪山巍峨,谷下大河奔腾,草场上绿草如茵,鲜花遍地。阿西木指着其中一座顶部被云雾掩盖的雪山说:“去海尼拉克矿,要翻过这座雪山。”
高平江问:“那座山多高。”
阿西木轻松的说:“6000多米吧。从村子到矿上,一共走4天,前面两天驴可以走,后面两天驴上不去。往下运玉石,先人背,再驴运。”
几个人对望了一眼:这证明了,人是比驴高级多少倍的动物啊!
一行人要死要活,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到达了河谷,此刻日已西斜,整个河谷气温接近零度,太阳照不到地方,令人觉得阴森森的。为了赶时间,大家沿着河道走,来回不断的过河。此时山洪虽过,阿拉玛斯河却依然奔腾骁勇,而且都是雪山融水,冰凉刺骨,混浊的河水中还有大量的飞泻的泥沙,湍急的水面上到处是一个个大漩涡。毛驴一遇到水浸到肚子就不肯走。赶驴人上去抽打驴子,有头驴子忽然耍赖,往水里“扑通”一声躺倒。大家一愣,那头驴上驼的是粮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高平江忽然奋不顾身的冲入零度的水中,身手矫健之极,而且力大无穷,一下子就从驴背上把粮食袋卸了下来,扛在肩上,淌水过河。
粮食袋是用厚麻袋做的,只有最外面的一些馕有点进水,高平江却浑身湿透,手指僵硬,连衣扣都解不开,徐航跟张子淳手忙脚乱的给他脱衣服,杜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翻衣服出来给高平江穿。一转眼间,高平江被两人剥得精光,杜玫一扫之间看见高平江下腹部有条疤,很像阑尾炎开刀,位置却在左边。
天黑前,一行人终于穿过了河谷,到达了一处平地,那里有几处被废弃的地窝子,土地上还有过去耕种的迹象。原来过去在交通更不便利的时候,这里是个山料集散地,
辛涛嘀咕:“我们去野外勘探,经常在营地周围撒点种子,种点蔬菜啥的,改善伙食。要不我们到了矿区也这样?反正要呆4个月。”
阿西木摇头:“到了矿区你就知道了,都是石头,没种菜的地方。”
大家开始支帐篷,埋锅造饭,准备过夜,山上蔬菜匮乏,主要食品是羊肉和馕。杜玫他们还带了高压锅和白米,此地海拔3600多米,在昆仑山中不算高,米用高压锅一压就熟了。晚餐十分丰富,所有人大吃一顿。
吃完晚饭,大家又围着火略坐了会,高平江拿出一只口琴,吹了起来。杜玫笑:“还有这闲情逸致。”
一个维族小伙子唱起了歌,阿西木翻成汉语,小伙子唱的是:“村里有个姑娘在等我回家,她从青春等到了白发,谁把我的尸骨从山谷下的河畔捞起,将我送回到她的身旁。”歌声略微沙哑,带着莫名的忧伤。
此刻杜玫靠在徐航身上坐着,徐航握住了杜玫的手。张子淳十分不满,嘀咕:“我在北京有不止一个女人在等我回去。”
辛涛好奇:“谁?”
张子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杜玫笑:“还有谁,当然是他妈。”
高平江笑岔了气,口琴发出“嘟”的一声。
张子淳生气:“你们几个,除了你妈外,还有别的女人在等?”
几个男人都不响了,心情抑郁。
杜玫却想了起来,问道:“高平江,你下腹部那个疤是咋回事?”
徐航和张子淳一起露出诡异的笑容。杜玫恍然大悟:“哦,跟人争风吃醋,被人捅的。”
“胡说。”高平江生气,过了几秒答道:“有一回,我去缅甸走私红宝石,说好是给我鸽血红红宝,结果给我的是一塑料袋海洛因。我一看就火了,老子不干这号下贱的犯法勾当(几个人一起笑),不要。结果对面跳得比我还高,说我占了便宜,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他们告诉是别不要命,我也就服软了,他们居然说不要脸。老子什么时候要过脸,我把钱箱抱起来就想走,这生意老子不做了。没想到,他们抬手就给了我一枪,好在没伤到要害,又被箱子挡了一下。入腹不深。我赶紧把钱给他们,把海洛因收下,捂着肚子上了车。过境后,马上找了个黑医把子弹取出来......”
杜玫听得心惊肉跳:“真的?这么惊险?”
高平江站了起来,伸伸腰,活动活动腿:“假的。这疤是我为了只鸡,跟个嫖-客争风吃醋,被捅的。”
杜玫将信将疑,不敢吭声。
徐航温和的说:“财富走过的道路,都是一步一个血印子,不是肮脏就是沧桑,或者both。”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天黑了下来,气温降到零下,风吹得帐篷烈烈作响,大家准备就寝。
徐航把热水瓶里的热水倒在了一个小脸盆里,放在杜玫脚下:“把脚洗一洗,泡一泡,否则明天就要走不动路了。”
杜玫不好意思了,因为别人都没洗脚,自己居然用热水洗脚。而且这水烧着是给大家晚上喝的,而且,五个人就带了这一个脸盆,人家还洗脸呢。
几个男人也开始生气:这小子怎么这么会骗女人。队里就一个女孩,你也得给别人留点遐想空间的好不好。
但是徐航不管,已经把杜玫鞋袜给脱了,仔细检查了一下。杜玫穿着厚运动袜,耐克鞋,所以脚上没有起泡,徐航放心了,把她脚浸在热水里,给她轻轻的揉脚趾头,然后用自己毛巾给她擦干,把她抱到帐篷里去。
大家准备就寝,但是为了帐篷又闹了起来。原来除了五顶帐篷是欧洲进口的外,其他帐篷都是在于田县城采购的,质量当然不如那五顶。矿工们倒是没意见,他们过去还不一定有帐篷,都是地窝子扯块塑料布挡风遮雨。但是徐航他们觉得队里最好都能条件平等,但是做不到平等的情况下,总是希望大家都能条件优越点,于是尽量挤在一起睡,进口的那几个帐篷的标准容积率是三个人,杜玫一人睡一顶,剩下四个男人,大家一致推举高平江跟维族人睡。
高平江不干:“凭啥,我好欺负是不是。”
徐航认真的说:“就你受得了那味。”
这句一说,高平江更不干了,于是4个男人加上四套羽绒睡袋挤一块。
徐航大叫:“不行,挤死人了。沙丁鱼罐头都比这宽敞。”
辛涛息事宁人:“算了,算了,这条件已经够不错了。”
“不错个屁。杜玫一人睡那么大一个帐篷干嘛。我去她那睡去。”徐航说。
这下其他两个都不干了,一起把他摁住:“好好睡觉,不许提枪乱跑。”
徐航生气:“大家睡这么近,我能干啥啊。我只是跟她同一个帐篷而已.....”
好汉难敌四手,如果徐航再挣扎的话,四只脚也要上了。于是大家倒下睡觉。
所有人都累了一整天,营地没几分钟后就鼾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间,空中一声巨响,原来是一个旱地霹雳,带着隆隆的尾音,从头顶直打下来,撞在地上,火光四溅,紧接着就是巨石碰撞的声音,“骨碌碌”的一路巨响的滚到山下河沟里去了。
所有的人都被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徐航心砰砰只跳:“玫玫,玫玫。”
杜玫在对面帐篷里回:“我没事。”
徐航已经从睡袋里跳了出来,只穿着毛衣秋裤就钻出了自己帐篷:“好像那个雷就打在我们山坡上。”
杜玫忙把帐篷拉开:“啊呀,你怎么穿这么少,快进来。”杜玫把自己睡袋拉开,徐航赶紧钻了进去。
其他三个男人都听见了尼龙拉链的响声,然后是徐航在说:“啊,你身体好暖和。”
杜玫说:“你怎么这么冷,你在外面就几秒钟啊。”
张子淳跟高平江对望了一眼,忽然一起爬起来,冲进杜玫帐篷,七手八脚把徐航从杜玫睡袋里拉出来:“两人一个睡袋,太挤了,而且不卫生。”
徐航恼火:“我乐意,关你们屁事。”
“我们不乐意,我们为你健康着想。”两人死活把徐航拉了回去。徐航正在挣扎,忽然天上“哗”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里面还夹着小粒的冰雹。这些几个男人都不响了,乖乖钻进钻进睡袋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五个进口的帐篷没事,其他的帐篷里面都是水。但是大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匆匆收拾完毕,随便嚼了几口干粮,继续向阿拉玛斯矿前进。
地面有积水的地方,表层都结了薄冰,雨后的路滑溜溜的,更不好走了,大家深一歩一滑的往雪山攀登,慢慢的进入一团云雾中,雾气冰冷,又厚又浓又湿,看不到终点在何方,加上饥饿,疲劳、寒冷,令人心灰意冷,三个多小时后,大家终于爬上了雪山,紧接着又是下山,无穷无尽的上山下山。
下午两点多,大家终于到达了一片乱石岗——总算到达阿拉马斯矿了。
穿过乱石岗,进入一块平地,这里是一处旷工们的宿营地。有几个靠着岩石,用几块塑料布拉一下的地窝子。营地离开矿脉还有一两小时的路。但是再往上,驴队就要上不去了,为了生活的方便,大家选择在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的宿营地,矿区里有多处,这是第一处。
阿西木跟高平江商量了一下,认为目前在勘探阶段,可以先住在这里,等到发现矿脉后,再搬到矿附近去。
赶驴人把东西卸下,高平江付过工钱,维族小伙们开始靠着岩石和溪水搭帐篷,杜玫暗暗担心,问:“靠山这么近,会不会再遇到雷?”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于是大家都当问题不存在。帐篷很快搭完,下面铺了进口的防雨布,顶上面也盖了一块,这样就基本上不用担心进水问题了。
阿西木指挥着维族小伙子架水管,原来吴老板还给他们带了几十米的塑料管来。山上多雨雪,营地到处是小溪,平地上到处是低洼的小谭,溪水在那里沉淀泥沙,就变成清澈甘甜的山泉,只是温度依旧是零度。维族小伙们用塑料水管一架一接,泉水直接流到帐篷前,像永远不关的水龙头一样,十分方便。
建营完毕,已经是下午5点多,大家开始做晚饭,但是天要到晚上10点后才会黑。这时别的几个窝棚的旷工们也陆续回来了,营地一片生机。这里的海拔是4200多米,空气稀薄,人无法长时间从事重体力劳动。
高平江他们上去跟另外几组的旷工打招呼,大家都是十分友好。
阿拉玛斯矿上开矿的汉人回人维族人都有,汉人开矿队中有四川人,河南人,山东人,甘肃人.....他们都不是第一年进山的,而且都在洪山刚刚退去时就进山了,装备也比杜玫他们差很多,一支队往往就共用一个窝棚,睡十几个到二十几个人,被褥常年不洗,从窝棚前走过,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味道。
晚饭做好了,每个窝棚前都飘起了食物的香味。山上蔬菜缺乏,大家干的又是重体力活,所以吃肉就变得非常重要,必须天天吃肉,才能保持体能。
杜玫上山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大碗吃肉,大口喝酒,听起来很美,但真实的日子却艰苦卓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