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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西小姐,你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沙尔顿小姐关切的问。
果然和威克姆的那段往事,她还是没能放下啊,可只要达西先生和威克姆做连襟一日,可怜的达西小姐就难以避免再受伤害。
她就不信了,伊丽莎白能够为了达西兄妹,勒令自己的妹妹妹夫永远不得上门。
沙尔顿小姐怜惜的看着乔治安娜苍白面颊,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做了达西夫人,就让威克姆有多远滚多远!
“亲爱的,你的感冒刚好,真不合适站在这里吹风。”伊丽莎白搂着乔治安娜,在她肩上握了握,悄悄传达出自己的鼓励。
“哦,这里到了晚上,风是有点儿大,大家快进去吧。”细心的雷诺兹太太连忙附和。
“跟我来,乔治安娜。”达西叮嘱乔治安娜,同时招呼客人们,“请吧诸位。”
他没有特地再跟伊丽莎白说话,尽管刚才莉迪亚的叫嚷,听上去丽齐应该事先不知道威克姆夫妇会来,可发生了这样的事,达西纵然不会迁怒在妻子头上,心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好。
伊丽莎白只得无奈的藏起一抹苦笑,她怎么能怪达西呢?即便是她自己,此刻也心疼极了乔治安娜。
达西夫妇间这点微妙的反应,都落在了格外用心的沙尔顿小姐的眼里,使她对于自己的猜想越发的有信心。
尽管在原著的结尾,简.奥斯汀为伊丽莎白做了种种辩解和一厢情愿的美好安排,然而世上根本不存在超越门第,以及随时而来的生活圈子和教养品味的爱情。
并且伊丽莎白的极品亲戚,可不止威克姆夫妇这一对而已,这才刚刚开始呢!
堂皇而不失典雅的餐厅里,女仆们早在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酒和佳肴,达西忍着满腹怨气,礼数周到的延请客人们入座,心疼的看着妹妹瑟缩在伊丽莎白的怀里,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
这个可怜的姑娘,眼前不仅有给了她羞耻经历的人,还有她悄悄喜欢喜欢的男子,只不过先前怀着的甜蜜忐忑,早就被恐惧心情冲的一干二净,可她仍在努力的支撑着,不想在客人面前让兄嫂难堪。
达西坐在上首的主座,右手边是沙尔顿男爵夫妇,左手边是沙尔顿先生,后者的身边则是妹妹沙尔顿小姐。
伊丽莎白牵着乔治安娜,来到沙尔顿小姐的身边,轻轻的按她坐下,“就坐在这里吧,你不是正想就钢琴演奏的技巧,向沙尔顿小姐请教吗?”
“可是,丽齐……”乔治安娜不肯放开伊丽莎白,她还没有坚强到能够独自面对威克姆。
“应该是我向达西小姐请教才是,达西夫人一直夸奖您钢琴弹得好呢。”沙尔顿小姐努力把达西小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知道这个姑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和安慰,可笑伊丽莎白居然要丢下她,这正是自己博取达西兄妹好感的大好机会。
“您太夸奖了,我弹的并不好……”达西小姐当然不能不回答。
莉迪亚刚要在达西小姐身边坐下——因为她想就近跟沙尔顿小姐聊——就被伊丽莎白拖住了。
“到我这边来,莉迪亚,我想知道近来爸爸怎样了。”伊丽莎白不由分说,拉着莉迪亚走到餐桌的另一头,女主人的位置坐下。
莉迪亚在她身边坐了,反正跟谁聊天无所谓,只要热闹就行,威克姆先生只好陪着妻子一起,否则他真想凑近一点儿,找机会跟达西先生搭腔。
这样一来,威克姆夫妇和乔治安娜之间,就被远远的分隔开了。
对伊丽莎白的安排,达西还算满意,面色稍稍缓和,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晚宴便开始了。
沙尔顿小姐马上打开话匣子,和达西小姐大谈音乐和绘画,尽管她技巧上欠缺火候,可好歹是玛丽女王学院的高材生,纯理论的阐述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果然,乔治安娜很快被吸引住,偶尔也会谦逊的和沙尔顿小姐交换意见,渐渐心情也不那么紧张了。
好在宾客们都熟知达西先生的脾气,除了场面上的奉承之外,倒也不怎么跟他说话,这使他能够把心思都用来关心乔治安娜。
见沙尔顿小姐和妹妹侃侃而谈,说的都是一些高雅的情趣,乔治安娜的脸上也露出笑容,达西对这位女士真是充满了欣赏和感激。
她不仅端庄美丽,才华横溢,更难得是足够细致体贴,她应该看出了乔治安娜的不安,这才有意为她纾解心情。
沙尔顿小姐不曾让男神有一刻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自然受到了达西先生的嘉许之意,这更令她甜蜜到了心底,越发卖力的讨好乔治安娜。
见女儿已经和达西小姐打成一片,沙尔顿夫人心花怒放,频频给儿子使眼色,希望他也能拿出热情来,博取身边这位美人儿的好感。
母亲的示意未免太明显了,兰瑟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不过自从知道父母有这个意思,他也格外关注达西小姐,上一回蔷薇庄园的舞会她生病没有来,这回有幸就坐在她身边,兰瑟也愿意和她多聊几句。
毕竟达西小姐的确非常漂亮,尽管不如达西夫人的智慧爽朗,第一眼就能够吸引人,但细细体会,她幽雅娴静的气质也很迷人。
兰瑟特地挑了女孩子们比较喜欢的话题,比如餐桌上别致的插花和桌布,大大赞美了彭伯里的主人们,连小小的细节都体现出高雅的品味。
他的运气真是不错,站在达西身边,帮忙招呼客人的雷诺兹太太马上接腔,说这些插花都是出自达西小姐之手,桌布也是她带领女仆们亲手织出来的。
看来达西小姐并非骄傲冷淡,一味沉迷于艺术的名门闺秀,她也有很丰富的生活情趣,兰瑟及时奉上了热情而得体的恭维,并瞅着达西小姐略显紧张的谦让,以及双颊透出的浅浅红晕,这令他越发觉得她十分可爱。
伊丽莎白一边和莉迪亚拉扯浪搏恩的事,一边悄然关注达西小姐,见那边的气氛不错,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一个细细的声音在感叹,沙尔顿小姐似乎真的很了解达西,无论任何场合,她的言行举止都那样的叫他喜欢。
里德先生客气的问起,贝内特小姐是否也回浪搏恩了,伊丽莎白赶紧告诉他,玛丽这几天都在镇上的教会学校照顾孩子们,得后天下午参加完了礼拜才能回来。
谈到镇上的教堂,里德先生在赞美的贝内特小姐的慈爱之心后,又表达了自己对于达西先生和达西夫人的感激之情,说因为达西先生的推荐信,主教大人已经约谈了,他将很有希望成为本教区的牧师。
“哦哦,里德先生,您要离开军队了吗?”听到这个消息,莉迪亚立马嚷嚷起来,“这可真是太好了!为什么乔治还要呆下去呢?”
“您别这样说,威克姆太太,乔治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斯特里特上校说过,他的前景一片光明。”
“才不是这样!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军队,总是东奔西跑,而且每到一个地方,总有那么些愚蠢而不知羞耻的女人纠缠着他!”
“莉迪亚!”
“亲爱的,别这样!”
威克姆和伊丽莎白的低声喝止一前一后的响起,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咣当——
达西小姐手里的酒杯跌在裙子上,又滚落到地上,登时摔成碎片,而一身酒水的她已是脸色苍白,眼神僵直,似乎遇到了太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