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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这位是我家沈公子,沈万千。”
……
段书桓与清虚正沉浸在少年惊艳四方的俊美容颜上,他们内心甚至已认定少年是女扮男装,她的真身必然是一名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
就在两人存此心的当下,书童杨筝的话飘入耳中。
事实上,这句飘入耳中的话本该自右耳进左耳出的,但当飘至左耳一寸,将出之际,两人心神一震,将这句话硬生生截了下来。
“姓沈……”段书桓喃喃自语。
“名中有‘万’字……”清风自语喃喃。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这是呼吸声,颇为沉重,段书桓与清虚的呼吸声本没有如此沉重,但此刻却是这般沉重,而且下一刻还将更沉重。
两人面面相窥,从彼此眼中窥到了震惊与恐惧。
倏然,两人不再望向俊美少年,视线齐齐投在书童杨筝身上,眼神中透露着谨慎的问道:“小哥与你们家公子,莫非来自……康宁?”
杨筝那精明讨喜的眉宇间扬起得意,回道:“不错,我们公子正是来自康宁,康宁沈家。”
康宁,大明国第一大城市,大明南方千城百州众星拱月之北辰。
沈家,凡是世间沈姓之家皆可称为沈家,莲花村有沈家,飞羽镇有沈家,就连这荒岭独立的奉仙城内也有沈家,天下间有千千万万的沈家,唯独大明国的第一大城康宁,那里只有一个沈家,康宁沈家……
大明首富!
沈万千,听起来不讳言有点俗气的名字,但他姓沈,而且名字中有个“万”字……
沈家万字辈!
康宁沈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前,大明开国的那段岁月,追溯到那位享有东财神之美誉的沈家初祖……
沈万三!
千年前的东财神沈万三,他是一个传奇,一则神话!
他开通康宁八方水路,通商南北西东!
他与大明太祖对筑康宁半城,完工日期更早于太祖!
他替太祖稿赏三军,斥资千万黄金!
他有一个神妙无方的聚宝盆,无论金银珠宝、玛瑙玉器,皆可投入其中,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源源不绝,无穷无尽!
这位东财神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生平,在民间留下了光怪陆离的传说,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已成了一种信仰,财神信仰。
康宁沈家,便是由这么一位名可封神的先祖开创的。
自东财神沈万三之后,康宁沈家血脉延绵,但却必须遵循一个规矩,一个初祖沈万三留下的规矩。
康宁沈家的子孙中,每代只容许一人在名字中享有“万”字,是为沈家万字辈。
沈家万字辈所代表的,是嫡传,那位东财神初祖的嫡传,因此在外人眼中,沈家万字辈就等同沈家下一代家主。
方才那惊鸿一瞥,沈万千的容貌气质处处透露倾国倾城的绝代艳丽,因此段书桓两人第一眼便将他当做女扮男装,但若他真是康宁沈万千,真是沈家万字辈,那问题来了。
康宁沈家怎么可能奉一名女子为嫡传?
段书桓两人的坚信动摇了,同时他们的勇气……崩塌了。
他们踏入这间茶室的架势摆明是来问罪的,但他们此刻得知自己欲问罪的对象是康宁沈家万字辈,东财神嫡传。
很多时候,财富这个词是能与权力、实力等同的,而一国首富便等同于至高的权力、至强的实力。
段书桓两人眼神交换,同时也看了看燊异,他们无法从燊异的眼中读到什么,却从彼此眼中读到了恐惧与退却。
下一瞬,两人对书童杨筝与燊异皆拱了拱手,速然退出茶室,遁地无影无踪。
书童杨筝目睹两人消失的背影,一弯不屑的嘴角挂上他青涩童蒙的面容,随即他的视线落到未动一步的燊异身上。
“你怎么不随他们一同离去?”
燊异目沉意定……不,根本没必要,没必要目沉,没必要意定,根本不用刻意做什么,无论是燊异还是焱旭,都没听过康宁沈家,没听过财神嫡传。
以往的焱旭眼中只有修练,只有突破桎梏,如今的燊异视线可以放的更宽了,但还做不到尽揽滚滚红尘,降临至今不足一月,他有太多的东西要看,太多东西要学,而这些东西都是大道法门,仙学星典,他没空去了解世俗权力,没闲暇去思考奉承攀附。
所以燊异很平静,他平静的看了看书童杨筝,再看了看俊美妖艳的沈万千,他没有沈家万字辈不可能为女子的概念,因此他依旧认为沈万千是女扮男装。
当然,段书桓两人的变化他也注意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事事关心在意,观察入微,推演无漏,这是人心。
步步顺心而行,居无定向,漫无目的,这是道心。
做人当有人心,修道当有道心,两者即可相辅相成,也可壁垒分明。
而这一刻,燊异想要遵循的是道心,没什么理由,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想做便做,如果是以前的燊异,怕是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如此顺心随念,但如今他不止是燊异,他还是焱旭,他经过了四魂炼合,他涅槃重生了。
燊异没有理会杨筝那个“为何不一同离去”的问题,平静目光注视着杨筝,看的小书童内心莫名生寒。
“你们公子刚才说了两句话,第一句‘好你个头’,第二句‘未必你个头’,方才你说这其中有误会,那么……”燊异在茶室内的一张古藤椅上坐了下来。
古藤年代久远的木味散逸,木息入体,木生火,仿佛更滋生少年那颗属火的勃勃心脏,使其耀动的更为欢呼雀跃。
“……说说是怎样的误会吧。”
杨筝面色一沉,在报上康宁沈家的大名后,在目睹段书桓与清虚的狼狈遁走后,眼前这名少年依旧留在这里,留在这间有沈家万字辈,财神嫡传在的茶室,他甚至还向他们问责。
燊异的话落在杨筝耳中,是不折不扣的问罪,虽然燊异本人并没有这种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很有意思,整件事都很有意思。
杨筝怯怯地看了沈万千一眼,目露询问,待沈万千点头首肯,小书童才转头望着燊异。
“我们家少爷之所以会说那些话,那是因为在此之前,少爷与旁人打了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