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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柳依依投缳自尽,穿越女借尸还魂(四)
听罢,韩束两眉拧了拧,又松开道:“不能的。慎卿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不说他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就是表叔那里也断不能容他这样。”
韩涵点头,“可见又是小人作祟了。”
兄妹俩人出了拦风居,便被韩悼滑的人传到正院去。
原来韩涵身边的婆子去回秦夫人后,韩悼滑在旁听说了,道是两家人重修旧好的时机,便不准秦夫人前去护持,只待韩束兄妹出来后再传来问话。
韩束和韩涵方一进正院上房,秦夫人是几欲扑到韩涵面前,一气直问:“他们家可有为难你,娘同你做主。”
韩涵安抚道:“娘,那能的。姨祖母和表婶很是通情达理,都说清楚,果然是我过于听风是雨,这才闹成这般田地。”
听女儿忽然能说出这样的识大体的言辞,秦夫人心中是又欣慰,又感叹了。
韩悼滑亦点了点头,问:“那你可挽留你们姨祖母一家了。”
也是经韩悼滑提起,韩涵才想起这事儿来,当下又急急道:“我竟忘了。”说着便又要回头再去的。
韩悼滑无奈道:“不相干的你就能闹一日,要紧的事儿却一件没办成。”
秦夫人忙维护女儿,道:“罢了,罢了,他们家也不能眼下便走了,明日再说也是不迟的。”
事到如此,韩悼滑还能说什么的。
韩束见事成,也不多耽误便道了晚安,要回他自己的院子去。
只是韩束想起韩涵说起花渊鱼和柳依依的事儿,打定主意明日定要问个清楚,这一夜方无话了。
次日,花羡鱼将韩束的话一说,花景途也以为然,道:“束哥儿说得极是。眼下我们家暂且再忍耐个一年半载,那时再做打算就是了。”
一时间,可知花渊鱼身上所背负的,又重了。
随后,康敏同楚氏和花羡鱼姊妹,到福康堂去给韩太夫人请安,韩太夫人一再挽留,这才顺水推舟留下了。
只是经此一事儿,韩太夫人对二房添了愧疚,不但准许柳夫人和韩芳出门了,还让柳夫人打理府中事务。
秦夫人那里,韩太夫人则说:“知道你素日里操心的事儿多,难免有一两处的事儿是忙不过来的。我也是一时没想周全。就是如此你也不能让涵姐儿这样不知轻重的小儿来行事的。你小婶子她如今虽孀居,但给你搭把手还是能够的。你就瞧着把家里的事儿分几样她就是了。”
韩太夫人知道秦夫人是不敢不答应,可秦夫人和柳夫人两妯娌到底怎样一块打理这府里,她便不管了。
其实自个这个二儿媳妇,能有多大的能耐,韩太夫人比谁都清楚,不过借此安抚二房的孤寡。
至于日后柳夫人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自有秦夫人收拾,这个大儿媳妇的手段,韩太夫人还是知道的。
还说这日,韩束从军中忙忙家来更衣,便到拦风居寻花渊鱼来了。
也是韩束极是相信花渊鱼的品行为人,故而见面便直说了,“慎卿和子允近来只勤谨读书,怕是还不知窗外事了。”
花渊鱼道:“可是又出什么新闻事故了?”
韩束叹了一气,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不知何时慎卿曾与我柳家表妹巧遇过,为这点事儿竟也有碎嘴的,背后编排出许多闲话来。”
花渊鱼乍一听便紧绷而起,还是正月里大冷天的,竟然急出一身汗来,方要解说,却听韩束又道:“慎卿不必着急。你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也常有‘身正不怕影斜’的话,只是这事儿到底还相关着我那柳家表妹的名声。慎卿到底还是谨慎些才好。”
再听韩束这话,花渊鱼满头满面都红胀而起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他自己知道生出多少惭愧内疚来,令其再难面对韩束了。
韩束自然是觉察不出的,同花渊鱼又闲话了几句,便言不再耽误花渊鱼用功,自去了。
只是韩束和花渊鱼都没想到,他们这番话,让帮着崔颖回来取东西的花羡鱼全数听去了。
花羡鱼只觉真是防不胜防的,当下是又气恼,又伤心的。
别人不信这闲言碎语的,花羡鱼却知道绝无半分虚假的,所以待韩束一去,花羡鱼便从西耳房出来,到已改作花渊鱼书房的东耳房里去了。
花渊鱼正在羞愧难安,不想妹妹却忽然闯了进来,把他唬了一跳,到底也是做贼心虚了,支支吾吾道:“妹……妹妹怎么这……早晚来了?你嫂子她不在。”
看着这副模样的哥哥,花羡鱼真是又可怜他,又怒其不争,自甘堕落的,再想起前世哥哥因此妻子离散,父母怪罪,一蹶不振的样子,又不禁滚下眼泪来。
花渊鱼不知花羡鱼为何忽然哭了,一时担心道:“妹妹怎么了?可是韩涵那刁蛮丫头又欺辱你了?你别怕,这回哥哥就是闹个天翻地覆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听此话,花羡鱼多少愤愤一时也难成气候了,无论如何哥哥最疼惜的还是她这个妹妹。
最后花羡鱼只余下哀求道:“哥哥,你不能再行差踏错了,把东西给我,我拿出还她。”
其实花羡鱼这话,不过是凭前世所知的试探,花羡鱼心内也拿不准今生这两人是否也有私物交换了的。
听妹妹这般断言,花渊鱼起先还有些莫名,少时便明白,原来花羡鱼已听到他和韩束的话了,言辞闪烁道:“妹妹莫闹,那不过是小人背后中伤的言辞,如何信得。”
花羡鱼哭道:“哥哥,你还骗我。我们家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所有希望只能在你一身了。你却不思进取,只在风流韵事上用心思,你如何对得住父母的养育之恩,师友的规训之德?难不成你非要到他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方知悔过吗?”
花羡鱼的话,句句扣心而问,让花渊鱼一时难以招架,痛心疾首。
“哥哥啊。”花羡鱼泣声再唤,只盼还能唤回兄长的心志。
少时,花渊鱼垂下头来,道:“说来,我也不过是错拾了她一块帕子,几次三番要交还给她,却总被人惊散。我与她真真是一清二白的。”
果然还是有了私物了。
花羡鱼忙道:“既然清白,你也知还她罗帕诸多不便,为何不让我和姐姐去还她?非亲自不可?”
花渊鱼对柳依依原就有些暧昧之心,再听花羡鱼这般一问,自然无话可答了。
见状,花羡鱼也不再逼问,只道:“那帕子现下何处?”
花渊鱼怔了怔,这方从怀中摸出一方素帕来。
花羡鱼接过一看,果然和前世崔颖拿给她过看的那方帕子十分相似,只上头未有诗句罢了。
此时,听花渊鱼又道:“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父母俱亡,虽还有一位姑姑,却也是不得不俯仰由人的,看着就孤苦可怜得紧。”
柳依依的身世,花羡鱼是知道的。
柳夫人与柳依依之父为双生兄妹,柳家家学擅观象授时,因此柳依依之父也曾在朝中任钦天监从属官。
只可惜那年正是朝中党争最为肆无忌惮之时,柳依依父亲被人利用而无辜受罪。
虽然事后柳家有被查明,但柳家已家破人亡了,只留下柳依依一人。
得知柳依依如此身世,花羡鱼也曾可怜过她。
只是柳依依那里用人可怜,这人极懂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也是重活一世,花羡鱼方知道,最可怜之人其实是她花羡鱼。
想罢,花羡鱼将素帕袖入藏起,冷笑道:“劝哥哥不必多可怜她,如今她在将军府只是名不正言顺,方才如此尴尬。日后她一旦嫁入将军府自有一番天地的。那时,怕是那位林姑娘都要忌惮她三分了。”
可不是,说起来如今林蕊初的手段,还真论不过柳依依的,且林蕊初又天生身子怯弱,迟早落下风。
听花羡鱼这般说,花渊鱼思思默默的,也就不说话了。
花羡鱼又道:“哥哥可是不信我的话?也不怕告诉哥哥,她早对哥哥有意。这帕子果真是你错拾的,还是她有意而为的,如今你我谁都说不清的。”
花渊鱼闻言,登时面上难掩惊愕之色。
花羡鱼道:“如此一来,哥哥可还敢以为她是可怜孤苦的?”
府内上下谁不知柳依依是柳夫人认准的儿媳不二人选,而他花渊鱼亦是有妻室之人,若如此柳依依还有意而为之,可见这人心思是何等的不轨。
“也罢,这事儿我不会告诉爸妈,只是哥哥还要好自为之才是。”花羡鱼说罢便走了。
花羡鱼袖着那方素帕,一时也不急着去福康堂,只转身回楚氏上房碧纱橱内。
再拿出那方素帕来,花羡鱼拾起剪子便要铰烂,但心内一动又忍耐下了,暗暗道:“不成。哥哥这里尚且还能规劝,那边那个却不好明说。只要柳依依不死心,以为她那点心思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怕是还要纠缠哥哥。”
花羡鱼自忖片刻,忽然唤来丽娘要取笔墨。
丽娘留守上房,珠儿和来娣因福康堂内有事,暂且未跟随花羡鱼回拦风居来,自然就没第二人知道花渊鱼的事故。
丽娘取来笔墨纸砚,只见花羡鱼握笔悬腕,心有所思,少时便笔落在帕。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猜,花羡鱼在手帕上写的是什么?提示:往狠打柳依依脸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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