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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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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胤礽终于从乾清宫脱身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天空又开始零零碎碎的飘散雪花,落在地面还积不起雪层来,只是印出一个个水印,落在j□j的肌肤上却犹如冰锥刺骨。

    “主子,天气凉,还是赶紧回宫吧。”撑起了伞为胤礽挡住了风雪,小安子小心翼翼的走着夜路就怕打滑,若自家主子伤着哪儿他可吃罪不起。

    “嗯。”他也没在雪夜还散心的喜好。只是上天最近好像特喜欢玩他,才离开了乾清宫离开了康熙这个大问题,现在又给他来了一道难解的问题。

    望着前面不远处和自己明显相向而行的人,胤礽轻幽幽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待和那人只离三五步距离后才站定开口:“大哥,许久不见。”

    “的确是许久不见。”黑夜之中,橘黄色的光芒笼罩下,胤禔脸上的神色明灭不定,语调也平平的听不出喜怒来,只有那双眼,在光影交错下灼灼发亮,似在烧着什么,却又无法让人看清。

    闻言,胤礽抿了抿唇,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样的情况在胤禔渐渐和他疏远后经常发生,明明之前他们可以有说不完的话的,纵使每次都是胤禔说的多他听得多也没现在这种两相无言的情况,可是到了如今,也唯有一句好久不见可以说了,在这里,权势真的凌驾于一切之上,兄弟亲情似乎已经廉价到了随手可弃的地步。

    突的,胤礽看见胤禔神手,唇上先是一片冰凉,随后便是指腹婆娑出的温度,像极了以前冬天胤禔怕他受冻时用手捂着他的手时候的体温,竟让他生出了几许留恋。

    只是……胤礽最终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摆脱了唇上的温度,再留恋,不是他的他就不会去奢想。“天寒地冻,大哥还是早早回去歇了吧,弟弟也该回去了。小安子,我们走。”

    “嗻。”

    任由胤礽和自己擦身而过,胤禔只是笔直的站在原地,直到地面开始积雪了才在奴才小心翼翼的叫声中回了自己的住所,一夜未眠。

    时间不急不缓的走过,二月,朝政已经系数恢复,一切也开始再次步入正轨。却就在这时出了大事,御史郭琇参奏明珠、余国柱等结党,皇上大怒,经过查证属实后罢免了明珠等人,而谁都知道,明珠是大阿哥党的主力,这一次,大阿哥的羽翼遭到了空前重创。

    胤礽接到这个消息是在当日骑射课业之后,在小安子绘声绘色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后胤礽也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后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不喜不怒的让小安子满头雾水。他还以为主子爷听见这个消息后会很高兴呢,毕竟那些都是和主子爷作对的人。

    有什么可高兴的?其实他觉得太子一位争的才叫可笑,康熙活那么久呢争什么争?像他这个太子,纵使以后不被罢黜也要当太子当四五十年,什么雄心壮志都被这四五十年给消磨掉了,只要想到这个他就觉得那些血雨腥风的九龙夺嫡太可笑,可惜知道的也只有他而已,所以想争的依旧在争的你死我活的不依不休。

    临夜,用完膳后准备洗漱时,奴才来报说是大阿哥来见,胤礽望着冒着热气的小小浴池外加自己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你们先带大哥去正厅,上茶让大哥先歇着,告诉大哥,爷很快就去。”在这种天气里面,热水澡是无法拒绝的诱惑,管他谁来了都先放一边去。

    “嗻,奴才这就去。”

    很快的,房内又安静了下来,尽管没人催促,但胤礽还是要比以洗澡的用时短上很多就起身着衣,待穿戴整齐后就去了正厅,却发现胤禔一杯接着一杯喝的起劲,只是弥散在空气之中的气味告诉他这绝对不是茶,而是酒,而且是很烈的酒。

    斜睨了一眼旁边伺候的奴才,得到的是奴才们苦哈哈的求饶,虽然他们的主子是太子殿下,但宫里的哪位不是爷?想喝酒难道他们还敢拦着不成?

    也知道奴才们的无可奈何,胤礽略微思忖了下挥手让人都下去了,包括了贴身伺候的小安子,胤禔跑到这里来的原因他可以猜到一二了,尤其在喝酒的情况下,若是失态被别人瞧见可不好收场。

    等奴才们都退到了门外,胤礽才把目光放在了那个一个劲灌酒的人身上,比自己只大了两三岁,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因为那把椅子早早的舍弃了青春期。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人脑子太蠢,选择了最累的一条路活着,但其实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个人选择的执着罢了。

    “大哥。”走进了按住了少年再次执起的酒壶,骤然接触到的低温让胤礽几乎缩手,“酒多伤身,别喝了。”要喝也别到他这里喝啊。

    “伤身?”胤禔倒是没有推开胤礽的手,只是含着淡淡讥讽笑意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已经笼上一层醉意的眼盯着胤礽,其中隐隐约约涌动着的情绪触目惊心,“你还会在意这些吗?”

    胤礽一愣,垂眸躲开了胤禔的视线,“大哥这话从何说起?”不是这人选择离开的吗?现在怎么说的好像他是负心汉似得?

    “从何说起?”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空气愈发的冰凉,胤禔猛的站起逼近了胤礽,“从你当太子的那天说起!”

    “大哥!”低斥了声,胤礽皱眉往后退了点,被靠的太近他觉得有压迫感,“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呵呵……”和刚刚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笑声让人听了鼻酸,那低低的、连续的笑声和人的嘶哭声一样,“明珠他们让我要谨言慎行,额娘让我要谨言慎行,现在连你也要我谨言慎行,你们谁都要我谨言慎行,可你们谁都没问过我我想要什么。为什么不问我?”

    “大哥……”

    “大哥?你还当我是大哥吗?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阿玛还如此疼宠你,现在的你可还曾把我当作大哥?”再次逼近,一步一步直到把人逼进了墙角无法再退,胤禔才俯视着被自己困住的小小少年,阴影下的眉眼依旧那般熟悉,这是他看了十二年的人啊。

    “大哥。”身后已经靠着冰冷的墙,胤礽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他们靠的太近了,胤禔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熏得他有些热,“介意我是太子的不正是你吗?现在何必还来质问我?”

    “介意?”又是那种像哭的低笑,胤禔的视线紧紧锁住了被自己困住的人,“介意的不是我,是那些大臣是额娘!保成,为什么你要是太子?为什么你和我并非一母同胞?为什么你我要生在皇家?为什么……我把自己快要逼疯还是放不下你。”

    胤礽愣住,他有些呆的看着胤禔,妄图从胤禔身上找寻到半点撒谎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或许是他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太差,在胤禔的眼中、脸上,他看见的只有挣扎后的痛苦,而没有任何的虚伪。

    “大哥,我以为你在意的是太子之位。”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真是那样,自己就可以顺了额娘他们的意思专心夺权,而不是每次只能等着这人和自己背道而驰时才敢放任自己的视线落在这人的身上,“保成,有时候我甚至想杀了你杀了我自己,这样就再也没人可以逼着我离开你了。”

    微微怔愣,随后有些干干的笑着,胤礽再次躲开了胤禔的视线,声音有些急促:“大哥别说笑了,隔墙有耳,有些话是不能出口的。”单单就想刺杀太子这一条,就足够在宫里掀起血雨腥风了。

    胤禔也没去管胤礽的警告,他只是突的伸手抱住了胤礽,就和小时候一样两人相依相偎,那久违的体温熨烫着让心口发烫,鼻间萦绕着的是他熟悉的味道:“保成不是已经把人遣走了吗?大哥不怕。”

    “……”好吧,他确定这人是喝醉了而且还醉的不清,或许,等这人一清醒他们就又只能是胤禔和胤礽,大阿哥和太子,只是现在,“大哥,我让人扶大哥回去歇下吧。”

    “不要。”几近任性的拒绝,胤禔紧紧抱着胤礽不撒手,“我要和保成你一起睡!”

    “这不合规矩。”

    抱着的力道稍微松了些,胤禔抬起了埋在胤礽肩窝的脑袋,一双眼早就没有往常的盛气凌人,而是和小时候一般竟还含着几丝明晰可辨的委屈:“可是以前保成你就是和我一起睡的,是不是现在长大了保成就开始嫌弃我了?”

    这样的胤禔是胤礽最无法拒绝的,只是不行啊,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注定只能是敌人而不是可以抵足而眠的兄弟,起码明面上只能这样。“大哥,你……”

    这一次不等胤礽说完就被迫停了下来,双眼因为惊吓而睁大到极点,呆愣愣的望着自己眼前放大版的胤禔的脸无法反应,直到唇上被咬出了几丝刺痛,胤礽才蓦的回神死命把人给推开。

    砰砰啪啪的一阵响,没任何方便的胤禔被推的倒在了椅子上被带着翻滚了两圈,等他抬头看向胤礽时满脸委屈:“保成你果然不喜欢我了,你只要皇阿玛了是不是?”

    凸!这货是怎样?到了现在还是他的错了?明明是这人、这人……“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