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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是最神奇的造化之物,太阳东升西落,给了生活在大自然之中的生灵最明显的活动指示。
当夕阳西下,王老大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志得意满的回到了这里。今天,他们刚刚送一个商队通过了北口山,安然无恙,没有一个兄弟受伤,还得到了一大笔酬金。
王老大姓王,但他本不叫王老大,只不过叫的人多了,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字。
他不是西域人,他来自遥远的中原,很小的时候,几十年的风沙侵蚀了岁月还有王老大的脸庞。毁去了他曾经精致的容颜,铸就了他寂寞的刀。
高手,要耐得住寂寞。
王老大无疑是一个高手,打从能拿起刀的时候,他就不停的练刀,不知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周围在没有一个人比自己的刀更快,于是,他成了王老大。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有的是婀娜多姿的少女,如水如花的姑娘……
这么多年,王老大厌倦了,曾经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现在的他则是要将每一枚铜钱数清楚。他有了梦想,有了希望,他想带着自己的兄弟,离开这充满杀戮与死亡的西域,回到那被鲜花与歌声包裹的江南。
江南好,风景曾依旧……
破旧的土房已经许久不曾翻修,但没有人有意见,相反,大家都很快乐。虽然他们终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王老大给了他们希望,江南,那就是希望的所在。
他们时常感叹,可能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王老大。否则,他们只能挥刀,挥霍。再挥刀,再挥霍。直到有一天,死在别人的刀下。
归途,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他们距离江南,又近了一步。
三十丈,很近,王老大忽然抬起右手。所有的马儿一起停了下来。所有人相信,王老大一定是对的。
阴暗的土屋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很慢,很稳,在他的腰间,是一柄剑。
王老大拔出刀,他没有问为什么,在西域,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需要问。因为回答你的,只有刀剑和鲜血。
远处的一个土峰上。张平坐在上面喝着酒,砸吧着嘴,自言自语道:“何必呢!”
马儿挥起四肢。肆意的奔腾起来,十几匹马儿的背上,是十几柄明晃晃的钢刀。特别是王老大手中的钢刀,很亮,很亮。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好,还没有刀剑上的光芒闪耀,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失败的月亮。
两道光芒相遇,剧烈的碰撞之声传的很远。事后,十几道杂乱的碰撞之声传来。只不过,后面的碰撞之声却不是刀剑的碰撞之声。而是长剑与人体的碰撞之声。
马儿打着响鼻,失去了主人的操控,漫无目的的走着。王老大作为老大,骑得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马,那是一匹白马,白的像雪,没有一丝杂质。
这是一匹老马,以王老大的功夫,已不需要马儿的体力来帮助自己战胜对手,他看中的,是老马的经验,还有灵性。这匹马儿来自江南,他相信,有一天,他会带着这匹马儿一起回到江南。
然而,现实则是白马带著他一步步的回到中原。白马已经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只要不停下来,终是能回到中原的。
孤鸿子缓缓的向着酒铺走去,他的姿势很怪,先抬右脚迈出一大步,左脚再胡的一下跟过去。一个人若是这样走路,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个瘸子。
以前的孤鸿子从未这样走过,显然,他以前并不是一个瘸子。然而王老大的刀留在远方,刀尖上,是一块布条,染了血,很红。
张平的功夫一向不错,特别是轻功,所以,当孤鸿子回到酒铺的时候,他已经靠在一张长椅上吃着干果,喝着酒。
见得孤鸿子走了进来,张平忽然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你今天本不可能回来。”
孤鸿子此时却难得的开口说道:“然而,我还是回来了。”
张平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王老大是个很厉害的刀客,曾经。他的刀之所以快,是以为他纯粹,他直接,他无所畏惧,所以我说,你本不可能回来。”
事后张平抓了一把干果扔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继续开口说道:“可惜,他的心中有了牵挂,他不想死,所以,死的是他,不是你。”
孤鸿子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腿上的伤口,朝着杨老板走去,说道:“给我一瓶酒。”
张平知道,孤鸿子要酒,绝不是用来喝的。然而,擦着碗的杨老板却开口说道:“即使你擦干净了伤口,想来你也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北口山的马贼后天将要路过这里,看样子,这朵红花你是用不到了。”
孤鸿子此时将手拍在桌子上,喊道:“我说,要酒。”
杨老板斜眼看了一眼孤鸿子的手,此时,尘土和污血已经爬满其中,这双手,已经不再干净。随后杨老板淡淡的说道:“钱!”
只有一个字,但却压的孤鸿子抬不起头来,他伸出手,钻进口袋,但除了那根银簪,他不能掏出更多的半枚铜板。
孤鸿子看了看站在酒铺外的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银簪,摇摇头,将银簪收起,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今夜,孤鸿子没有洗澡,因为杨老板除了住宿之外,已然不为他提供任何东西。在杨老板看来,孤鸿子已经是一个死人,而死人,是不应该得到太多的。
次日,孤鸿子走出,一身破烂的衣着,满身脏污,他缓缓走到酒铺外的少女面前,将银簪递给对方。
然而,少女没有接过,反而自怀中取出一个馒头。很熟悉的馒头,有点脏,但是,能填饱肚子。
孤鸿子摇摇头,说道:“你吃吧,吃完了,带着银簪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
少女摇头,她不肯接过银簪,也不肯离开。孤鸿子此时忽然接过馒头,伸手将少女头上凌乱的青丝拨正,开口笑道:“你很像一个人,或者说,你的倔强很想一个人。如果当年我曾接下,现在,也许一切都会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