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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在平州城外的巴蜀军中,却见帐内乱哄哄的一片,众人七嘴八舌,各个神色紧张急躁,并有忐忑之色。
“这下可如何是好,吴懿不知踪影,这回来的将士,有些说他倒戈叛敌,可却也有人说他自刎后,跳河自尽!!可若是吴懿真的死了,为何连尸体都捞不回来呢!?”
“哼,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吴懿肯定是见自己又败了一阵,恐怕主公责罚,要不是畏罪自刎,要不就是畏罪投敌!!”
“诶,这畏罪自刎也就罢了。起码这吴懿还算是有些廉耻之心的。可但若他是畏罪投敌,那可就麻烦了。他本就是熟悉巴西的地势,此下敌军有了他的协助,可谓是如鱼得水,加上这回他并未能成功毁坏敌军的云梯车,这回阆中危矣。”
“这也不会吧,吴将军的为人大伙却也都清楚,他应该不是那种见风使舵,背主投敌的人。”
“这都大祸临头了,什么事可都说不准!!对了,上回我倒记得好像有人用人头保证,吴将军肯定不会投敌,这下倒成了笑话了。”
“喂,你这阴阳怪气地说谁呢!!眼下不是还不知吴将军的行踪吗!?有些话可别太早下定论了!!”
这时,正看一人怒拍几子,忿怒而起。而在对面的那人,却也不示弱,立刻站了起来,一脸冷色地喊道:“少在老子面前装蒜!!那姓吴的到底做了些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却看那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一个是严颜的部将,另一个则是冷苞的部将。霎时间,帐内却是死寂下来,不过倒是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好了,大伙都闭嘴歇歇吧。事已至此,眼下再争吵下去,恐怕只会让局势更是紊乱,而毫无益处。”这时,却听有人忽然喊了起来。众人不由纷纷望去,正是军师法正。法正轻叹一声,然后站了起来,道:“此番是我料算有误,行事太过轻率,没想到那司马仲达竟然早有提备,反而是害了吴将军。眼下吴将军失去消息,也是我军的不幸。但若继续为此纠缠不清,我军只会自乱阵脚,反而正中那司马懿的下怀。”
“哼,军师此言差矣。那吴懿若是当真背主投敌,却免于军度,恐怕难以服众。”这时,却听有人忽然喊了起来,法正转眼望去,正见是冷苞在说话。法正见了,不由神色一肃,问道:“那冷将军认为该如何处置是好?”
“我可听闻从那吴懿的部下那里听闻,当日吴懿好像收了敌人的什么信件,紧接便消失了。虽然眼下这物证还未取得,但却有人证。而且这人还是那吴懿的部下,相信诸位也不会怀疑其中真假吧?”
“姓冷的!!你一直就处心积虑地刁难吴老弟,吴老弟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一旦抓住丝毫机会,就紧咬他不放!?”这时,严颜终于忍耐不住,嘶声大吼而道。
冷苞听了,却是冷笑,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吴懿果真是倒戈叛敌,莫非不应还众人一个公道耶!?如此,请问我等上将又该如何以军度服众!!?”
“你!!”严颜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睛,却说有关冷苞所说之事,他却也有所听闻,并且还审过了好几人,那几人无一例外都保证并无说假,而且严颜看他们的神色,却也不像是说谎。不过严颜对吴懿是绝对的信任,倒是当他听闻吴懿当时所见的那个玉佩时,让严颜不禁有了几分忧虑和疑惑。
“吴老弟啊,吴老弟,你绝非那种畏罪潜逃,毫无责任心之人,说你叛敌,老夫更是不会信!!你到底是去哪了,这下可苦煞老夫也!!”严颜虽然竭力想要维护吴懿,但眼下种种事迹都对吴懿十分的不利,而且吴懿如今又失去踪影,这事情一时间根本难以解释明白。
“法孝直,你竟受命为军师,如何处置,你给句话吧!”这时,冷苞忽然扭头转向了法正。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纷纷色变。毕竟法正正是以治军刚厉严苛而出名,果不其然,法正听了后,神色一沉,然后向众人示以眼色后,作揖一拜,道:“无论吴将军是否倒戈叛敌,但他作为一军之首,在败北之后,并无迅速归队,便已经犯了军规。再加上一系列迹象表明,吴将军未免确实是有背叛的嫌疑,因此我以为理应暂且剥去吴将军的职务,并定为逃犯,宣告三军,但凡见得吴懿,务必迅速捉拿,带回军中审判!!”
此言一出,严颜不由勃然色变,而此时就连严颜的部下也不禁暗暗对起了眼色,并无反驳,似乎也觉得法正这样决定,虽不免严厉,但却不失军度。
“哼,吴懿此人武艺高强,但若他反抗又该如何?”殊不知冷苞似乎不肯善罢甘休,旋即又是问道。
法正一听,毫不犹豫,便是答道:“但若吴懿胆敢反抗,立即视为反贼!杀!无!赦!”
法正话音一落,犹如一道玄雷炸开,忽然间帐中不禁多了几分悲凉的气氛。冷苞倒是一震神容,笑了起来,拱手道:“军师有理,我愿听从!”
“我等愿遵从军师吩咐!!”冷苞话音一落,其麾下几个部将也一齐喊了起来。法正这时把目光转向了严颜,并投以眼色。严颜清楚,眼下若不把此事先是定了,冷苞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如此一来,这内部争执不休,谈何齐心御敌?因此为了保全大局,严颜也只能是大义灭亲,长吁了一声,带着几分苦涩之色,颔首道:“就依军师你罢。”
“好,有关此事,我稍后自会亲自修书报以主公。相信主公自会有最后的判断。不过我倒要宣明,此事到此为止,若是谁敢从提,笔严惩不饶!!”却看法正的神色猝然变得严肃起来,双眸凌厉无比,并隐隐地瞟了一眼冷苞。冷苞却也明白法正的意思,冷哼一声,并无答话。这时,冷苞的一个部将,似乎想起什么,喊道:“军中无戏言,那严将军上回说!!”
“左右,把此人拖出,杖打三十!!”岂不料那人话未说完,法正忽然大喊一声。而且随着法正话音一落,很快就有人冲了上去,把冷苞那部将押住了。
冷苞见状,面色一变,却没有做声。那人向冷苞投了几个求救的眼神,但见冷苞都不会理会,这才知道害怕,这下一边被人押着正赶,一边连忙喊道:“军师恕罪,小的一时没有记起,还请军师从轻发落!”
“哼,军规就是军规,军师能够严厉执法,那是众人之幸也。不过他日,还望军师也能秉持公道!!”这时,冷苞忽然站了起来,并且颇有深意地向法正谓道。法正听了,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道:“我自有方寸,若是冷将军认为我有何不妥的地方,尽管可以到主公那里弹劾。”
“好。”冷苞听了,寒着冷色地答应一声,然后坐了下来。法正这时,却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难怪当日那司马懿分明是有机会把这冷苞擒住,却还把他放走。此人小鸡肚肠,妒贤嫉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能够不择手段,对同袍咄咄相逼。如此害群之马,自然是放归更为对自军有利!”
法正念头一转,眼神里不由罕见地闪出了几分忧虑之色。就在此时,蓦然间正听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杀声响荡而起。法正听了,顿是勃然色变,还未反应过来,猝然帐外传来了一阵慌张的喊声:“不好了~~!!司马仲达率领着大量的兵马,正往我军营地奔杀而来。我军斥候打探回报,说敌军起码来了一万数千兵部!!”
此喊声一落,帐内众将无不纷纷色变。严颜更是忿而站起,瞪大双眸,嘶声喊道:“好个司马仲达,老夫可等到了你出城来厮杀了!!大伙听令,立刻下去准备,调拨各自队伍等候军令,老夫要与那司马仲达决一死战~~!!”
严颜此言一落,不少将领纷纷强打起精神,震色应和下来。这时,冷苞却也神色一凝,道:“司马仲达亲自率领大部杀来,恐怕是已经得知吴懿已被其军击破,并料我军会因此削弱了士气,故盼一鼓作气击破我军!我以为眼下正是关键,可让诸军先于营中守备,伺机再往扑杀!”
冷苞不愧是巴蜀名将,在这关键时候,倒是比以往都要冷静,并且说出的策略,也不失稳重。冷苞麾下的将领听了,纷纷也抖数精神,应和下来。
“哼!!敌军此时气势正盛,我军若是示弱,恐怕反而增添敌势!!老夫以为,我军当也奋勇杀出,与敌军拼个玉石俱焚,在这气势上,万万不能弱之!!”殊不知严颜对于冷苞的策略,却是不怎么认同,大声喊道。
冷苞听了,眼睛一眯,神色里隐隐露出几分鄙夷之色,但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拱手道:“严将军此言差矣。正因敌军气势盛于我军,我军方才不可贸然出击。否则一旦强硬拼搏不得,反被敌人压制,那就万事休矣!!”
“战场之上,两军互搏,勇者胜!!老夫麾下皆乃刚烈忠士,从无贪生之辈,老夫且问,有谁人怯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