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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儿的心跳得都要从胸膛里出来了!
他怎么,还能进到这里来,柳府的家丁,都是摆设吗?!
爽儿想要喊人,猛然想到府里的下人都去前院了——春香一个人在药房那么久,八成也是让这恶贼算计了,不然怎么还不回来!
“想什么呢?”
男人这次似乎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在榻上坐下,捏起爽儿下颔,“脸色还是这么差,看来你男人还真是不能喂饱你!”
爽儿的手慢慢抓紧了身下的垫子。
她的下颔被那只铁钳般的手捏的生疼,头只能被迫仰着;室内的光线虽暗,但也总比马车里亮一些;她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的看看这个人!
不浓不淡的眉,没有特色的鼻子,中规中矩的嘴,再怎么看,这张脸也是平平无奇,随随便便就会湮没在芸芸众生里——还真是配不上脸上的那双眼睛!
爽儿死死盯着那双精光湛然的眼睛,脑子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恶贼的情景。大约是一年前,那时她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身子还很虚弱,她回禀父亲怕是自己冲撞了什么才惹了这场病,想去庙里拜神消灾。结果她在庙里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屋子里,眼前便是这个恶贼。
当时那个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却是又阴郁又狠毒,让人不寒而栗!她当时怕的要死,以为他是强盗,苦苦哀求他饶了她性命。这恶贼却给她两条路让她选,当场自尽或是活着,但今后要随时供他泄欲。她当时惊呆了,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丧尽天良的禽兽!任她怎么哀求,他就是不为所动,只让她从这里选一个。到最后,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说再不决定他就要替她选了,那结果更不会是她希望的!她没有办法,又不想死,只能闭着眼选了第二条,于是……
爽儿觉得自己的指甲都要被用力弯的折断了!
她回想起自己这一年来提心吊胆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原以为那恶贼不过图个新鲜,玩玩儿就算了,结果他不但没有“算了”,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尤其这阵子更是换着花样儿作践她,上一次在马车里,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羞辱她——他怎么就那么恨她!
嫁入柳府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原先以为,柳府的高墙大院能挡住他,结果……
爽儿看着那个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
男人挑了下眉,似乎没听清。
爽儿深吸口气,一字一顿,“我问,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我;究竟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会够?!”
男人看着瞪圆了眼睛,像是愤怒的小兽一样的女人,嘴角慢慢扬起来,“受不了了?”
爽儿胸脯急遽的起伏,狠狠瞪着他。
“但是我看你每次都一付受用的样子,上次在马车里你可是……”男人的话恶毒的停住,狎亵的打量她,“怎么,做婊ㄧ子还想立牌坊吗?”
爽儿的脸“腾”的涨红了。
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去,她觉得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的,马上要裂开似的,手脚却在一瞬间变得冰凉。
这禽兽,真该被天诛地灭!
爽儿强压着怒火,冷冷道,“若是我不想再这样了,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我?”见他不答话,自己接上去,“钱吗?要多少,说个数目,我都给你筹到!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立字据……”
“我不要钱。”
男人干涩的声音再度响起,手上微用力,爽儿不得不将脸仰得更高,被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多少钱能买来睡将军姨娘的乐子?这买卖我可不干。”
粗砺的手指抵上爽儿面颊,在娇嫩的肌肤上慢慢辗过,看着指尖过处留下一片艳丽的红痕,男人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意,“那男人若是知道他的女人在他面前端庄,背着他却比妓馆的娼妇还放荡,不知会怎么想。”
爽儿的身子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这正是她所怕的。
她嫁给柳乘风之前,便已是不洁之身,所幸柳乘风莫名其妙的一直不和她圆房,她便暂且胡乱的对付着,在外人看来两人仿佛也说得过去,只有她知道,若哪天柳乘风转了性子,突然想要她了,只凭一瓶鸡血能不能蒙混过关还真不好说。
退一步,即使那柳乘风是个呆子,当时竟被她糊弄着过去了,这禽兽三天两头的来找她,柳府不比程府,人多眼杂,总有被人发现的时候,与其成日害怕届时身败名裂,还不如……
爽儿主意定了,心里倒不慌了。
她看着头顶那人,忽的一笑,“那爷您今天过来,是又来找乐子的了?”
男人见爽儿刚才还是一付万念俱灰的绝望样子,转眼就恢复了常态,甚至还向他递送风情,不由暗暗皱眉,心想这果然是个反复无常的贱人,刚才那付绝望欲死的表情定然又是假装的了!心里对她的厌恶不由得又增了几分。
他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抚着爽儿面颊的手指转而向下,滑上她的脖颈,在洁白的锁骨处慢慢研磨。
指尖被什么硌到。
他轻轻挑起粉颈间那根红线,看着上面的玉坠,目光闪了一下,带了几分讥诮,“你在这府里天天锦衣玉食,怎么还戴这么不值钱的货色?你男人舍不得给你个好的?”
爽儿心里一惊,看着那人指尖的玉坠,紧张的不得了,但她知道自己越在意那恶贼越不会给她留个好,于是装做若无其事,柔媚的向那人笑了笑道,“爷,那柳将军纵有座金山,也是要留着给他正房嫡妻的,我不过是个姨娘,哪里会那么受重视呢?”
一双柔荑攀上那只手,在其上轻轻揉蹭,声音也甜腻起来,“爷,您今天来不是为的找乐子吗,别在这些个小事上耽误功夫,快让妾身伺侯您快活吧。”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今天倒是知情识趣了——打算怎么伺侯爷呢?”
“妾身,自然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伺候了——不过,爷您好歹先把手放开,妾身才好伺候您呀。”
爽儿媚眼如丝,声音娇滴滴的,她越这样男人越是厌恶,只觉得她这付样子真是比青楼的娼妇还下贱,冷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手。
爽儿却是毫不在意,依旧笑似娇花,待男人将手放开她便就势在榻上跪起了身子,面孔离男人又近了几分,“爷,你之前不是说过让妾身练好嘴上功夫伺候您吗?妾身如今已练好了,这就为您品箫如何?”
男人的眉一挑。
他虽然对爽儿十分厌恶,觉得她放荡下贱,毫不知廉耻;但听她这么说,想到那蚀骨滋味,心里却又忍不住那种跃跃欲试。
他挑着眉,冷冷睨她,“嗯,这倒是有趣。你既这么说了,爷就拿你试一试。若伺候的不好……”
“若伺候的不好,妾身任凭爷您摆布。”
爽儿娇笑着跪直身子,双手攀着男人肩膀让他在榻上坐下,自己将身向前一送,半跪着伏在男人身下。
她将手扶上男人腰间,将那腰带略松了松,寻了空隙,手便向下探了进去。
男人只觉身下之物被只软滑清凉的手握住了,舒服的一抽气,心里暗骂一声这贱人果然浪荡,却是瞬间就感觉那里硬挺了起来。
他低低哼了一声,伸手探到女人衣襟内,微眯起眼,肆意揉弄她胸前那对浑圆。
爽儿握住那物,往复揉搓了几下,仰起脸来,“爷,您老这样看着,妾身好生害羞呀。这种事,需得闭上眼细细体会,才能感到其中妙处呢。”
男人心里冷笑一声,想着你这贱人还好说害羞,既是真羞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事呢。微眯着眼瞥她,见她面泛桃花,眼含春水,一对樱唇似开似阖,娇嫩欲滴,纵是再厌恶她,美色当前,心里也是不由一荡。
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儿来。遂竟真听从爽儿的话,微微闭上了眼;心里想着一会儿的旖旎趣味,那物瞬间又涨大了几分。
爽儿见终于哄得那恶贼闭眼,心里暗喜,脸上笑容愈发深了。她将身子向那人胯前又送近了些,头低垂下,似是将欲就之的样子。在他腿间那只手仍不住搓弄着,自己还不时娇滴滴的哼哼几声;另一只手已是偷偷垂到身侧,手指一勾,将藏于袖中那柄短剑够到,反着握在手中,用宽大的衣袖做掩护,一点点向那人胸口凑去!
眼看着剑离得那人胸口越来越近,转眼已不过数寸之遥,男人仍是毫无察觉,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爽儿既紧张又兴奋,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这恶贼!她受够了!
原来一再忍让,他却半点活路都不给她留,还变本加厉;他简直已经成为她心头的一颗毒瘤,再不割下来就会要了她的命了!她被他污辱,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杀了这禽兽,那天一看到柳乘风的那柄剑,就觉得用那剑必然十分趁手;她又央求柳乘风教她功夫,本想等到学会后,把握大些了再动手,但今日被这恶贼逼到这个地步,她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今天杀不了你,姑奶奶也不活了!
爽儿银牙紧咬,微眯起眼睛,在男人身下的手仍往复不停,另一只手却握紧了那柄短剑,高高举起来,照准男人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形势逆转的令人措手不及!
爽儿明明看那恶贼闭着眼,一付欲死欲仙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最后一刻突然睁开眼来,劈手夺下了她的剑,然后用铁一样硬的手臂扼住她脖颈,将她死死箍在怀里。
“贱人,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耍花样儿,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做这行的祖宗!”
男人觉得又气又笑:这贱人不但放荡还这么狠毒,他早就知道她不会那么乖乖就范,因而一直防备着,却没想到她竟存了杀他的心思!她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就凭她那纤弱的身子和细溜溜的手臂,就是侥幸扎进去能扎的深吗?
果然女人要是疯了就连脑子都没有了!
爽儿见事败,眼睛都红了,她觉得脖颈被那人手臂勒着喘不上气,知道那人是不会放过她了。她原也不想活了,但也不能便宜了那禽兽!于是拼命挣扎,一双手胡乱的向男人身上脸上乱抓。
厮缠中,爽儿颈间的红绳断了,那玉坠掉在地上,“叭”的一声摔成两半。爽儿早顾不上这些,伸手向男人脸上狠狠抓去,恨不得挖出他眼睛来!指甲在他脸上划过,也不知勾到哪里,突然感觉那脸皮竟然被她拉起来了!爽儿发狠的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飘飘荡荡的落下来。
爽儿眸光一闪,猛的抬头:她终于看到了那人的脸!
一下呆住了。
她曾经猜想过无数次那个恶贼是谁,却从来没有想过,竟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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