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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舱门外没有一个人,但是当阮丝妍怒斥黑泽滕之后,黑泽滕亲手帮着她整理身上的衣服,随后朝着空无一人的外面说道,“听够了没有?”
阮丝妍之前是全神贯注,由于被黑泽滕抓着完成一整套的动作,所以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黑泽滕的腹部以下的位置,哪里还管外面有没有人。而且她也没听到任何的脚步声,黑泽滕一开口,她就直觉地伸手抓紧了黑泽滕的衣领,恨不得把她手边的钮扣给扒拉下来。
当听到文泉阙熟悉的声音在外面想起来,阮丝妍脸上比起刚才还要通红。这简直就是现场直播了,刚才她好像还发出了某些声音。该死的黑泽滕,为什么有人还要让她做那样的事情。不由自主地伸手在黑泽滕的背后掐了一下,发现他一点都不在乎这点小动作,当下也不解气,继续动手。
阮丝妍还真的就掐上了瘾,不过黑泽滕也不会一直任由着她的小动作。觉得够了就顺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目光追随着已经徘徊在舱门外的文泉阙看去,一脸满足却还是带着冰冷的略微不满,“什么事?”
“二哥,你就算是进来找人,也别找那么久。知道你和二嫂好几天没见面了,也不急于一时。大家都在等你们,你们这年轻火旺的,等到事情都解决了也可以的,没有必要这么抓紧时间。”文泉阙也不想这样听着墙角,主要是他如果不在外面等着,哪里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大家都在等着他们。他这也是情非得已,他实在也不敢去直视被打扰的黑泽滕,深怕他一生气,回头倒霉的还是他。
黑泽滕是在心里记住了文泉阙,嘴上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让文泉阙好过的,“我的控制力比你好,如果是你,已经不是这种情况。既然我们有事,不会推回去吗,外面又不是没人。”
“二哥,那是你的未来丈母娘,不是我的未来丈母娘。再说你那未来丈母娘那么彪悍,我哪里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那比找死还要快。你把人家女儿都这样了,总要做点什么吧。二哥,被瞪我,我实话实说。你那老师也摆不平,才让我来找你们的。”
外面都快水深火热了,文泉阙也是为了避免某些激烈事件才缩在这里。就算能看到沙发那边的情况,只要不是靠近,他就闻不到那么多的火药味。怎么都要有个挡在前面的人,这种时候他是非常爱惜自己生命的。
黑泽滕听到文泉阙说起阮妈妈,就想着估计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个人,她能不惹麻烦估计都难。好久没出手,这种时候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出去吧,我抱你出去?”
过道还是很窄,黑泽滕有些担心会碰到阮丝妍。阮丝妍被文泉阙那偷瞄的眼神弄得全身不舒服,又被听了那么久的墙角,她也不想和黑泽滕挨得那么近,“不用,我自己有腿,我走出去就好。”
阮丝妍挺直了腰杆走在黑泽滕的前面,文泉阙落到了最后面。当她走出来的时候,随便一个眼神就能看到老佛爷和仇成恩对峙的样子。老佛爷嘴里说着什么话,阮丝妍没有走近听不太清楚,不过表情还是能看到的,果然在老佛爷面前,谁也讨不了好的。
阮丝妍终于走到老佛爷面前,本来仇先生想要让阮丝妍在身边站着的,却被黑泽滕往旁边轻轻一推,她就非常巧合地站在了老佛爷的这边,于是就着空位坐了下来。毕竟是黑泽滕动手了,所以阮丝妍朝着仇先生笑了笑,“外公,我坐这里就好。”
“坐着就好,你这肚子看着那么大,就应该坐着。”
“这里没轮到你说话,别开口。我说捡来的弟弟,你也知道你是我们仇家捡来的,捡来的就想要仇家的全部,你真当自己是流着仇家的血。我们仇家到了我这一辈就是一根独苗,没了我还有我女儿,这份家产就算轮不到我,至少也轮不到你。怎么,还是不服气,不服气你叫啊。你叫也没有用,仇家的东西不会落到外人的手里,尤其是吃里扒外的东西,见恩忘义。仇家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反咬一口的。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我是不清楚,但是就你这手段,人都没死透呢,你对着谁喊着要遗产啊?”
阮丝妍坐在老佛爷身边,被她那些话给震了心肝。她转头看了眼便宜外公,没有什么伤心的样子,那就好,不然这么不敬老的。说起来她自己都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明明就是一家良民,怎么一下就成了黑道的人。便宜外公是玩黑的,父母以前也是玩黑的,她就算当过特警,那也是之前的事情。现在无业游民一枚,身份就只有照着前面的看。家庭情况太现实,她都不好拒绝。
阮妈妈就是要堵得仇成恩说不出话来,不过她发现不管她说什么,仇成恩都是一副你随便说的样子。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唯独他还是能沉住气。她想着把他的真实面目逼出来,这样摊开了说也好,免得后面还有别的事情。
感觉事情非常的棘手,阮妈妈说得口干舌燥,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了黑泽滕身上,“让小文子去找你,你都缩在里面解密码了是不是?有人要和你抢地盘,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别说我偏袒你,我谁也不偏袒,该是谁的拿实力说话,不然就看老头是怎么安排的。”
“女儿啊,在这些小辈面前好歹留点面子给我。”仇先生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他还是要这点脸面的。
阮妈妈深深地鄙视着自己的父亲,她弹了弹手指,撞了撞身边的男人,“老公,面子这东西,老头有过吗?”
“老婆,你知道我都是以你为准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某个男人很没有志气地应和着自己的老婆,谁让他要看着老婆的脸色行事的。
阮丝妍在旁边对着自己的爸爸露出一个你太能说的表情,她在心里偷偷笑。不过发现笑得好像不是时候,就把注意力转回去,看她那便宜外公要怎么应对。还有黑泽滕,面对仇成恩,要怎么做决定。
“没脸没皮的,还要什么面子。这里你都惹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处理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好坐着看,有能力居其位者,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小黑子,我可不是夸你,你们自己看着办。”
阮丝妍是坐着的,黑泽滕因为把她稍微放到了沙发这边,他就站在了仇先生的身边。站着对坐在沙发上的仇成恩说话 ,黑泽滕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他知道仇成恩今天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想要什么?”
仿佛黑泽滕问了一个多么无聊的问题,仇成恩知道黑泽滕是故意这么问的,他放松自己的身子继续舒服地靠着沙发,眼神却没有半点的放松,“二少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的东西很多,但都是我应该得到的。”
“你说你应该得到的,那我想知道,你应该得到的是什么。仇家的一切,或者是你的一切?”黑泽滕语带嘲讽,面对仇成恩贪得无厌的暗示,他也没任何的应允,“属于你的东西,似乎不多,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管理那么多的地盘和人?”
“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可以管。二少,你不姓黑,这里没你什么事。我之前和你说得很清楚,你如果还妄想着拿到仇家东西,就不要怪我不顾念这些年的情义。”
黑泽滕故意低头先看了眼仇先生,对于这位恩师,他是敬重的也是非常无奈的。仇成恩直到现在还在妄想着很多东西,无非都是仇先生纵容下来的事情。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现在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可是就算局面再难堪,也是要解决的。与其等着以后,还不如一下就把事情挑明。黑泽滕也给过仇成恩很多的时间把手收回去,至少仇先生留了不少的东西给他,是他到了这种时候都不知道珍惜。
没有必要再和仇成恩友好地面对面谈判,黑泽滕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仇成恩,“仇成恩,你的东西就是现在你手里有的,多一分不会再是你的,你不满足也没有办法。而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我会一一和你算清楚。阿强,把他的人带走。”
黑泽滕带来的人也不少,就因为敌寡我众,所以仇成恩的人一直没有动手。在黑泽滕一声命令下,阿强带着人朝着仇成恩动手。
阮丝妍被阮妈妈护在了身后,在阿强等人动手的时候,仇成恩的人也开始动手。他们都在掏枪,然而一声枪声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开,开枪的是坐在轮椅上的仇先生,谁也不知道他的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枪。
枪声非常的响亮,直接让不少的人看向了他。而他脸上的杀戮,硬是让不少的人吓了一跳。仇成恩的人还要动手,阿强带来的人也在动手,两边都要开枪的时候,仇成恩怒斥,“把枪给我收起来!”
仇成恩的人还算是很听话的,他们手里的动作一慢,就被阿强等人抓住。仇成恩不顾自己身边的人被抓住,目光看向仇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仇先生静静地看着仇成恩,对于他这种时候问出来这么一句话感到非常的失望,他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话,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他从小就教他的道理。他一直都太过自信,野心也非常的庞大,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他怎么都教不会他,也是他对他寄予太多的厚望了,最后一败涂地。
仇成恩在养父的脸上见过这样痛惜的表情,那是他有一次杀了不少人的时候,当赶到现场的仇先生一气愤打了他一巴掌的时候,当时他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他永远都忘不了这样的表情,而他以为不会再看到第二次的时候,还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是对别人有这样的表情,又一次是对他露出这样的失望之意,他平时最高傲的心坠到了底层,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表情,声音也不再控制咆哮出来,“你凭什么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失望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失望!”
阮丝妍听到仇成恩的话,注意到便宜外公的表情,确实是非常的失望。不仅仅是失望,还有一些痛心的表情。就算这个表情不是对着她露出来的,她还是感觉到便宜外公内心的痛。不仅仅是他的眼神刺痛了人的心,而且他的心也正在痛楚着。
就在这个时候,阮丝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老佛爷抓住,转头看过去,就听到老佛爷低声地说,“他一向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见过一次,所以我最后离开了这里。你要记住,别让我对你露出这个表情。”
这牵扯到她身上干什么,好像她什么都没有做吧?阮丝妍非常无辜地看着老佛爷,不过发现老佛爷警告的目光,她乖巧地逆来顺受。点头答应老佛爷,不就是一个承诺嘛,反正她让她失望的地方都没有几处,随便她挑剔。
黑泽滕是站在仇先生身边的,所以对于仇先生的表情,他看不到。但是从仇成恩的样子他能够猜到,因为仇成恩现在这个表情,就和当年一样。好像事情又回到了那一次,仇先生的表情非常的失望,所以仇成恩当时的反应非常的激烈。那段时间,仇成恩非常的消沉,直到后来仇先生让他做了另外一件事得到了称赞,才往好的方向发展。
又是那个表情吧,仇成恩最终还是想得到仇先生的认同的。黑泽滕心里有点奇怪的情绪,因为他没有被仇先生这样地看过,是因为他做得都很好,还是别的原因?
众人心情各异,仇先生痛心疾首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仇成恩的心。仇成恩咆哮过后总算有些冷静,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很不满,“我做得不够好吗,你以前是怎么做的,难道你自己忘了?我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
“你错了,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你,杀戮不能改变什么,盲目的杀戮只会让跟随你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当年你杀了那么多人的,我可以当你年少无知。你平时在外面做什么,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我还活着。你是我捡回来的,从你几个月到现在,我是看着你长大,我真的就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看待。是你自己贪图,所以我不得不留一些后路。仇家的东西如果交到你的手上,只会败落。我拼了一生穷极一切得到的东西,不会糟蹋的。”
仇先生说出这些藏在心里的话,自己都觉得难受。过于期盼就是如此的结果,他怎么能够接受,“我双手沾满了血,好人坏人我都杀了,我没死活到了最后,是牺牲了不少兄弟们的命才得晚年。我不想你走同样的路,你可以用别的方式,不是阴险狡诈。”
“你教我,不就是这些吗?你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死,我为什么会死?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退下来之后,我帮你守也帮你夺,难道那些是白来的?你看着那些东西,不是很高兴?每天像个太上皇在这里享福,你也知道在刀口上舔刀子生活的艰苦,为什么会不赞同我这么做?你别以为自己想装清高就可以,你能洗去你一身沾满的血迹?”
仇先生听不下去了,他和仇成恩说过了多少次这些话,他依然不听。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力气,“你还是不明白,既然不明白,就亲身体验一次吧。泽滕,之前的部署你让人动手吧,不要手下留情。”
黑泽滕等的就是这个话,如果仇先生不说,他也真的不能出手。答应过如果真的要对付仇成恩的时候,必须等到仇先生的点头,黑泽滕也不容仇先生返回,“我现在就打电话。”
“你们要做什么?”仇成恩警惕地看着黑泽滕,跟着又看向了仇先生。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非常的重要,却还是弄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哑谜。
黑泽滕拿起手机打电话,对于仇成恩的问题,无情地回答,“你最在意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仇成恩的表情还有些凝重,却在听到黑泽滕交代下去的话之后,不敢相信地看着仇先生,“你把那个地方告诉他了?”
“我一直都知道有那个地方的存在,以前我不过问,也是老师的意思。你是老师的养子,老师就算对我再好,也不会不给你应有的东西。是你自己把到手的东西又推了出来,落入我的口袋,也是不错的事情。”
“黑泽滕,你敢让人碰那里,我就让你彻底后悔!”仇成恩被真正的激怒了,他手里的王牌被掀出来,他以前竟然傻得以为黑泽滕是不知道那里的。要知道仇家的大部分东西都是那里出来的,他既不想放弃大的,也不想小的让黑泽滕占有。
现在连大的也要拱手让人,仇成恩做不到。他激动地站起来,他不相信仇先生会真的把这些东西让给一个外人,“你真的让他把那里占为己有?”
仇先生比起刚才要冷静了不少,整个人本来就很显疲惫,在说出那些话之后更是疲态毕露,“不要再说了,我对你已经很失望了,那里你没有资格拥有,我想给谁就给谁。”
“你想给谁就给谁,那我这么多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算什么,那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心血!”仇成恩像炸毛的狮子,他的地盘被占夺,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拱手让人。
“你说得没有错,那里可不止你们有过心血,在你没接手之前,那里可是我管理的。如果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不?”阮妈妈开口道,跟着像是很随意地说,“这些年我也没给我女儿存什么嫁妆,那里就当是我给女儿的嫁妆,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说。”
她不要什么嫁妆吧,这个年代还要嫁妆?阮丝妍弄不明白老佛爷怎么突然之间没事找事,她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那个地方很重要吗,阮丝妍觉得怪怪的,玩黑道的最重要的就是地盘或者暗处的生意,难道那里是赌场之类的?
她可是守法好公民,“妈,我懂法的。”
“知道你懂法,你怕什么。法律规定继承人合法财产,我给你不算违法。”
不违法吗?阮丝妍信老佛爷说的才怪,她转头对着便宜外公说,“外公,我还是不要了,怎么感觉那地方和我八字不合,我只要钱就好,我不觉得钱俗气,不过要合法进账的。”
“不孝女,你敢说老娘的钱是不合法进账的?你吃谁的用谁的,你未来老公的钱也不怎么干净,你怎么不说不嫁了?”
黑泽滕认为阮丝妍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好,脑子里想什么也跟着做什么,不打算让阮丝妍继续留在未来丈母娘身边。要是未来丈母娘再说下去,他老婆没了怎么办?
“你放手,我坐着好好的呢,站着脚累。”阮丝妍虽然知道冲着老佛爷不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黑泽滕搂搂抱抱,要是平时没什么,现在这种情况,黑泽滕还要和仇成恩争地盘呢。
“你靠着我,站一下我就陪你上去休息。”黑泽滕不想让阮丝妍再坐下,搂紧了她让她把大半身的重量压到他身上。
阮丝妍靠着黑泽滕,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仇成恩看过来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惊心,“便宜舅舅,你这眼神有点过分,好像不是我要和你抢地盘吧,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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