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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小山头上,绿林环绕,百鸟争鸣。拨开几片繁茂的绿林,一处茅舍前,几声稚嫩的孩提声发出一阵阵中气十足的叫喝。
?几个身着破旧衣衫的少年各自手提一把桃木剑,在空中做着挥、斩。劈。砍的动作。适时炎炎夏日,太阳烘烤着世间万物。本该是欣欣向荣的草叶在阳光的灼烧下,焉巴巴的垂搭在地面上,没了半分的生机。
“项籍哥哥,我来找你玩了。”茅舍前一条泥泞的小路上,一个头盘长辫双鬟的女孩蹦跳着朝着茅舍走去。
女孩明亮的眸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人还没到,声音便早早传了出去。
正在挥剑的几个少年闻声纷纷收起了手中的木剑。看着不远处即将走到自己身前的女孩,几个人相视苦苦一笑。
“看,我就说吧,虞姬今天肯定还会来找项羽的。”几人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少年有着少许的得意,看着另外的几个人伸出手掌:“来吧,一人一个钱,没有的可以赊账。”
另外几个少年大眼瞪着小眼,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衣衫,一个个尴尬的低下了头。
“项离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呢?项籍他人呢?”虞姬的目光在几个少年之间来回扫过一眼,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后,原本笑盈盈的脸顿时怂拉了下去。
那个年长的少年见到虞姬失落的模样,当即也放下索钱的事情,指了指身后的茅舍,不无好笑道:“他呀,在里面呢。项梁叔正在教训他呢。”
虞姬一双秀眉稍稍一拧:“他又犯什么事了吗?”
一想到项籍那个暴躁的性格,虞姬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项梁对于这些幼小孩子的管理是最为严格的。一旦平日里做错了丁点的事情,那也必然逃不脱项梁的一顿呵斥。
“读书不过三日,你便将之丢弃。此次习剑,可是你先提出来的、我尊重你的意思,可这才几天?你又要放弃,如你这样的朽木,怎么可能挑得起我楚国复兴的大任!你这般三心二意,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兄长,你的父亲吗!”
一道苍老低沉的咆哮从不远处的茅舍中传出,吓得虞姬和项离几人一个哆嗦。几个少年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瞥望着身后的茅舍,眼神中多出几道同情之意。
“你们说,项羽这次不会真的被罚吧。我记得上一次,梁叔可是让他跪在项荣大人的坟头前整整三日,滴水未沾的啊!”项离说话时喉咙处一阵滚动,额头上莫名飘出几缕寒气。
一想到项羽在项梁准许起来的刹那,整个人虚脱的栽倒在地,足足歇养了十多天才勉强的能够起身,几人的胸口便是涌出一波接一波的恐惧。
要是那样的惩罚落在他们的身上别说十多天,恐怕没个一月,连下床都是没有可能。
蛇虎老翁,这就是项离几个人私下里给项梁起的绰号。
“那个,虞姬妹妹,你要是等项羽的话就在这等着我,我们几个还要先练习剑法。梁叔说明日便要检查我们,有不合格的,会被惨打的。”项离哭丧着一张脸,朝着身旁另外几个少年看了一眼,晃着头哀怨的叹了口气。
虞姬瞪着眼,瞧着项离几人苦大仇深的样子,被逗得噗嗤一笑。抬手捂着嘴巴,虞姬小手一挥,颇为豪气道:“去吧,去吧,看你们那个没出息的样,哪里能和我的项籍哥哥相比。”在提及项籍两个字时,虞姬两个眼睛冒出闪闪亮光,尽是倾慕之意。
在她的心里,世间所有的少年都不及那个人的万分之一。包括那个人人传颂,几乎被奉为圣人的大秦公子扶苏,都是比不上项羽丝毫。
项离几人看着正犯花痴的虞姬,各自翻了翻白眼,也不反驳,闷声闷气的转过身,继续重复着那几套生硬的剑式。他们几人虽然心有不岔,但也知晓,自己的确是比不上项羽。
曾经项离几人趁着项羽松懈时突然发袭,欲要制服这个天生力大的壮童,可结果,却是已几人鼻青脸肿,项羽毫发无损收场。
自那以后,哪怕项离比项羽年长一岁,也不敢在他面前做大。
“学习那些有什么用?读书识字只能记住个人名,学剑只能和一个人对敌,我要学就学可以敌万人的东西!我非浅水之鱼,自然不甘学习平庸之术。”茅舍中,一个剑眉皓齿的少年仰首看着身前的那个满目怒气的庄严男人,不甘示弱的昂着头,满目尽是傲然。
项梁眼中的火气在听到项羽的驳辩时陡然消退。
略显诧异的大量着身前的少年,见他面上没有半分的玩笑之色,当即纵声一笑:“好一个项家子弟,果真胸怀大志。你若真的这样想,叔父倒是可以原谅你这次的任性之为。”如若洪雷的声音猛然一顿,项梁一双熊手虎臂背于脊梁之上,双目中隐隐爆射出两道尖锐的锋芒:“不过你可要记住,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顺应你。那万人敌的东西叔父可以教你,但自此以后,你要将复兴楚国的大任时刻谨记于心,不得有丝毫的放纵之心。”
愕然的瞪着项梁,项羽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弧:“叔父放心,我既生为楚国郎,那灭国之仇,我又怎么会忘?待我长大之后,便是秦灭之时!”
汹涌的杀气从少年的身上滚滚喷发而出。他就像一把已经初露锋芒的利剑,直挺挺的立于天地之间,竟给项梁这个久经沙场的人一种无可匹敌的感觉。
胸口心跳加促了几分,项梁背于身后的手掌伸放在胸前,用力拍了两下,笑声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好,好,好。既有此心,我大楚又怎能不兴!”项梁两弯眉毛轻的一挑,朝着项羽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啊!”
“啊!”
徐晓晓一声惊呼,紧闭的双眼猛然睁了开来。
那最后一声女子的惊呼和她的惊叫在某个时间竟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一片黑暗,徐晓晓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蜷着身子坐在床上大口吸着空气。
“是梦吗?”抹了一下额头,徐晓晓才发现头上已经被一层冷汗所覆盖。攥在身侧的被子,徐晓晓心底一沉:“可为什么这梦就像真的一样呢?”
虞姬,项羽,项梁。
徐晓晓发誓,她的历史课从没听过,就连语文书中那篇司马迁的《项羽本纪》都是学的马马虎虎。
没有基本的知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真实的梦呢?
“你醒了?虞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忽然,一道低吟的男声在徐晓晓背后响起。
一个瞬间,她的身体直接凉如冰块,没了半点的温度。
呵。这个鬼竟然跟她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