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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玄面色一顿,并没有挑明,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了句:“这世上能把人折磨成这般的还能是什么事?无非就是****,他爱上了一个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的人!你说他能不痛苦吗?”
阮软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从没想过,师父他是爱上了一个不可以去爱的人!
表情微微一滞,有些没缓过神来,心口跟着就是一阵疼痛,莫名地有些喘不过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谁很这么幸运地成为她的师娘,毕竟当初相思要做她师娘的时候,她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然后就想了一会,能配的上她师父的,这世上约莫是要达到慕十七那样的,可慕十七是宸王的挚爱!
等等,慕十七?宸王?爱却不能爱?
阮软咬着手指,缓解身体的颤抖,师父他莫不是爱上了慕十七?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身手,那样的一个人,爱上她并不难。
师父一直在压抑着,因为那人是兄弟的女人,他知道这辈子自己是无可能了,所以才会这般痛苦的!离开才越发地想念!这会儿酗酒自然是因为相思成疾!
阮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可她也越发地心疼了。
因为她知道,这事没人可以帮他,总不能从宸王那里帮他把慕十七抢过来吧!
更何况人家夫妻情深,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哪里还容得下第三人!
他师父对慕十七的爱必然是无疾而终!
皇甫玄见她那小脸上一会一个表情,可谓是真的精彩,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你在想什么?”
阮软摇了摇头掩盖自己此时的慌张,阿玄是宸王的人,断然是不能让他知道师父对慕十七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他肯定还不知道师父口中不能爱的人是慕十七,所以他才会这般镇定。
不行,为了师父的名声,她也要镇定才行。
“没什么,没想什么。”阮软躲着他,视线飘向了相重楼,紧张地扣了扣手指。
她发现了师父的大秘密,可是她一点也不开心。
心底还有些隐隐的嫉妒,嫉妒慕十七可以得到这么世上绝无仅有的两个男人的爱!
然而嫉妒又有什么用,自己这身手连慕十七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可话又说回来了,她即便练就了天下无敌又如何?
师父又不可能喜欢她!
阮软被自己这内心深处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居然渴望得到她师父的爱!
她莫不是疯了?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可这想法好似在她脑中生根发芽了般。
她以为,一直以来她之所以依赖他,想要靠近他,那都是师徒之情,或者说是感激之情。
因为是他把她从那荒岛上救了出来,又是他收留的她,他待她极好。
她被人欺负了他会替她报仇,她哭了他会安慰她。
每一次遇见了危险,他都会宛若天神从天而降。
然后她就开始依赖他,缠着他,渴望他的一个笑,甚至是一句简单的话。
她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她矫情地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如今想来都是如此的清晰,也是如此的明白,她喜欢他!
可那又怎样?她现在就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又能怎样?在发现他爱着别人的同时她看清了自己的心,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吗?
阮软从不知道自己的这么勇敢,居然生生地把那快要涌出来的泪水逼了回去,只因为她不想要被皇甫玄发现自己的想法,继而去怀疑到师父身上。
相重楼又经历了一次醉生梦死,揉着沉重的脑袋坐起了身子,却没有看见他梦里所梦的女子,他倒是情愿自己没有醒来。
好在心已经被刺得麻木了,千疮百孔,又有何惧!
“阮软呢?”他终究没忍住,问向一路跟着的相家侍卫。
侍卫如实回道:“阮软姑娘和皇甫公子一同去了镇子上。”
相重楼心揪着一疼,起身,继续道:“去了多久了?”
那侍卫算了下时辰道:“有快两个时辰了。”
又坐着等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这天色快暗了下来,却依旧没见两人回来,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往那镇子上寻了过去。
他可以逼着自己不去靠近她,但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担心她的安危。
入了镇子才发现镇子里到处挂满了花灯,河里也飘着一盏盏的花灯。
算了下日子,今日竟然是七夕节,这大陆之上的三国都有着七夕花灯节的习俗,年轻的男女会一起结伴同行,赏花灯,放河灯。
相重楼视线扫过那一对对的男女,想要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凡是遇见身形相似的,都会多看两眼,可却都不是她。
神色落寞地在河边走着,却发现那河边的那一对男女。
男子一身白衣,俊美无俦,仿若谪仙。
女的娇美可人,宛若那云中的仙子,这会儿手心捧着一盏荷花灯,微微地向上仰着小脸,等着那男子替她把灯点着。
不是阮软和皇甫玄又是谁,这镇子上怎么会有这么水灵登对的一双璧人。
这会儿也不是他一人在偷看着他们,镇子上的百姓也鲜少见到相貌如此出色的人,纷纷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那男子生的好生俊美,要是能嫁给他,我死也甘愿!”
“你倒是想的美,没瞧见人家身边那姑娘吗?摆明了是一对有情人,你都没瞧见刚刚那男子为了这姑娘上台去夺那盏花神灯的场面,啧啧,我若是那姑娘也要幸福死了。”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
相重楼耳边飘过的全部都是夸赞皇甫玄的话,以及她们两是如何如何地登对般配。
他从没这般渴望过一件事,渴望站在那河边陪着她放花灯祈福的人可以是他,可他也只能是想想。
现实就是,皇甫玄可以陪她做任何事,而他只能在一旁像个疯子似的偷窥她,甚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亲眼看着她们一步步地靠近那河岸,然后一起亲手放下那盏荷花灯,任由那河灯慢慢地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