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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萌宠阁,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忙碌了一天,店中所有人几乎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然而从掌柜到账房再到丫鬟小厮,却没有一个人喊累。
咔哒一声轻响,账房最后核实了一遍数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将算盘推到了一旁。
“怎么样?”
掌柜问道。
虽然心里已经能猜出大概的数字,但他还是有些激动。
账房抬起头,笑道:“一共是四万三千五百二十八两,刨去前期盘下铺子的钱,以及装潢和材料还有人工等各项开支,盈余八千七百四十三两!”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一日就将前期的花销全部赚回来了,而且还净挣了八千多两银子!
“这可真是……真是……绝无仅有啊!”
掌柜有些怔怔的说道。
“是啊,我做账房这么多年,也还没见过这样的状况呢!”
账房同样满是感慨。
这才不过一日,就挣了这么多银子,若是长此以往……
“算完没有算完没有?”
两人正说着话,木兰木离急切的推门走了进来。
“木少爷,木小姐。”
他们赶忙起身施礼。
木兰木离摆摆手,只关心今日到底挣了多少银子。
账房与掌柜有些为难,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
虽然眼前这两位是府上的贵客,之前也在铺子里帮了不少忙,但到底不是他们自己人,这盈利多少……按道理是不该告诉他们的。
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桑子抬脚走了进来。
“莫郎君!”
他们赶忙迎了上去。同时深深地松了口气。
桑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多少?”
他直接张口问道。
掌柜与账房对视一眼,眼角又往木兰木离的方向瞟了瞟,示意他房中还有外人。
桑子也看了木兰木离一眼,无所谓的说道:“他们不是外人,说吧。”
小姐为了这两人连自己的命都能舍弃,若是她在这里的话。想必也不会瞒着他们的。
更何况。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这铺子里一直都有他们的人,就算是不说。他们也能知道个大概。
掌柜账房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两个少年男女愤愤的声音:“好啊?原来你们是不愿意告诉我们!”
两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们这是……这是想等莫郎君来了一起说!”
“是啊是啊,这等好消息。自然该大家一起分享才是。”
他们一边解释一边在心中狂喊:莫郎君你自己知心里明白就是了,何必这样直接说出来呢!
“到底多少?”
桑子不耐烦听他们打嘴仗。皱眉问道。
掌柜与账房赶忙趁机转移了话题,将刚刚仔细核对过的数字告诉了他。
桑子听了倒是神色如常,木兰木离却是高兴的跳脚。
“姐姐要是知道的话定会很开心的!”
他们相视而笑。
桑子点了点头,手指在账本上轻轻点了点。
“你们一人分十两银子做赏钱。外面那些丫鬟小厮,还有店里的绣娘和工匠们,一人一两。”
掌柜和账房一怔。眉头微蹙:“人人有份吗?”
“嗯,人人有份。”
桑子说道。
账房看了掌柜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掌柜想了想,上前一步,道:“莫郎君,咱们铺子给伙计和工匠们开的工钱已经很高了,这笔支出……实在是没必要啊。”
就算挣得多,但是不必要花的钱,那自然能省一笔是一笔。
虽然这其中也有他们的赏钱,但他们身为世子爷的心腹,并不在意这几两银子。
桑子将账本合上,抬起了头:“这是小姐的吩咐,小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无须多问。”
少夫人交代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铺子是少夫人的,挣的银子也都是少夫人的,少夫人爱怎么花怎么花,就是拿到大街上撒着玩儿他们也没意见。
桑子见他们不再多话,这才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木兰木离则还留在房中,笑嘻嘻的等着拿他们自己那份儿赏钱。
但已经转身的桑子却停了下来,回头道:“没有你们两个的。”
“啊?”
两人同时拉下了脸:“为什么啊!我们也帮忙了啊!”
虽然十两银子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但这是他们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啊!那和平日里宫中的月银还有父皇给的赏银不一样啊!
桑子皱眉看着他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们两个是给店里做白工的吗?”
木兰木离一噎,张着嘴半晌才吱吱呜呜的反驳了一句:“那……那是说不用给月钱啊,这,这是赏钱,不一样……”
“白工就是白工,没有月前也没有赏钱。”
桑子十分认真的说道,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梦宝与他们之间最初的约定。
虽然这只是当初德昭帝为了将他们留在梦宝身边而故意找的借口,但事后也确实没有商讨过关于他们的工钱的问题。
既然没讨论过,那就应该按照最初的约定去执行。
木兰木离欲哭无泪,拉着脸瘪着嘴满脸不高兴,却也知道桑子就是这样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商量的余地。
桑子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再度转过身去,同时摆了摆手:“跟我来。”
木兰木离脸色更黑了,不给银子就算了,还真把他们两人当免费劳力可劲儿的奴役了!
但想归想,最终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院子东侧的一间屋子里,桑子抬手将房中的一只鸟笼取了下来。笼中一只白色的鹦鹉跳着脚扑棱了两下翅膀。
“给。”
他把笼子递过来说道。
给?
木兰木离瞬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给……给我们?”
他们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嗯。”
桑子又将笼子往前递了递。
“真……真的给我们?”
木兰木离仍旧觉得不敢相信。
“嗯。”
桑子点头:“你们不是一直想要吗?”
“我们……我们是一直想要,可是……可是你不是说……”
你不是说都听姐姐的,姐姐同意给才能给吗?
两人心道。
“小姐说让我自己做主。”
桑子说道。
也就是说他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而之前小姐不开口他就不愿意给,现在他自己愿意给了。
这事情也转变的太快了。木兰木离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要?”
桑子皱眉,大有他们要是不要的话他就收回去了的意思。
木兰木离赶忙伸手接过,两只手在即将碰到鸟笼时却撞到了一起。
气氛瞬间有些凝滞。他们缓缓转头对视一眼,神情同样有些……茫然。
“桑子哥哥。”
两人抬起了头,一模一样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到底给我们两个中的谁啊?”
当初父皇可是说了,谁得了这鹦鹉谁就能不受罚。可这鹦鹉只有一只,那……他这到底是打算给他们中的哪一个?
桑子眉头皱得更紧。直接将笼子往两人手上一塞。
木兰木离赶忙接住,一左一右的托住了鸟笼。
“给你们。”
至于你们俩最后到底谁拿到,你们自己分去!
他将鸟笼交了出去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直接出了萌宠阁。向刘府的方向走去。
房中的木兰与木离面面相觑,仍旧有些没反应过来。
“财源广进,财源广进。”
直到笼中的鸟儿发出声音。他们才回过神来。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最后化作一抹同样的苦笑。
父皇说。拿不到鹦鹉的人三个月不准出宫。
这惩罚对他们而言太严厉了,自然谁也不想承担。
可是……把鹦鹉抢过来?
两人同时用眼角瞄了对方一眼,视线相撞的瞬间又同时缩了回来。
为什么不抢呢?
要是以前的话一定早已经动手抢起来了,用他们之间的老规矩解决,谁抢到就是谁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动不了手了呢?
不不不,不是动不了手,而是……下不去手。
哎呀到底怎么办啊!
两人同时咬牙皱眉。
暗处的青山青叶见到这一幕,摇着头相视而笑。
两位小主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他们虽然仍旧时常斗嘴,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动手打过架了。
当然,故意为之的那次不算。
不仅如此,他们言语间还越来越多的说到“我们”,而不是再像以往那般,坚持只有“我”,没有“们”。
而现在,桑子明确的说这鹦鹉是给“他们”的,这让他们第一次正式的意识到了关于“们”的问题。
这是给他们的啊,给他们两个人的。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被这样理所当然的摆在一起了……
不对不对。
两人又同时摇头。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鹦鹉只有一只啊!他们连分都没法儿分啊!总不能劈开了一人一半吧?
这可是要带进宫里给皇祖母做寿礼的,到时候大喜日子,难不成他们要一人献上半只鹦鹉的尸体?
那父皇非把他们打的三个月下不来床不可!
两人想想就觉得屁股疼,龇牙咧嘴的仿佛屁股上已经挨了板子似的。
他们看着眼前这鹦鹉,只觉得无比头疼。
分也不能分,但是就这样拱手让人……那也确实是舍不得!
到不是舍不得这鹦鹉,而是想到会因为没得到鹦鹉而三个月不能出宫……那简直不能再残忍!
两人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木兰先反应过来,眼中一亮。
“父皇说谁得到鹦鹉谁就不用受罚,那要是咱们两个都得到了,不就两个都不用受罚?”
木离还以为她有什么锦囊妙计呢,结果就听她说了这么一句,当即翻了个白眼。
“可鹦鹉只有一只,咱们怎么能两个人都得到!”
他指着笼中那正用尖喙梳理着自己身上羽毛的鹦鹉说道。
木兰瞪了他一眼,一脸“你怎么那么笨”的神情。
“鹦鹉是只有一只,可桑子哥哥明明白白说了是给咱们,给咱们两个人!”
“父皇只说谁得到了鹦鹉谁就不用受罚,又没说不能两人同时得到一只鹦鹉!那既然桑子哥哥说了这只鹦鹉咱们两个都有份儿,父皇凭什么责罚咱们?”
木离听了她的话,渐渐回过味儿来,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是这鹦鹉的主人亲自发话将这鹦鹉同时送给了他们两人,那就是说他们两个现在都算是这鹦鹉的新主人,如果他们两个自己都愿意做这鹦鹉的半个主人,那分不分又有什么区别!
“就这么办!”
两人当即拍板,拿着鸟笼就准备回到刘府。
刚迈出步子却又反应过来对方的手也还在鸟笼上,一时间场面又有些尴尬。
“你拿着吧。”
两人同时松手。
没有了依托,鸟笼往下一滑,差点儿直接掉到地上。
还好他们眼疾手快,又赶忙同时伸手接住。
白色的鹦鹉在笼中扑棱了好几下翅膀才站稳,梗着脖子喊:“干嘛呢,干嘛呢。”
木兰木离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姐姐没白教,它还真学会了!”
这是梦宝在店中闲来无事时站在廊下教它的,想看它能不能学会。
之前从未听它说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来了!
哈哈……真有意思!
…………………………
梳洗沐浴完毕,沈南竹倚在床头将今日铺子里的收益情况对梦宝说了。
梦宝激动地坐了起来,竭力忍住喉中的尖叫。
“真的有这么多?”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沈南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真的。”
而且还不止这些呢。
账册上算的盈余是将盘下铺子的银子等等都刨去了的,但实际上那间铺子是桑子白白从他师父刘不凡那里要来的,根本就没花银子。
所以若按实际情况来算,今日的盈余应该至少有两万两才对!
他看着眼前眸光晶亮的女子,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的铺子也未免太挣钱了些,不知会惹来多少人眼红。
如此这般,就算是有圣旨赞誉,有师父亲笔题字的匾额挂在那里,怕也难免会引来一些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