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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骑着自行车,往巫格格家而去,酷暑艳阳热的惊人,忽然间,她感?33??周身一阵冰凉,心也砰砰直跳,慌的厉害。
似乎预示着什么正在发生。
阮阮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又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摇了摇头,最近事情太多,没想到连骑个自行车都心神不宁了。
巫格格家离的并不远,阮阮骑了大约五分钟,就到了她家门前,谢了的紫藤花垂挂着枝叶,撑起一片荫凉。阮阮把车停在树下,刚想去摁门铃,发现门是虚掩着,喊了一声“巫阿姨我来啦”,便熟门熟路的推门进去,巫阿姨就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份病历,发着呆。
“巫阿姨,巫阿姨?”阮阮倾斜身体,坐到她对面,招手卖萌,“格格让我过来给她拿东西。”
巫阿姨把目光移到阮阮身上,点点头,“你来了”,说着把手里的病历递给她,“这个你看看。”
阮阮疑惑的接过来:“什么?”
“当初,阮先生给我写的病历。”
“巫阿姨见过我爸爸?”在她的记忆里,巫阿姨和格格是在爸爸去世后才出现,和她们家成为朋友的。
“抱歉,一直隐瞒你和你妈妈,”巫阿姨顿了顿,苦笑,“因为之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阮阮想起巫格格的星座占卜师身份,隐隐的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低头打开病历,果然是记忆中爸爸的字迹,还像康叔叔说的那样,用毛笔写的。
“怀孕十周,婴儿胎心不清晰……怀孕十八周,胎儿体重偏轻,唐氏筛查正常,排畸显示不明朗……”阮阮念了两页,望向巫阿姨,“这是您怀孕时的病历?”
“是的,格格的能力想必你也知道了,那是因为她有一半的女巫血统,承袭于我。”
巫格格还好,阮阮真的很难把眼前温柔和善的巫阿姨与女巫联系起来,巫阿姨见她一脸惊奇,笑了笑:“看着不像是不是?其实巫阿姨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答应过格格的爸爸,生下格格,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噢噢,”巫格格是遗腹子的事,阮阮还是知道的,连连点头,生怕戳到巫阿姨的伤心事,转移话题道,“只是我记得我爸爸是内科医生,阿姨怀孕不应该去产科吗,为什么……”
“女巫也属于黑暗种族。”
“啊?”阮阮一直以为女巫属于人类来着,她从小跟巫格格一起长大,没觉得她哪里不像人。
巫阿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想强大,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从黑暗中获得的力量,更是如此。”
“所以?”
“所以,黑暗种族注定游离于人群之外,背负诅咒,且各有各的限制,血族惧怕阳光,狼人失控会化身为狼,而女巫则不能孕育后代。”
“阿姨,阿姨的意思是说,”阮阮捏着病历的手不由自主的发抖,“我爸爸真的有能消除黑暗种族负面属性的R抑制剂?还给阿姨用了,让您生下了格格?”
巫阿姨轻轻点了点头,又道:“但二十二年前,我并没有听说过R抑制剂,我是按照水晶球的占卜结果找到了阮先生,预言说,他可以帮我。”
阮阮忍不住站起身,蹲到她身边急切道:“然后呢?爸爸帮了你然后呢?那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还在追问R抑制剂?!”
“我不知道,我说我想把格格生下来,阮先生查探了我的身体状况之后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胎儿一天天虚弱,他终究动了恻隐之心,拿了药丸给我吃,并配合古老的东方秘术,让孩子转危为安。但是他再三叮嘱我,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与他有瓜葛,所以我生下格格就搬到了其他城市,直到听说阮先生发生了意外,才回到这里。”
怪不得巫阿姨和妈妈一见如故,怪不得格格明明是那么不合群的一个人,比自己小,却总是像姐姐一样照顾自己,原来,她们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那这么多年,巫姨查到什么了吗?”
“我回来的有些迟了,案发现场留下的线索并不多,这是我通过各方关系拿到的资料,”巫阿姨说着,从茶几下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阮阮,边道,“至于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血族亲王卓尔先找到阮先生,希望他交出R抑制剂,狼人的老首领听闻消息继而插手抢夺,后来,不知是何缘故,事发当天,双方高层交手恶战,狼人一族老首领当场战死,血族亲王销声匿迹,你父亲去世。”
“莱卡说,是卓尔杀了我爸爸。”
“莱卡是狼人老首领的幼子。”
这件事莱卡从未跟她说过,阮阮愣住了:“巫姨的意思是……”莱卡也未必可信吗?
“你误会了,莱卡愿意把族中至宝交给你,对你肯定是坦诚相待的,我的意思是,”巫姨说着,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阮阮眼前,“当时他还年幼,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后来受重伤又被族中遗弃,这本身就很奇怪,所以我怕,他知道的,也许只是别人想让他知道的。”
想到莱卡如今在族中的尴尬地位,不得不说,巫姨猜测的很有道理。只是刚刚确定了杀父仇人,又变得不确定起来,阮阮不甘心道:“可是事情都由卓尔挑起,现在他还追着我要R抑制剂,还差点杀我——”
“——也许卓尔当初确实想杀你父亲,甚至现在还想杀你,但前提是,他已经得到了R抑制剂,”巫姨反问,“假设你很想要一样东西,会在得到之前,杀了原主人,致使东西下落不明吗?这不符合逻辑。”
是了,卓尔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身处险境,但确实没有真的动手杀她,反而还救过她,之前她还想不明白原因,如今被巫阿姨点破,阮阮立刻明白了:“比起要我们的性命,他更想要R抑制剂。可是这样的话,同样的理由对狼人也成立,那我爸爸就不应该被杀才对。”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也不排除两边杀红了眼……”
顺手把她爸灭了,阮阮懂她话里的意思,身处那样的地方,她爸只是个普通人,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当时案发现场离她家并不远,年幼的她被禁止靠近,只远远的偷望过,一片将要拆除的老巷子,几乎被轰炸成了废墟。第二天,官方出来解释说,这是连夜爆破拆除导致的,而她可怜的爸爸就是那个下了夜班,没看到警示牌,不小心经过的死难者。
这么多年了,妈妈说她不甘心,觉得丈夫不应该死的这么憋屈,事实上,她又何尝甘心呢?那些年,那些孩子在背后指指戳戳说她没有爸爸,还会不忘加一句,“你知道吗,她爸爸是个倒霉鬼,被房子压扁死的!”
那种双倍的痛和伤心,让她不敢去回忆。
难道事情兜了一圈,她的爸爸仍然是个可怜的炮灰吗?
好不值得,好不甘心。
阮阮打开文件夹,望着里面爸爸面目全非的遗照,忍不住嚎啕大哭:“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的爸爸,谁来救救他……”
不要让他死了,还受这份委屈。(未完待续。)